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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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妻子，林世福欢喜的脸垮了下去：“孩子太大了，她生的时候受了不少苦。大夫来看过了，说这两个月都不能下床，得好好养着。” 林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人没事就好，身体慢慢养，她现在动不了，照顾孩子的事，你得多上点心，你现在是做父亲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自己。” 林世福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解，显然没太明白 “多上心” 具体要做什么。 林呈趁机教育他：“比如孩子晚上醒了，你多哄哄，给孩子换尿布，洗澡……” 林世福反问：“可是三叔，我没见过你给泰哥儿换尿布。” 你自己都没做过！ 林呈赶紧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故作镇定地 “装腔”：“我以前忙着读书，没时间，你看现在，我不用再苦读备考了，每天不都陪泰哥儿他们玩一会儿” 林世福倒是听进去了。 之后的几天，姚氏卧床休养，林世福真的学着担起了责任 。 他娘不愿意给孩子洗尿布，他就自己拿着尿布去河边洗。 媳妇想吃鸡蛋红糖，他就去求奶奶，半夜在灶房给媳妇煮鸡蛋汤。 ...... 丈夫这么体贴，姚氏很是受用，因为生孩子身体受伤而产生的委屈怨怼，也因此散去了不少。 这可把王氏气坏了。 骂姚氏仗着生了个儿子就作妖，折腾自己的儿子。 不过她只敢偷偷骂，不敢让婆婆和丈夫知道。 姚氏有所察觉，也只当作不知，全当没听见。 .... 正当村民们为了被粮差贪走的粮食心情郁闷时，另一个噩耗又来了。 里长来村里通知，该去服徭役了。 这次徭役要去十五天，活儿分两类，要么集中去修缮大河边的灌溉渠道，清理渠里的淤泥、修补被水冲垮的缺口。 要么被分到城里至乡镇的驿路，填补路面的坑洼、砍掉占道的杂木。 都不是很累的活，干活的地方也离家近，加上又是农闲，村里人除了两三家用钱免役外，其余人家都选择了去服役。 服役的壮丁走后，村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连去参加秋收季庙会的人，都没往年的一半多。 林呈等村里去庙会的大部队走后，来到了与王月约定的地方。 他答应了带壮壮出去玩一天。 这孩子昨天跑过来抱住他的腿，说很想他，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去城里玩。 林呈一心软就答应了。 即使知道这孩子说的想他是假的，小孩都没跟自己相处过，怎么会想自己，肯定是他娘教的。 见到王月和壮壮，林呈抱起壮壮对王月说：“晚食时你到这儿来接他。” 说完转身就走。 王月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林呈察觉了，回头道：“你别跟着我，要不然你自己带他去玩。” 王月停下，看着林呈走远，气恼地跺了一下脚。 想起丈夫在婆婆的怂恿下翻自己的东西，想要偷自己的钱，心里想离开的想法越发迫切了。 林呈看着怀里一声不吭的小孩，他的眼里半点没有要去城里玩的高兴劲儿。 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麦芽糖逗他：“要不要吃糖” 壮壮偏过头，小声说：“不吃，我要娘。” 林呈笑了：还有糖哄不好的小孩他直接把糖塞进壮壮嘴里。 小孩尝到甜滋滋的味道，还是没舍得吐出来。 因为带了壮壮，不方便叫村里的牛车，林呈就抱着他走路去县城，走了很久才到。 县城东门往左走几百米就是法青寺，这会儿庙里的祭祀祈福仪式早就结束了，这会儿祭祀，庙里香客很少，显得颇为冷清。 “来都来了，进去拜一拜吧。” 林呈带着壮壮进了庙，对着菩萨庄严的法相拜了拜，心里许愿：求菩萨保佑我和家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拜完后，他往功德箱里丢了八文香油钱，才牵着壮壮往门口走。 刚走到殿门口，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内殿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没散的惊恐，慌慌张张地越过林呈，冲出了寺庙。 林呈愣了愣 —— 这不是城里有名的豆腐西施吗她一个人在内殿做什么 他往内殿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见有人追出来，也就没多管闲事，继续带着壮壮往热闹的地方去。 庙会这天，最热闹的不是举行祈福仪式的寺庙前，而是县城中心的几条街。 街道上人流如织，叫卖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林呈抱着壮壮叮嘱道：“一定要抓紧我知道吗，这里人多，拐子也多，他们专门找你这样的小孩，把你拐走卖掉，你就见不到你娘了。” 壮壮吓得赶紧缩回脑袋，往林呈怀里钻，连热闹都不敢看了。 “别怕，有我在。” 林呈安抚道，“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 壮壮这才敢探出头，指着不远处插满红串的摊子：“要那个。”—— 是冰糖葫芦。 林呈买了一串给他，又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大一小两张面具，两人戴上，混在人群里吃喝玩乐。 炒栗子、黄米糕、酸枣糕、小馄饨…… 见着好吃的就买。 糖水铺子的甜粥、现磨的热豆浆，也都买来尝了尝。 街上的胸口碎大石、踩高跷、走钢丝、舞狮子，更是一个不落全看完了。 走得累了，林呈找了间茶馆歇脚 ，这里有说书人讲故事，正适合歇口气。 他把壮壮脸上的面具摘掉，小孩的脸蛋兴奋得红扑扑的，眼里满是亮光。 “好不好玩” 林呈问。 壮壮重重点头：“好玩！” 他怯生生地拉了拉林呈的衣角，指了指隔壁桌的烧鸡：“爹，我想吃那个。” 林呈心头一震，喉结动了动，轻声应了一声 “哎”，又赶紧叮嘱：“以后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你叫我爹，有人在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叫，知道吗” 壮壮眨着无辜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是咱们俩的秘密。你要是答应，我以后还带你出来玩，给你买好吃的。 “好！” 壮壮脆生生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