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战白鸟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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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宿的最后几日，训练气氛非但没有松懈，反而愈发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乌养系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再次约到了县内最强豪校——白鸟泽学园，进行一场练习赛。 消息传来时，体育馆内响起一片混杂着兴奋与紧张的抽气声。 “白、白鸟泽！” “那个牛岛若利所在的……” “还有那个怪物拦网天童觉！” 日向翔阳的兴奋几乎要冲破屋顶，围着影山不停嚷嚷：“听到了吗影山！是白鸟泽！这次一定要赢！一定要突破那个牛岛的扣杀！”影山则面色沉静，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已燃起灼人的战意，仿佛有实质的火焰在跳动。 晴立刻进入高度备战状态。她翻出之前与白鸟泽对战的所有数据记录和分析笔记，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滑动、比对、更新。数据板上的图表变得愈发复杂精密，她甚至针对牛岛若利的最新比赛录像，初步构建了一个针对其超手扣球和大力跳发球的初步防御模拟模型。 “牛岛的扣球，旋转轴心比上次交手时偏移了约2.5度，这意味着拦网手需要调整起跳时机，哪怕0.1秒的误差也会导致拦网失效。” “天童觉的拦网预判，基于他对攻手微表情和肩部角度的读取，我们需要增加进攻的欺骗性……” 她一边快速记录，一边低声喃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世界里。 练习赛当日，白鸟泽的大巴如同沉默的巨兽，停靠在乌野合宿所外。以牛岛若利为首的白鸟泽队员鱼贯而下，那股属于绝对强者的、沉稳而压迫感十足的气场瞬间弥漫开来。 热身时，气氛已然不同寻常。没有过多的寒暄，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电光火石。牛岛若利进行扣球热身，每一记重扣都如同炮弹轰击，砸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震得人心头发颤。天童觉则歪着头，哼着不成调的歌，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乌野的每一位攻手，带着某种玩味又危险的审视。 晴站在场边，数据板紧握在身前，目光锐利地追随着白鸟泽的每一个热身动作，快速进行着最后的临场数据校准。她能感觉到身边影山周身散发出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紧绷战意。 热身间隙，牛岛若利径直走向乌养教练进行赛前礼节性的交谈。他的目光沉稳，步伐如山岳般不可撼动。然而，在经过乌野替补席前时，他的脚步却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越过了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晴——以及她手中那块正显示着复杂数据和动态模型的数据板上。 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道目光，抬起头，毫不避讳地迎了上去。 牛岛的目光在她脸上和数据板之间停留了大约两秒。那目光里没有轻蔑，也没有好奇，而是一种纯粹的、基于绝对实力产生的、对某种“意外变数”的冷静审视。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继续走向乌养教练。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某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但这短暂的一瞥，却让晴背后的寒毛微微立起。她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数据板。 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 厮杀瞬间展开！ 白鸟泽的进攻如同潮水般猛烈，而乌野则依靠着顽强的防守和愈发娴熟的快攻与之抗衡。影山飞雄的托球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次次撕开白鸟泽的高墙。日向翔阳的身影在空中飞舞，一次次挑战着天童觉那仿佛能预知未来的拦网。 晴全神贯注地站在场边，手指在数据板上飞快滑动、标记，语速极快地向乌养教练和场上的队长传递着即时分析： “左翼！下一球大概率是左翼斜线！” “注意牛岛的直线保护空档！” “发球瞄准5号位，那里接应成功率最低！” 她的存在，仿佛让乌野多了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局势一度陷入胶着，比分紧咬。 第二局中段，乌野一次精彩的三人拦网成功挡住了牛岛的一记重扣，夺回发球权！体育馆内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就在这欢呼声中，轮到了影山飞雄的发球。 他站在发球区，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如寒潭，周身的气势却陡然提升。他高高抛起排球，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肌肉绷紧，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然而，就在他挥臂的瞬间！ 一道身影毫无预兆地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网前！是天童觉！他并非试图拦发球，而是进行了一次极其冒险的、干扰视线的佯动扑拦！ 这个动作极其突然且出乎意料！ 影山的发球动作受到了极其细微的干扰！原本应该直坠对方后排死角的压线球，轨迹发生了毫米级的偏差，带着更加剧烈的旋转，如同脱缰的野马，直直轰向乌野的替补席——更准确地说，是直奔站在替补席最前方的晴而去！ 球速太快！力量太猛！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危险！”有人惊呼！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瞳孔中那枚裹挟着恐怖力量的排球急速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极其沉闷、令人牙酸的巨响！ 排球并没有砸中晴。 而是在她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被另一样东西硬生生拦截了下来——是她那面一直举在身前、时刻显示着数据和分析的平板电脑数据板！ 牛岛若利那记因意外变故而偏离轨迹、力量却丝毫未减的发球，狠狠地、精准地砸在了数据板的屏幕正中央！ 脆弱的屏幕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重击，瞬间蛛网般碎裂开来！玻璃碎片和扭曲的液晶屏碎片四溅飞散！整个数据板从中间扭曲、变形，甚至差点从晴的手中脱手飞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手臂被震得发麻。 整个体育馆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 晴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彻底报废、屏幕漆黑、还在微微冒着细微电火花的的数据板，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这是她最重要的工具，储存着所有的数据、分析、录像……是她战斗的武器。 白鸟泽那边，天童觉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毫无诚意的“哎呀闯祸了”的表情。牛岛若利看着这边，表情依旧沉稳，只是目光在彻底碎裂的数据板上停留了一瞬。 乌野众人瞬间围了上来。 “晴！没事吧！” “有没有受伤！” “手怎么样！” 日向和西谷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然而，比所有人的反应更快的是—— 一道黑影如同飓风般猛地从场上冲了下来！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晴的面前！ 是影山飞雄。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额角甚至有青筋隐隐跳动。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却不是对着肇事者天童或牛岛，而是死死地盯着晴手中那块彻底报废的数据板，仿佛那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他因为急速奔跑而剧烈喘息着，胸膛起伏，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晴的手腕——正是那只拿着破碎数据板的手。他的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整个人猛地向后拽了一步，拉离了场边那个“危险”的区域。 然后，他一步跨前，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她和球场之间。他的背影宽阔而紧绷，如同一堵突然竖起的、密不透风的墙，将她完全护在了身后，隔绝了所有可能的视线和危险。 “退后三步！”他侧过头，声音因为压抑着极大的怒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后怕而变得极度沙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命令，“这里不安全！听到没有！退后三步才安全！”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狠狠地钉在晴还有些苍白的脸上，仿佛她如果不照做，他就会立刻采取更加强硬的措施。 晴被他吼得怔住了，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更能感受到的是他掌心那异常滚烫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她看着他阴沉的侧脸和那双燃烧着骇人怒火的眸子，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紧了，又酸又麻。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她愣愣地，顺从地，向后挪了三步。 影山飞雄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直到她完全退到了他认定的“安全距离”，才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紧绷的下颚线和攥紧的拳头显示着他的怒意远未平息。 他再次猛地转头，目光如冰冷的箭矢般射向网对面依旧一脸事不关己的天童觉和沉稳的牛岛若利，眼神里的战意和怒火交织，几乎要化为实质。 晴低头，看着手中屏幕碎裂、彻底漆黑的数据板，又抬头看向挡在自己身前那高大而愤怒的背影。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武器被毁的无措和心疼，有被他如此强硬保护下的心悸，更有一种……奇异的、不合时宜的暖流。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快步走向替补席，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另一面备用数据板。 开机，亮屏。 她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冷静而专注，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我没事。” “比赛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