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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二叔充满质询的目光，张二宝非常肯定回答：“二叔……” “要是没把握我也不会过来找你……” “陈伟南这个人太难对付，不仅你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大亏，我在他手里吃过的亏更多。” “我们发现的那个养猪秘密都让人证实了，好几家社员用了我们查出来的办法都让任务猪跟年猪比往年多长了二三十斤重，有的甚至比去年多长了三四十斤重。” “只要我们把这件事儿捅出去，陈伟南在生产队的威望肯定会一落千丈，还会被戴上一顶自私自利，不想带着生产队社员一起挣钱的帽子。” “等他跟社员们之间有了隔阂，将来生产队选预备干部的时候肯定不会选他。” 张书记脸上的心动表情更浓了，但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考虑什么时候把这个秘密捅出去会在生产队造成最大影响，最大程度上影响陈伟南在生产队的威望跟地位。 半分钟后突然朝张二宝问：“二宝……你知道陈伟南家什么时候杀年猪吗” 张二宝马上点头：“我打听过，三天以后杀年猪……” 说着就朝张书记满脸激动问：‘二叔……’ “你是不是想等陈伟南杀年猪的时候把这件事儿给捅出去……我也是这么想的。” “前几年陈伟南家的年猪都喂到了三百多斤，听说今年也有三百多斤重，那时候生产队肯定会有好多社员跑过去看热闹。” “我们趁机把他的养猪秘密给捅出去，在三百多斤重的年猪面前，陈伟南想狡辩都没有借口，只能承认自己确实藏了秘密的事实。” “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起起哄，一定能做实陈伟南不管邻里邻居，只顾自己，自私自利的帽子。” “那生产队预备干部的身份就跟他彻底无缘了。” 张书记没想到平时一根筋的侄子竟然会跟自己想到一起去，脸上立刻露出一副刮目相看表情，随后又变成了满意笑容。 然后也不废话，直接开口：“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这么干……” “做的时候尽量让别人去干，比如说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陈卫东。” “生产队所有人都知道陈卫东跟陈伟南两兄弟有仇，让陈卫东把秘密捅出来，陈伟南八成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将来就算报复也是报复陈卫东，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张二宝眼前一亮，马上朝自己二叔恭维道：“二叔……” “我知道……你这叫借刀杀人……” 张书记瞪了自己侄子一眼后回答：“管他是不是借刀杀人，反正一定要想办法把自己从这件事儿里面摘出来。” “陈伟南这小子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就算咱们断了他当生产队预备干部的路，但他的手段咱们还是不能低估。” “能避免这小子的报复就避免。” “老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陈伟南要是真想报复我们，不管咱们再怎么防备都会有疏漏得地方。” “特别是你二叔我……” “在生产队当了这么多年的书记，肯定有疏漏得地方，万一被他盯上，再跑到公社告我一状，搞不好生产队书记的位置就会丢了去。” 张二宝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二叔胆子太小，做什么事情总是顾前顾后。 刚刚听了二叔的提醒，这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老谋深算”。 既打击了对手，让陈伟南在生产队丢尽颜面，彻底断了他成为生产队预备干部的路，还把自己摘了出来，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马上答应道：“二叔放心……” “这次的事儿我顶多在后面拱火，绝对不冒头。” “就算陈伟南真想报复也报复不到我头上来。” ………… 今天是老陈家杀年猪的日子，不仅生产队一大半没有事儿的社员跑过来看热闹，县城物资局也调来一辆卡车来拉肉。 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公社收购站站长的王兵亲自跟车过来买肉。 去年王兵帮物资局买了四百斤猪肉回去，全都是上好的五花肉，不仅让物资局干部过了一个好年，让老爹在物资局好好收了一波民心，还分了不少猪肉跟县城其他部门跟领导，让他们欠了老爹一个人情。 只要今年再把陈伟南家的四百斤特级猪肉拉回去，搞不好过完年老爹就能摇身一变成为物资局一把手。 老爹升上去了，自己作为家里的唯一儿子，肯定也会获得源源不断的好处。 这就导致王兵对今天来陈伟南家买肉这件事儿非常重视。 一大早就带着大卡车赶到陈伟南家，生怕四百斤特级猪肉被县城其他部门给抢了过去，那可就亏大了。 随着一声声肥猪惨叫声在院子里戛然而止，两头三百多斤重的大肥猪很快失去动静。 刮毛，肢解……不到一个小时两头大肥猪就被陈伟南分割成一块块猪肉，卖给物资局的五花肉，肥膘肉……全部堆在门板上，等着过秤。 “王站长……第一头年猪的毛重已经出来了，总共三百四十六斤，减掉猪下水，猪血猪头，猪腿，排骨，猪油，还剩两百零一十三斤净肉。” 王兵看着案板上足有五指厚，且提完骨头的肥膘肉，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几乎没有一点儿犹豫，大手一挥就做出决断：“这些猪肉我钱都要了，价格跟去年一样……伟南同志，你看怎么样” 陈伟南当然不会拒绝。 自己帮邻居杀年猪拿到的报酬几乎都是猪肉，年前生产队还要分下来不少猪肉，顺便还能买到一些价格便宜的猪肉，猪腿，猪下水，光这些猪肉都吃不完，更别说自家养大的两头年猪了。 而且相对于自己养的三百多斤大肥猪，陈伟南更愿意吃邻居跟生产队养的一两百斤年猪，瘦肉多，肥肉少，更加健康。 所以陈伟南巴不得物资局把自家养的大肥猪全都买走。 当即点头：“领导放心，我这边儿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待会儿一头猪再送您十斤猪血，一条猪腿，全都不要钱，感谢领导对我陈伟南的支持跟信任，每年都来买我家的年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