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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头站在门口看见庄心红都这样了还维护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砸。”胖高个在墨镜男身后一声令下，其余几人纷纷抓起凳子往电视墙那边抡起手。 “住手，你们要找的陈庄就在这里。”一群人手僵在原地，看向高胖男，高胖男转过身，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低矮丑的男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你说他在……”他目光顺着秦兵身后看去，果然见一老头，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就是陈俊生的父亲陈壮。 因为他们简直长的太像了。 同样的桃花眼，同样的剑眉，同样的高鼻梁和薄唇，甚至身高都差不多。 记得第一次他们去教训陈俊生，让他还债，他就有点可惜，长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却借高利贷。 要是在古代，把这男人卖去秦楼楚馆，那也不必受这么多波折来要钱。 可是他们这些要债的也是有规定的，买卖人口的事不能做，烧杀掳掠的事儿不能做，其余的小小的失误倒是无所谓，要债嘛没点儿手段怎么能要来钱。 秦兵让开门口，陈庄两腿抖的如同筛糠般挪到门口“我……我就是，你……你们找我有啥事儿” 他嘴唇子哆哆嗦嗦，眼睛几乎都不敢正视眼前的男人。 虽然这男人没他高，也没他壮，可是他身上自带一股摄人心魄的威压，更何况他身后还站了个胖高个和几个满身纹身的壮小伙儿。 个个看着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样子。 墨镜男再次一脸堆笑的打量他，“没多大事儿，就是你儿子陈俊生借了我们钱，现在他进去了，这钱我们就只能问你要了。” 男人说着转身仰起头环视了一下屋里，笑的一脸狡黠“嗯，装修不错，这些摆件也不错。” 他眸光看到玄关处屏风格台上的一枚青花瓷瓶，还有那枚白玉盘子。 秦兵忙挡在格台前面抬手忙摆“他人已经在这里了，欠多少钱你们问他要就行了，我家里的东西你们不能动。” 墨镜男收回目光，咧开嘴凑近陈壮“倒是不多，连本带利现在也就四万二而已。” 要知道陈俊生两个月前借的只是五万，两个月就利滚利涨到七万二，当然，这些墨镜男还没跟他说。 陈壮皱起眉头“他不是有工作，怎么会问你们借钱” 陈俊生被辞职，被离婚的事也不知道，那次跟仇付英见最后一面时她也没告诉他，他当然也就不会知道。 说实话，他这辈子都没爱过仇付英，当然对她生的孩子也就没有多爱了，当然不想看到或听到有关他的事情。 过年之所以回去，是庄心红要求的，说过年她要回去看看儿子，而儿子不喜欢他，他无处可去只能回家。 反正那么多年，顾一一伺候，他也就无所谓了。 “那谁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欠债还钱就是了，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拿东西抵押，我们不可能白跑一趟。”墨镜男依然笑呵呵的。 他身后的四个大汉双手抱怀好整以暇盯着他们。 陈庄看向庄心红……“小红。” 他这些年赚的所有钱都给了这个女人，包括最后一次从家里偷来的六万多块钱，一部分是他抢仇付英的首饰卖的，一部分是她存折上的钱。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庄心红转手就给了自己儿媳妇，为的就是让她以后收留自己，给自己养老。 当然，她儿子秦兵也是知情的。 “我……我……” 庄心红有些心虚的垂眸，抠着自己的手指。 “我们的时间可都是很宝贵的，是这，明天这个点我来取钱，如果你们做不到，那我就去你的单位找你们领导要。”墨镜男指着秦兵。 他知道，像他们这些端铁饭碗的，最怕被领导知道自己不光彩的事。 秦兵用余光扫向身后的陈庄“钱我可以给你，可是以后我的家门你不许再进。” 随后王琳对婆婆也说了同样的话“妈，您年轻时糊涂一点我们理解，可是如今年纪都那么大了，就不要再折腾了，要是因为这事闹的你儿子丢了工作，你就等着老了喝西北风吧。” 王琳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陈庄这个老头儿。 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把自己捣拾的跟个年轻小伙子似的，整天穿的花里胡哨，还爱在家里光着膀子在婆婆面前秀肌肉，恶心死了。 明明满脸的褶子，还跟婆婆腻腻歪歪，这下可好了，正好把他赶走。 “你是要跟着我们还是跟他走，你选一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跟陈壮，那以后他们就不会负责给她养老，要选他们，那就只能让陈壮自己走了。 庄心红低头落泪，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二十年的相濡以沫和无数个缠绵陪伴不是假的，可如今她都六十多了，儿子是他唯一的指望，她也不愿离开儿子，所以她这会儿为难至极。 秦兵转身皱起眉头眯眼凝视着这个曾经让他感觉复杂的老头儿。 他害了自己从小没了爸爸是事实，让他被别的孩子骂是野种，是没爸的孩子是事实，可他把自己养到这么大，供他上学买房娶媳妇也是事实。 所以这么久，哪怕媳妇王琳一直说陈庄这不成那不成他都保持沉默，而这次的事儿已经让他明白，不赶走他是不行了。 以前他妈说陈庄就是他亲爸，可是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他们和陈俊生住在一个村子里，陈俊生跟陈庄陈俊秀都长的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而他则是小鼻子小眼皮肤黝黑，后来他上班后就偷偷拿他俩头发做了鉴定，他的确不是陈壮的儿子。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甚至有点怪自己的母亲，他恨，如果不是她水性杨花跟陈庄不清不楚，爸爸秦升怎么会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死掉。 可是不管法律还是道德，都让他无法真正对母亲做到绝情绝义，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折磨他们。 “小兵……呜呜呜，我，呜呜呜……”看着老太婆哭的撕心裂肺为难的样子，陈壮咬着唇含着眼泪。 “小兵，你不要再为难你妈了，我走。”他艰难的转身时秦兵出声“你放心好了，你儿子的钱我替他还了。” 陈壮仰起头哈哈大笑着走了……好一个你替我还，二十年，二十年啊，终究是我错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