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道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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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醉酒的小双和览子，再次回到隧道。 哥俩靠在起点的墙根下，继续喝着梦里的酒。 几个月来，各种方法，他们都试过了。 什么铁锤、锥子、电钻、炸药.... 可这墙体的砖面上，除了脏点之外，连个划痕，都找不到。 看着满地的啤酒罐子，小双说道：“用...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成垃圾堆了。” 览子闭着眼睛，长个大嘴，哼哼嘿嘿的傻笑着说：“没...没事，好东西不给我变，这破瓶烂罐子，我要，我要，我攒了钱，给小曼，给小曼存着，嘿嘿，小曼说了，等存够十万，就...就跟我结婚呢！” 小双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晃晃悠悠，将啤酒罐摆在脚下，抬腿一踩，踩空了，低头瞄了瞄，抬腿又踩，闷哼一声，易拉罐头顶相接，瘪成一个小圆片。 “喏，给你，拿走，哥啊，你可不能赚钱太快，距离你到结婚年龄，还有几年，慢慢攒，慢慢攒，到时候我给你和嫂子，呃....变，变个大钻戒！” “行，兄弟，哥听你的，哥听你的....” “双...你先喝着，哥去放个水。” 小双迷迷糊糊说道：“哥，见外了不是，就在这尿，不嫌脏，不嫌脏。” “那我真尿了啊。” “诶！要不你还是尿密室里吧，省的踩一脚。” “滚！” 嗖的一声，览子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头晕目眩。 值班室里，灯已经关了，只有监控设备的屏幕，亮着微光。 橙黄色的路灯下，鹅毛般的雪花正簌簌落下，小双在对面下铺打着呼噜，膀胱里的紧迫感促使他起身，走向厕所。 走廊里，天花板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一点五十。 览子抬头瞄了一眼时间，闷头进了厕所，尿到一半，心里一惊，冒出一身冷汗。 小曼呢！ 他气沉丹田，加大尿的流速，舒缓的感觉传来，他心里又想着，估计是嫌烟味重，去次卧睡了。 想到这里，他放下心来，晃晃悠悠，走回值班室，一头栽倒，睡了过去，他没再进梦里，一觉到了凌晨。 “大哥大哥！”小双先醒了，他去厕所撒尿，和览子一样，尿着尿着，才想起来少个人。 回值班室一看，小曼的包和手机，都在桌上放着，自己和览子的家门钥匙，也没拿走。 看了看时间，四点半，窗外一片漆黑，路灯已经灭了，看不清雪停没停，这黑灯瞎火的，一个女孩，能去哪呢！ 小双等了一会，见女厕所没什么动静，于是晃醒了览子。 “怎...怎么了...”览子没睁眼，用手扒拉着小双，“睡觉，别闹，睡觉！” “小曼不见了！” 览子睁开眼，直觉天旋地转，半晌说了一句：“在次卧了吧...” “次卧....次卧！这他妈是医院停尸房，不是咱家，哪有次卧”小双骂道。 五秒钟后，一动不动的览子，突然惊叫一声，翻身下床，二话不说，就往外跑，衣服都没穿。 他噔噔噔噔地跑到隔壁停尸房，“小曼！小曼！” 发现没人，又噔噔噔噔跑回值班室，四下寻找手机。 “哥，她包和手机都没拿。”小双指着桌子，焦急地说。 “坏了！”览子的心突突跳着，他冥冥之中觉得，小曼出事了。 俩人顾不得穿棉衣棉裤，草草裹上一件大外套，就从停尸房往外面跑。 停尸房位于整座医院的角落，正值大年夜，门口别说人了，连个车都没有。 这里不像急诊，二十四小时人来车往，所以门口的积雪，要等转天，甚至初五以后，才有人来清扫。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打着手电筒，边走边喊：“小曼！小曼！” 刚才出来的急，衣服穿的少，捂在衣服里的热乎气，被凛冽的寒风席卷一空，俩人冻的牙齿发颤，倒吸凉气，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大哥，你看，那好像有东西！” 顺着小双手电筒的方向，览子看到，不远处隆起的雪堆上，露出一段红色的布料，那是.... 小曼的围脖！ 一瞬间，览子心中闪过了不祥的念头，脑子里浮现出电视里的杀人犯，或是变态流氓的阴森面孔，大喊一声，向雪堆方向跑去。 小双跟在身后，眼见览子要跑到雪堆，忽然哎呦一声，整个人扑进了雪里。 “操，谁他妈在装了个....啊！！！” 览子以为，绊倒自己的，是个栏杆或是台阶，但他借着小双照来的光，回头一看，绊倒他的，竟是一只手！ 他顾不上害怕，连滚带爬来到那只手身边，刨开了盖在上面的雪，一件棕红色的毛衣。 “啊！啊！啊！！” 见览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小双也连忙扑到雪里，顺着上半身，刨去脸上的雪。 “啊！小...小曼！你....别...你别....别吓我啊，你...你....”览子一直倒吸着气，发麻的感觉，从手脚末端，迅速蔓延至喉头，接着是整张脸。 他想起身，却发现浑身肌肉都不听使唤，大腿根开始抽筋，整个人向后一仰，像是发了羊角疯一样，抽搐起来。 呼吸碱中毒！ 小双见状，也顾不得冷了，连忙脱下棉服，结结实实地，盖在览子头上，览子想挣扎，却一个劲的倒吸气，嗓子在干冷的寒风中，发出喉喉的声响，透过大衣，那声音，像是破旧土灶旁的风箱。 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小双见览子半天不见好转，知道这么下去，要出大事，连忙抓起小曼尸体旁的手套，塞进览子嘴里。 “别动！别动！” 览子嘴里塞着手套，鼻孔又开始倒抽气，手像小脑萎缩的病人一样，反向佝偻着，抖动，抽搐。 小双骂了一句，起身就往急诊跑，三百米的路，像是三公里那么长。 “老天爷，求求你了，老天爷，求求你了！”小双一边跑着，一边呼哧带喘地念叨着。 “救命！医生呢！救人！副楼后身空地，一个人冻伤昏迷，一个人呼吸碱中毒，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