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长老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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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传功阁寻得《基础炼神诀》后，王明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轨迹。砍柴、挑水、完成各种杂役，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资质平平的杂役弟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在的变化是何等翻天覆地。白日里，他一边完成繁重的体力劳动，一边暗中运转《轮回天经》，汲取天地间稀薄的灵气，锤炼轮回真气。夜晚，则雷打不动地修炼《基础炼神诀》，以水磨工夫淬炼神识，打磨真灵。 两种功法齐头并进，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轮回真气在日益凝实的神识引导下，运行更加顺畅圆融，对肉身的滋养效果也显着提升。而神识在轮回真气那蕴含一丝生死奥秘的气息浸润下，其“纯”与“凝”的进程似乎也加快了几分。 数日过去，王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停滞许久的炼气期二层瓶颈，已然松动。周身灵气汇聚的速度明显加快，丹田内的那缕轮回真气也粗壮了一圈，呈现出一种淡金之色，带着一股亘古苍茫的气息。 这一日，王明再次来到传功阁。他并非为了寻找新的功法，而是想查阅一些关于炼丹基础、灵草辨识的典籍。轮回传承中虽有高深的丹道记忆，但如同高楼大厦，缺乏最底层的基础砖石。他需要这个世界的常识来填充细节，以免未来炼丹时露出破绽。 他径直走向存放杂学典籍的区域，目光扫过书架，很快锁定了几本厚厚的《青云药典》、《百草纲目新编》。就在他伸手欲取时，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便是王明” 王明心中一惊，迅速收敛体内自行运转的轮回真气，将气息压制在炼气二层巅峰，这才转身。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如古井的老者，正静静地看着他。正是传功长老吴清风。 “弟子王明，见过吴长老。”王明连忙躬身行礼，心中念头急转。这位长老地位尊崇，平日深居简出，为何会突然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小的杂役弟子 吴清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王明刚才想要取阅的那几本书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青云药典》《百草纲目》你一个杂役弟子，不去钻研炼气法门，以求早日突破，看这些作甚” 王明早已想好说辞，恭敬答道：“回长老，弟子资质鲁钝，修炼进展缓慢。听闻炼丹之道，若能成，亦可辅助修行。故而想先涉猎一些基础知识，看看自己是否有此天赋，不敢好高骛远。” “哦”吴清风不置可否，缓步上前，伸出枯瘦的手指，随意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初级丹方辑录》，翻到某一页，指着一味名为“凝血草”的药材插图，问道：“此物习性如何采摘有何讲究” 王明定睛一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轮回传承中关于类似药草的海量信息，其精微详尽程度，远超此书描述。但他谨记藏拙之道，只选取了此书上记载的、以及一些公认的常识回答道：“凝血草，喜阴凉潮湿，多生于山涧背阴处或古木根系旁。采摘需以玉铲连根掘起，避免损伤根系，且最好在清晨露水未干时进行，药性最佳。其汁液有微毒，触及伤口可令血液短暂凝滞，需小心处理。” 回答中规中矩，皆是书本知识，并无出奇之处。 吴清风却眼中精光一闪，不置可否，又连续问了几个关于不同药材药性、相生相克的问题。王明皆是对答如流，引用的都是传功阁内基础典籍上的内容，偶尔夹杂一些杂役弟子间口耳相传的土法经验，显得既勤奋好学，又懂得结合实际。 吴清风问得越来越快，问题也逐渐刁钻，甚至涉及到一些药性冲突的细微之处。王明依靠着强大神识带来的过目不忘之能，以及轮回传承赋予的、远超当前境界的对草木本质的理解，总能迅速从记忆库中调出最合适的“基础答案”，应对得滴水不漏。 渐渐地，吴清风眼中的讶异变成了欣赏。他停下提问，抚须沉吟片刻，道：“你可知，你刚才所答，虽皆为基础，但能在这般年纪，将如此繁杂的药材知识记得如此扎实、理解得这般透彻，殊为不易。更难得的是，你并未死记硬背，而是懂得联系实际，举一反三。” “长老谬赞了。”王明谦逊低头，“弟子只是闲暇时多看、多记、多问罢了。” “多看、多记、多问……”吴清风重复了一遍，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仅凭此心性，便已胜过许多心浮气躁的内门弟子。你之资质，或许并非上乘，但这份向道之心与钻研精神，却是难得。”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决定。最终，他袖袍一拂，一枚淡青色的玉牌飞向王明。 “此乃传功阁二层阅览令。持此令，你每月可上二层阅览三个时辰。二层所藏，虽非不传之秘，但也远非一层这些基础典籍可比，于炼丹、阵法、炼器之道皆有更深涉猎。望你好生利用，莫要辜负了这份机缘。” 王明心中一震，连忙双手接过玉牌。入手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中间是一个“二”字。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正愁基础打牢后，如何接触更高级的知识而不引人怀疑，吴长老此举，无疑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方便之门。 “多谢长老厚赐！弟子定当勤勉修习，不负长老期望！”王明深深一拜，语气真挚。 吴清风摆了摆手，淡淡道：“机缘给你了，能否抓住，看你自身。修行之路，终究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去吧。”说完，便转身飘然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 握着手中尚带余温的玉牌，王明心潮澎湃。他明白，这不仅仅是进入二层的许可，更代表着一位宗门长老的初步认可。这层身份，在未来或许能为他抵挡不少明枪暗箭。 “看来，日后在传功阁的表现，需得更‘恰到好处’才行。”王明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既不能表现得太过平庸，浪费了这机会，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妖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这个度，需要好好把握。 他将目光投向通往二层的楼梯，心中充满了期待。那里，将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他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