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性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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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会议室的厚重窗帘被拉紧，只留下一道缝隙用于观察。 吧台里的物资已被王铁柱清点完毕：十二瓶矿泉水，八罐功能饮料，若干独立包装的饼干、肉脯和坚果，数量不多，但足以让这支五人小队支撑两三天。 希望，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烛火，暂时驱散了部分绝望的阴霾。 陈末将物资重新分配，每人分得两瓶水，部分食物，并预留出一份作为公共储备，由王铁柱暂时保管。他没有多说什么，但行动本身就在传递一个信息：在这里，规则高于人情。 小刘看着自己分到的那份，又瞥了一眼公共储备，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东西塞进自己的背包，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资源的公平，在末世并非道德的体现，而是维持团队不解体的最低底线。” 陈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他不在乎个别人的小心思，只要不影响大局。 短暂的休整后，陈末决定继续清理这一层的其他区域，重点是获取更多饮用水和寻找可能的武器或工具。他们需要为可能的转移，或者更长时间的固守做准备。 这一次，队伍的推进顺畅了许多。王铁柱手持消防斧在前，步伐稳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张强跟在陈末身侧，掌心偶尔窜起的火苗不再让他惊慌，反而成了队伍信心的来源。李璐紧握裁纸刀，虽然依旧害怕，但努力履行着观察后方和侧翼的职责。小刘则低着头，跟在最后。 他们清理了几个无人的办公室和一个小型茶水间，收获寥寥，只找到一些散装的糖果和几把没什么实际攻击力的裁纸刀、剪刀。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拐角，准备向这一层的西侧探索时，走在前面的王铁柱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 一阵粗鲁的喧哗和翻箱倒柜的声音从前方一间敞开门的开放式办公区传来。 “……妈的，穷鬼！连瓶像样的水都没有！” “这边！这边抽屉里有点吃的！” “快装起来！这鬼地方不能待了，得想办法去楼下！” 陈末示意众人隐蔽，自己悄无声息地探出头观察。 只见办公区里有五个男人，穿着混杂，有西装革履却沾满污渍的，有只穿着工装背心的，个个面露凶悍，手里拿着扳手、高尔夫球杆甚至是一把明显从消防柜里拆出来的消防斧。 他们正粗暴地翻检着工位，将找到的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塞进几个大口袋里。地上散落着被他们丢弃的文件和私人物品，一片狼藉。 掠夺者。 而且，从他们的话语和装备来看，这伙人更具组织性和攻击性，绝非之前遇到的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普通幸存者。 陈末迅速缩回头，压低声音：“五个人，有武器，有组织。我们绕开。” 他的决策基于冷静的风险评估：正面冲突，己方虽有张强的能力，但经验不足，人数劣势，李璐和小刘几乎无战斗力，风险远大于收益。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悄然退后时，意外发生了。 小刘因为紧张，后退时不小心踢到了走廊边的一个金属垃圾桶。 “哐当——！”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楼层里如同惊雷！ “谁在那里！”办公区内的喧哗瞬间停止，一个粗哑的嗓音厉声喝道，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向这边逼近。 “被发现了！”王铁柱脸色一变，握紧了消防斧，肌肉绷紧，准备迎战。 “别动！”陈末低喝，眼神锐利如刀。他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周围环境——狭窄的走廊，无处可藏，后退路线已被知晓。硬拼是最坏的选择。 “张强，”陈末语速极快，“听我指令，制造混乱，不要直接攻击人，目标是他们前方的地面或墙壁。王队长，保护张强。李璐，小刘，退到我们身后！” 他的指令清晰明确，瞬间稳定了即将慌乱的队伍。 五个掠夺者已经冲到了走廊口，呈扇形散开，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手持消防斧的壮汉，他看到陈末几人，尤其是他们身上相对整齐的衣着和手中的武器（特别是王铁柱那把消防斧），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哟呵，还有肥羊自己送上门”壮汉咧嘴一笑，露出黄牙，“把吃的喝的，还有那把斧头留下，饶你们不死！”他身后的同伙也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紧张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 陈末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壮汉：“各走各路，互不干涉。我们不想惹麻烦。” “不想惹麻烦”壮汉嗤笑一声，“现在就是麻烦找上你们了！少废话，东西交出来！”他向前逼近一步，身后的同伙也呈包围之势压上。 王铁柱喉咙里发出低吼，斧头微微抬起。张强掌心冒汗，火苗不安地跳动着。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陈末突然抬手指向掠夺者们身后的办公区，语气带着一丝“惊愕”：“那是什么东西！” 这声惊呼太过突然和逼真，掠夺者们下意识地齐刷刷回头望去——就在他们注意力被转移的刹那！ “张强！左前方地面！”陈末厉声下令！ 张强几乎是本能反应，右手猛地向前一挥！一颗比之前练习时更凝实几分的火球呼啸而出，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精准地砸在掠夺者队伍左前方一米多远的地面上！ “轰！” 火球炸开，虽然不是特别猛烈，但爆燃的火焰和四溅的火星瞬间引燃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和塑料文件夹，腾起一片不大的火墙和浓烟！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啊！火！” “妈的！他们有异能者！” 掠夺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阵型瞬间有些混乱，下意识地后退躲避火焰。 “走！”陈末没有任何犹豫，低喝一声，带队迅速向原路撤退！ “别让他们跑了！”壮汉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试图绕过火场追击。 但陈末早已计算好了时间差。等掠夺者们手忙脚乱地扑灭那并不算大的火势，或者选择绕路时，陈末五人已经冲回了高级会议室所在的走廊区域。 “关门！”冲进会议室，陈末立刻下令。王铁柱和张强合力，将沉重的实木门死死关上，并用找到的一根金属拖把杆斜顶在门后。 门外传来了掠夺者气急败坏的叫骂和砸门声，但厚重的实木门和金属拖把杆提供了暂时的安全。 “呼……呼……”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张强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精力，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王铁柱也是满头大汗，既有紧张，也有后怕。 李璐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心脏狂跳。小刘更是面无人色，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 陈末走到张强身边，递给他一瓶水：“控制力有进步。记住这种感觉，关键时刻，一秒的迟疑可能就是生死之别。” 然后，他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脸色惨白的小刘身上，眼神冰冷。 “刚才，是谁弄出的声响” 小刘身体一颤，低下头，不敢与陈末对视。 “失误可以原谅，但连承担失误的勇气都没有，则不配拥有团队的庇护。” 陈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力，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门外，掠夺者的叫骂声渐渐远去，似乎是去寻找其他目标了。但会议室内的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一场来自同类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团队内部的信任裂痕，却在这一刻悄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