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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婆子哽咽着说：“我原以为，我们这些外姓人沾不到举人老爷的光，没想到...她抹掉眼泪继续说道“这次多亏了举人老爷，我儿才能平安归来，感谢您救了我儿子一命！” 其他人也纷纷道谢，还有人下跪磕头。 林呈赶紧上前将人扶起：“快快请起！我与大家是同村乡亲，相互扶持本是应当，大家平安回来就好！” 见众人太过热情，他赶紧溜走，快步回了家。 林婆子用围裙擦着眼角，喃喃道：“回来就好，都回来就好……” 林呈回屋后好好洗了个澡 —— 在外这么多天，身上都快馊了。 洗完后，他浑身轻松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张秀儿拿了干帕子，一点一点帮他擦干湿发。 屋外，村里人陆续带着礼物来感谢林呈：家里不宽裕的，送几斤山里挖的菌菇、干菜；家里宽裕的，就拿些鸡蛋、活鸡、活鸭…… 各式礼物很快堆满了半间厨房。 林呈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就被告知，他要当爹了。 林呈看着妻子，再次确认：“你怀孕了” 张秀儿温柔地摸着小腹，轻轻点头：“嗯，有了。已经请大夫看过，还不到两个月。” 林呈大喜，跑过去抱着妻子转圈：“太好了，我要当爹了！” 张秀儿被吓得 “哎呀” 一声，紧紧抱着丈夫：“你别这样，你快放我下来，我有点头晕。” 林呈将妻子放下，扶着她坐下，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是我的错，我太高兴了 ，你刚怀了孩子，我不该抱着你转圈。” 张秀儿摇头：“我没事。” 她看着林呈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有些不解地问，“你也不是第一次当爹了，之前我怀泰哥儿姐弟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高兴。” 那时丈夫只说了句 “知道了”，就继续去城里读书了。 可现在的丈夫，完全没了平时稳重举人的样子，竟欢喜得跳起来抱着自己转圈。 她心里也跟着暖起来，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想，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林呈总不能说 ，以前你怀孩子时，我还不是现在的我，严格来说，你肚子里这个，才真正算得上我的孩子。 这种有了亲生血脉的感觉，让林呈欣喜到有点不知所措。 终于，在这个朝代有了属于自己的根，他从前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这种渴望延续血脉的本能。 面对妻子的询问，林呈又搬出了万能的借口：“之前我一心扑在学问上，没空顾你们。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家里的活你别做了，我去跟娘说。” 张秀儿拦住他：“你别去找娘，娘早不让我干活了。” 林呈追问：“可你不是还要去洞里洗衣服吗你是小脚走路本来就不方便，更何况现在怀了孩子，洞里都是石头，容易摔倒。还是别去了，衣服我找个人帮忙洗。” “这怎么行就我们这房里的几件衣服，哪值得专门找人洗” 张秀儿拉着林呈的衣袖劝道，“我以前怀孕也一直洗衣服，不也没事吗” 林呈坚持：“听我的，从今天起，别再去洗衣服了，我不放心，而且 ——” 他挑眉看着妻子，“你现在可是举人老爷的夫人，请人洗衣服本就是应当的。”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抚：“你好好养身体，在家陪孩子，其他事我来解决，放心吧！” 他在现代见过孕妇的辛苦，如今手里也有钱，想让怀孕的妻子过得舒服些，本就是该做的。 林呈去找老娘说请人洗衣服的事，林婆子一脸欣慰：“你总算知道疼媳妇了。