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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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仍然黑黢黢的，小双从地上捡起手电，发现手电顶端受到过严重的撞击，灯泡破碎，灯框变形。 他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手电的零件和原理，突然，一只崭新的手电出现在他的手里。 这是他五岁时候就发现的事，这个能存档的梦中隧道，有着不同于现实世界的运行机制和逻辑。 比如，想要梦到这里，就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一是，学个新技能或是新知识，上到理论定律，下到菜谱俚语，无论什么，只要是此前不知晓的事，就行。 二是要带着回到这里的强烈愿望入睡，入睡前，要想着这里的景象，某扇窗户的雕花，某面砖墙的排列，景象越细越好。 其实，除了学新东西和进入意愿之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睡前必须洗澡。 因为小双有每天洗澡的习惯，而且他并不是每天都想进梦里的隧道，所以这第三个条件，还要等几年以后，等他进监狱服刑时，才会发现。 说回梦里，小双拿着手里新造的手电筒向密室看去，发现扩洞掉落的碎砖残瓦，全都堆在密室一侧，显然，这洞是从密室里面掏开的，从洞的高度判断，应该就是览子。 小双壮着胆子，摸进密室，发现地上有一滩水渍，他蹲下身，用食指和中指蘸了蘸，举到鼻前闻了一下，一股腥骚味道。 “呕！是这孙子的尿！” 他刚要咒骂，忽闻密室外面一阵脚步，从窗户上锁的一侧，缓缓向密室走来。 小双赶紧关了手电，背靠密室洞口，屏住呼吸，等览子进来。 不，他还无法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不是览子，想到这里，他手中变出了一根棒球棍，以备紧急情况。 没想到，密室外面那东西，径直路过密室，没做停留，朝窗户解锁的一侧走去。 待那东西走远，小双缓缓扒头往外看，听见那东西所在的附近，有呢喃的声音，但离得太远，他听不出音色，更听不清内容。 他探出半个身子，仔细听，恰巧这时，头顶的锅盖灯感应到他的动作，“咔哒”一下，亮了！ “你是谁！” 你是谁...是谁...你...谁是...你是..是谁谁...谁... “我不怕你！” 不怕你...不怕你...不怕...你不怕..你不...怕你不...你不...你... 隧道内回荡着那东西的声音，至少从声音上判断，那就是览子。 小双刚缩回密室，就听那东西大吼一声，呱唧呱唧地跑了过来。 这声音...小双现在能确定，这东西就是从密室出去的，地上这泡尿，一半在密室，另一半应该在那东西的鞋子里。 呱唧...呱唧...呱唧... 所幸，那东西迈着湿滑的脚步，再次从小双身边走了过去，没进密室。 小双悄悄探了一点头出去，幅度很小，以免触发感应灯。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那东西骂了一句，又呱唧呱唧地跑了回来，他缩回脑袋的一瞬间，与那东西擦身而过，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和地上的尿一个味道。 万幸，那东西这次跑得快，感应灯很多没跟上，周遭黑咕隆咚的，小双这才免于被发现。 他蹑手蹑脚爬出洞，贴着墙边，注视着那东西远去的方向，灯有一盏没一盏的亮着，不一会，脚步消失了。 小双慌了，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好不容易等到你，不能让你和上次一样消失。 再说了，在我的梦里，我怕你个鸡毛！ 他壮着胆子，向隧道尽头那面墙走去，刚走了一步，那东西又开始跑起来，但仔细听，脚步声不同刚才，似乎是... 光脚跑！ 不仅如此，那东西越跑越快，一边跑还一边怪叫，没错，声音就是览子，身形也是览子。 小双顾不上隐藏自己，撒开大步，冲那东西追了上去，但他身子骨弱，运动能力也不行，哪里能跑过光脚的那家伙。 呱唧一脚，小双踩到一滩水汪汪的东西，心里大呼不妙。 果然，等锅盖灯反应过来，衬着惨白的光亮，他看见自己踩着的不是别物，正是览子的衣服！ 尿湿的衣服！ 小双顾不得这么多了，拔腿继续往前跑，忽闻一声... “咣！” 撞墙了，小双心想，加快脚步冲了上去，等他跑到尽头，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光着腚，直挺挺地躺在封堵墙前，头冲着自己，脚冲着墙，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小双连忙走近一看，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苦等一个月的同学，览子！ “览子！你还好吗览子！”小双用手抹了一把览子头上的血，同时掐着览子的人中，用力晃动起来。 突然间，小双只觉身下一空，失去支撑，一头栽倒在地。 览子消失了！ 小双的大拇指还保持着掐人中的姿势，手上仍然残留着览子头上的血渍，可这么大一个人，就这么...突然间...凭空...消失了！ “览子！我是小双，你在哪！览子！”小双开始后悔，早知道刚才就不躲着了，早知道就提醒他一句前面有墙了，早知道... 可哪有这么多的早知道，在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的前提下，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呆呆地怔了好久，只觉得小腿发麻，这才起身，看向览子撞头的墙面，一抹殷红血渍印在上面。 小双走近，习惯性地用手比了比血渍的位置，又比了比自己的胸口，一米三五左右，身高也对的上。 他又走了回去，发现刚才脚踩的那堆衣服，也随览子一起，消失不见了。 “奇怪...这么说来...”小双有了自己的猜测，他伏下身子，变出了纸和笔，铺在石地砖上，画起了流程图，“梦是假的，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他用笔，在判定为假的方框里打了个叉，箭头顺着判定为真的方框，继续延续。 “所以我假设梦是真的，览子真的进入到我的梦里，那么问题就转化成...这个览子，与躺在床上睡觉的览子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顺势在结果为真的方框下，分出了两条箭头。 “显然，可能的结果有两种，要么是同体，要么就是分体。” 两个箭头分别指向两个框。 “如果是同体，就说明躺在床上睡觉的览子，与隧道撞墙的览子，具有唯一性，也就是说，一旦进入梦里，床上那个览子就凭空消失了，同理，只要回到床上，梦里的览子也会凭空消失。” 小双思索片刻，打了个叉。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做梦时，也会从床上消失。可这么多年来，我妈一直有半夜给我盖被子的习惯，却从没发现过我从卧室消失，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小双在写有分体的方框上，又圈了一个大方框，划掉分体二字，改成一个更恰当的描述，意识体。 随后，又从意识体下方，分离出两个不同指向的箭头来。 “顺着这个思路，那么问题来了，进到我梦里的意识体，和躺在床上的本体之间，存在现实关联吗只是...刚才览子伤得那么重，躺在床上的他，头上也会流血吗梦里他尿裤了，床上也会...” 小双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变出一把砍刀来。 “呃...” 他右手握着砍刀，看了看拿笔的左手，心想，有点夸张了，不至于...不至于。 随即又变出一个指尖采血器，对着自己的食指，就是“咔哒”一下。 一阵刺痛传来，他双指捏住扎针的位置，挤出来一小团鲜血，怕这伤口不够显眼，又拿起采血器，对着其它四根手指。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啊。”他忍痛念叨着，闭眼结束了梦境。 下一秒，小双伸手去按床头的夜灯，果然，指尖传来了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