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量子纠缠与存在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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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基因密钥上的裂纹，如同蛛网般急速蔓延，发出细微而清晰的碎裂声。那不再是能量的对抗，而是某种更本质的、维系着“环”与“使徒”之间契约的根基，正在崩塌。 司湮那蕴含着悖论与错误的黑白色数据风暴，林兆远那代表着“环”之权威与禁锢的金色光芒，在这突如其来的根基崩塌面前，同时失去了控制！ 两股庞大而对立的力量，不再受他们意志的驱使，反而像是被那密钥裂缝深处传来的、无法抗拒的吸力所捕获，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涌向那些不断扩大的裂缝！ “不！这不可能！” 林兆远发出惊怒的咆哮，试图稳住胸口那枚濒临崩溃的金钥，却感觉自身的力量连同意识，都仿佛要被那裂缝吞噬！ 司湮那一直维持的、带着嘲弄与掌控的神情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划彻底超出预期的震骇！他周身的异常数据波动剧烈扭曲，试图挣脱那吸力，却发现那吸力并非针对能量，而是直接作用于他与金钥之间的……存在链接！ 嗡——！！！ 随着两位“使徒”的力量被强行抽离、吸入密钥裂缝，整座血肉神殿，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哀鸣！ 那些构成神殿的、刚刚还在发出解放嘶鸣的失败实验体，它们的存在形式开始崩溃、瓦解！不再是物质的消散，而是其作为“信息”与“能量”的本质，被那裂缝中传来的、更加本源的吸力，强行剥离、抽取！ 无数痛苦的意识、扭曲的生命力、被禁锢的法则碎片……所有这些，汇成了一道混乱而磅礴的、五光十色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宇宙之海，跟随着司湮与林兆远的力量，一同奔涌向那枚即将彻底碎裂的金色基因密钥！ 神殿本身开始坍缩，墙壁融化，廊柱崩塌，穹顶化作流淌的光影……这片由无尽痛苦构筑的畸形空间，正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则的速度，回归其最原始的能量形态，成为滋养那裂缝深处某个存在的……养料！ 而在那能量洪流奔腾的中心，在那金色基因密钥即将彻底破碎的临界点—— 裂缝深处。 不再是黑暗，也不再是混沌。 一点星光，悄然亮起。 紧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星光自裂缝深处浮现，迅速凝聚、勾勒…… 一道半透明的、由纯粹星光与量子概率云构成的身影，在那吞噬一切的裂缝中央，缓缓地、清晰地……重新凝聚！ 是霍沉舟！ 依旧是那量子态的形态，但不再是之前那般宁静超脱。此刻的他，周身流淌着奔腾的能量洪流，双眼之中——左眼倒映着司湮那被数据风暴与惊骇扭曲的面容，右眼则清晰地映照出林兆远难以置信、试图挣扎的金色身影！ 他仿佛成为了一个焦点，一个枢纽，司湮与林兆远的力量，整座神殿坍缩的能量，甚至那源自“环”的意志，都通过他胸口那枚正在碎裂的金钥裂缝，疯狂地向他体内汇聚！ “不可……能！” 林兆远看着裂缝中重新凝聚的霍沉舟，感受着自己力量不受控制地流失，发出了近乎崩溃的低吼，“你明明已经……付出了存在的代价！你怎么可能……还能……” 司湮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霍沉舟那双分别倒映着他们面容的眼睛，一个更加可怕的推测让他灵魂都在战栗：“难道……你从一开始的‘悖论牺牲’……就是一个……骗局！你根本没有被‘环’完全抹除你一直在……等待！” 霍沉舟（量子态）的目光，平静地（或者说，是一种超越了情绪的绝对冷静）扫过陷入震惊与恐慌的两人。 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温润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低语，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由无数概率波叠加而成的共振，清晰地穿透了能量的咆哮与空间的坍缩，响彻在每一个存在的感知核心： “骗局” “不。” “代价……是真实的。” “我的‘存在’……确实……被‘环’……回收了。” 他微微抬起那由星光构成的手，仿佛在感受着奔腾涌入的能量。 “但你们……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林兆远那因力量流失而逐渐扭曲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颠覆一切的绝对力量。 “被选为……最终‘祭品’的……” “……从来……” “……就不是我。” 不是他！ 那会是谁！ 林兆远和司湮的思维，在这一瞬间，几乎同时停滞！ 不是霍沉舟，那这个以三位使徒为基础、最终融合诞生的“唯一祭品”，还能是谁 苏念辞已经彻底湮灭，存在痕迹都被燃烧殆尽…… 霍念卿……那个孩子……已经通过画廊的时空门逃离…… 难道…… 一个荒谬到极点、却又在逻辑上唯一成立的答案，如同终极的闪电，劈开了林兆远和司湮的意识！ 祭品……难道必须是活性的承载着“环”之意志的并且……与三位使徒都有着最深因果联系的 司湮猛地扭头，望向那遥远画廊方向，虽然此刻神殿坍缩、时空混乱，已经无法直接感知，但他仿佛能“看”到那扇依旧旋转的时空门！ 林兆远也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惊怒化为了彻底的、冰寒的……恐惧！ “你……你利用了我们……利用了‘环’的仪式……” 林兆远的声音因极致的情感而扭曲，“你真正的目的……是……” 霍沉舟（量子态）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悬浮在能量洪流的中心，胸口那枚金色基因密钥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碎裂！ 轰！！！！！！！ 难以形容的爆炸发生了。 并非物质的爆炸，而是信息、存在、因果的彻底崩塌与重组！ 司湮与林兆远的身影在爆炸的核心变得模糊、扭曲，他们的力量、意识，乃至作为“使徒”的“存在”，都被这股爆炸性的力量疯狂撕扯、吞噬！ 霍沉舟的量子态身影，在这终极的爆炸中，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完整！ 他缓缓抬起双手，仿佛在拥抱这由两位“使徒”和整座神殿献祭而来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能量与……权限！ 他的目光，穿透了爆炸的奇点，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仿佛落在了某个正在流光溢彩的通道中前行的小小身影上。 那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属于“人类”情感的、深沉的、混合着无尽愧疚与决绝的……温柔。 然后，一切都被纯粹的光芒吞噬。 只有霍沉舟那最终凝聚的、散发着超越“使徒”位阶气息的量子态身影，如同新生的神只，矗立在万物归墟的尽头。 而遥远的画廊时空门深处，正沿着母亲铺设的“路”前行的霍念卿，似乎隐约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停顿了一下，回头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流淌的彩色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