以前你一心挂着外头那女人，你媳妇不知道有多伤心，两口子话都说不了几句……” 林呈满脸黑线地打断：“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别再提了。我说的是请人帮秀儿洗衣服。” 林婆子乐呵呵地挥手：“就你们房里那几件衣服，哪用得着请人娘去洗衣服时顺手帮你们洗了就是。” 林呈拒绝：“那可不成，哪能劳累您给我们洗衣服您现在该在家享福。” 林婆子被儿子哄得笑开了花，却还是拒绝了请人的事：“家里这么多人，没必要花钱请外人。” 她转头叫来了两个孙女，“小夏、小秋，你们三婶身子不方便，以后你们洗衣服时，把三婶的衣服一起洗了。” 姐妹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林呈也没有让她们白干，说每个月给她们一百文辛苦费。两人乐坏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洗得干干净净，让三婶安心养胎。 妻子怀孕后，林呈把放在孩子身上的注意力分了些给她，教她认字，她想吃酸果就去山上找，虽没像现代丈夫那样把妻子捧在手心，却也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 可在村里，这已算 “异类”—— 大家私下都说，林举人是疼极了张氏肚子里的孩子，才把媳妇惯得什么都不用干，村里的姑娘媳妇都羡慕张秀儿。 后来林呈给王月送抚养费时，王月突然往他身上扑，还解开了衣衫。 林呈有些慌，这不像王月往常 “装可怜要银子” 的样子。 他赶紧帮王月拢好衣服，抓住她的手，气急败坏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王月用力挣开，手竟往林呈的裤子里伸：“你不是喜欢孩子吗我也能给你生。” 林呈后退几步，被石子绊倒在地。王月追上来，坐在他身上扯他的衣服 ——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林呈厉声喝止：“你再不住手，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王月手下一顿，林呈趁机挣开，转身要走。 “你走！有本事你就走！” 王月哭喊着，“我回去就带壮壮跳河！反正你也不要我们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呈捏紧拳头，咬牙回头：“你又怎么了” 他实在不解，王月怎么越来越偏激。 王月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你说过要帮我离开刘家，这么久了一点信都没有！是不是你家那位怀了孩子，你就忘了我和壮壮” 林呈叹气：“我没忘。” 其实他早想过，王月要脱离刘家，只能和离。 和离后既不能跟自己回林家，也不能留在村里，否则会被唾沫淹死。 他已去县城看好了房子，想让王月去城里做些小生意，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你真想和离” 林呈问。 王月点头：“对。” “好，我回头就托人办了这事。两个孩子你怎么办” 王月急切道：“孩子是我的，我都要带走，我自己养！” “那你想过和离后去哪里吗” 王月不说话，只看着林呈 —— 那眼神分明在说 “不是还有你吗”。 林呈扶额：“我在城里给你们租个房子，你先住着，之后做点小生意，比如卖吃食，怎么样” 王月欣然答应：“好，都听呈哥的！” 林呈回家跟爹娘说了王月的事，虽被数落了一顿，爹娘还是应下了。 林老头找了族老林得庸出面，还掏出十两银子：“老哥哥，这事说到底是我家的错，这钱当给刘家的补偿。” 十两银子，足够刘家再娶个媳妇了。 林得庸去刘家说出来意后，刘婆子和刘大勇火冒三丈地看着这个来自己家胡说八道的老头。 要不是这人是村里人人尊敬的老人，他们早就将人赶出去了。 刘婆子忍着气问：“你胡说什么我家儿子儿媳好好的，哪要和离” 林得庸扶着拐杖，在刘家母子吃人的目光里坐下，慢悠悠道：“王氏求到我这，说在刘家过不下去，想和离。日子过不下去，不如放她走。” 刘大勇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转身跑进屋里，拉着王月到院子里，“你告诉他，你不想和我离！” 王月低着头，声音轻却坚定：“是我求庸老的，我要和离。” 刘大勇大受打击：“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你做什么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婆子跳脚骂道：“小娼妇！你活是我刘家的人，死是我刘家的鬼，想和离没门！” 反正都要和离了，王月也不打算再忍，她看着丈夫质问：“你对我好你没看见你娘怎么磋磨我实话告诉你，这家我待够了，我一定要和离！你们不答应，我就带孩子跑的远远的！” 她又瞪着刘婆子，“你这老虔婆，谁嫁你家谁倒霉！不让我走，我让你全家没好日子过！” 双方你来我往的吵起来。 ...... 吵到都累了，说不出话了，林得庸才咳嗽几声，掏出银子：“这十两银子是王氏借的，她愿用这钱换自由身，带两个孩子离开。” 十两银子！刘婆子一下子就动心了。 有了这些钱，可以重新娶一个听话的儿媳妇回来，还能剩下不少钱。 可孙子……“可以带壮壮走，大强是我刘家种，我们家自己养。哪有跟着娘走的道理” 刘大勇不依：“娘”他不愿意和离，一旦和离，他去哪里找王氏这么漂亮的媳妇。 刘婆子低声劝说：“那王氏心不在你身上，你就别想她了。等银子到手，娘去大山里给你买个听话漂亮的回来。” 刘大勇不说话了。 刘婆子看着林得庸，再次强调：“大强不能带走。” 王月急了：“不行！我的孩子我都要带走！跟着后娘哪有活路刘大勇，你说话啊！你能保证新媳妇对大强好” 刘大勇讷讷无言。 刘婆子道：“管你怎么说，我刘家的种是不可能让你带走的！” 林得庸道：“取个折中的法子：孩子王氏带走，但不可更改孩子的姓氏。这个可以写在契书里，怎么样” 不改姓，孩子还是刘家人，将来该尽的孝也跑不了。 刘家人和王月都同意了。 林得庸让人写好和离书，双方按了手印。 王月在刘婆子的监视下，只收拾了些衣服，背着个包裹，牵着两个孩子离开刘家。 刘大勇看着妻儿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追上去，红着眼问大儿子刘强：“你别跟你娘走，留在家里跟爹过好不好” 这是他的儿子，心里万分不舍的让他跟着他娘走。 刘强哭着扑进父亲怀里：“爹！” 刘大勇又问：“跟着爹好不好” 刘强离开他的怀抱，轻轻摇头：“爹，我想跟着娘 ， 娘只有我和弟弟了，爹还有奶奶和二叔。等我长大了，会来看你的。” 阳光将母子三人的背影被拉很长。 刘大勇伸出的手缩回，抱着头蹲下痛哭。 林呈在庸大伯去刘家后，就去借了牛车在村口等着。 没多久，王月母子三人就来了。 “上车吧。”他对王月说，帮着将孩子抱到车上，又接过她的行李，然后发现这个包裹格外的轻，应该还不到三十斤，不由问到：“就这么点东西没别的了” 王月坐上车，紧紧抱着儿子：“嗯，就些衣服。刘婆子不准我带别的。” 她光着手嫁进刘家，离开时也没拿刘家一分一毫，这些衣服还是自己赚钱买的。 林呈一抖缰绳，牛车离开了村里，天黑前到了县城。 他早看好了房子，带着王月母子几个来到一个临街铺子前。 林呈敲响了门。一个婆子打开门，她是记得林呈的，热情问：“是你啊，这是想好了要租我家的房子” “大娘，可否让我们再去看看房子” “可以，进来吧。哟，这就是你娘子和孩子吧” 林呈否认：“不是，这是我嫂子和侄子。我哥不在了，他们在家待不下，只能出来租房住。若是租了您家的房子，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 大娘一脸惋惜：“这么年轻就守寡了，妹子真不容易。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大娘我能帮的绝不含糊。” 王月不高兴林呈和她撇得这么干净，抿着嘴一言不发。 两个孩子紧紧牵着母亲的手，脸上尽是忐忑不安。 温大娘出租的是东院，两间正房一间厨房，每月两百文。 位置临街，安全也方便，房东家只有老两口和两个半大孙子，没有壮年男人，对王月来说很合适。 看王月里外检查完，林呈问：“怎么样” 王月点头：“房子很好，就是有点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