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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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 游街结束,锦衣卫将秦桧押至东京外城的南熏门。 这是东京外城正南的大门,市井喧嚣,商旅必经。 今日,却戒备森严,刀枪森列。 得知今日要成处死卖国贼秦桧,东京百姓们人潮汹涌而来,将南熏门围得水泄不通。 铁链被解开,秦桧被推上木台。 刑部官员再次当众宣读罪状,声音透过冷风,清晰传入数百步外。 “秦桧,通敌叛国,卖国求荣,罄竹难书,上谕,斩首弃市!”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与咒骂声,秦桧这个名字,已是与“卖国”二字紧紧相连。 秦桧被按在血槽前,已面无人色,唇齿间只剩干涸的血丝。 随着一声令下,行刑官大刀斩下。 “噗!” 鲜血如喷壶溅在黄土上,秦桧的头颅窜了出去,落在台阶边,翻滚两圈才停下。 外圈的百姓发出“哦”的惊叹与低语。 无人替他收尸。 朝廷早有严旨,任何人不许替秦桧收尸,弃尸于南熏门外荒地,任凭风吹雨打、野犬啃噬。 尸首旁由官府竖立的木牌上,赫然刻着:“宋贼秦桧,媚金而死,尸弃于此,以儆效尤。” 南来的客商、北去的壮士、城中的百姓,都能一眼看见这具示众的枯骨。 这不仅是大宋铁血的宣告,更是对所有潜在投降派的无声审判。 叛国者,不仅要死,还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天,风很冷。 百姓的脸却是热的,眼眶是湿的。 ..... 卖国官员的大老虎已经一个个清理完毕,鲜血洗净了东京的权臣之阶。 接下来,轮到那些迎奉金人的“小苍蝇”了。 这些年来,不少市井青皮、帮派头目仗着攀附金人,狐假虎威,在城中横行霸道。 他们有的强抢财物,有的霸占良田民女,还有的直接为金兵做耳目、指路巡街,甚至亲手缚送抗金义士。 桩桩件件,都是披着“附虏”外皮的恶行。 曾经做过的恶事,岂会就此揭过 新任东京府尹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在百姓的指引下,精确摸出这些人的老巢。 接着派出衙役与锦衣卫混编的缉捕队,分头突入,将一个个青皮头领、奸滑地痞、附敌爪牙强行押出。 有人还试图抵抗,结果被当街用木棍和长刀打翻在地,扭送牢狱。 清算持续了整整十日,几乎没有一天不见有人戴枷押往刑场。 东京城的大街小巷早早就被雨水冲洗过,但空气中依旧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这一日。 崇祯亲临内外城交界的朱雀门。 在气势恢宏的城楼之上,设下御案,召集东京城内所有大小官吏听训。 朱雀大街中轴,立着几百名东京士绅、乡民代表,他们在禁军的引导下依次进场,大多神色紧张,眼中又带着一丝期待。 他们明白,自己命运的裁决,即将在今日落定。 崇祯今日着皇帝常服,外罩鎏金护甲,龙纹的边角在阳光下冷光四溢。 他目立在御阶之上,俯瞰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众人,目光沉稳,声音隆清: “东京者,我大宋故都也,百年繁华,历尽兵火,今朕亲率天兵,擒奸诛佞,伪政已灭,金贼授首,此城百姓,与有荣焉!” 他顿了顿,缓缓抬手,语调忽然转为冷厉: “大宋河山,容不得二心!官爵禄位,不过托付与责任耳,今日杀戮,并非朕以私怨伐人,而是以国法正纲。此后,凡敢背国投敌者,虽远必诛!” 台下,数百目光齐齐低垂,不敢抬头。 崇祯缓缓扫视人群,看见了一张张憔悴的面庞,声色有了微微松动: “自靖康之难,胡马南侵,东京之民多遭虏掠、流离四方,朕知尔等忍辱偷生,谁人不有家国之痛今告尔等,前尘之事,一笔勾销。” 此前被诛杀的,都是伪朝心腹与大贰臣,而东京大小官吏多达数百人,其中不少只是迫于上命留任,度日如履薄冰。 更有士绅阶层,被金人利用、替其缓和民怨、协管税徭,是被捏在手中驱使的棍棒。 连续数日的枭首与斩刑,让他们这群身份暧昧的人一个个如坐针毡,生怕下一刻就会有御营军踏进家门,将他们系上绳索拖走。 就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崇祯亲自抬手,示意内侍总管宣读那份经过他亲笔修订的《安民令》。 圣旨展开,内侍总管康履嗓音洪亮,拖着长长的尖声高呼道: “凡东京城民,无论旧籍新附,除叛逆卖国者外,一切既往不咎; 昔日伪朝所收苛税,尽行罢免;本年秋征地租,悉数免征,口粮由户部仓廪先发三月; 城中被夺房产,由有司立簿复查,还予原主;守城有护民之功者,一律旌表,岁赐廪饩; 弃械来降之兵卒,可依本籍或自愿编入新军,不系宿罪; 敢有扰害百姓者,军律从事,立斩不赦!” 这篇安民令字字如金石,声声重若洪钟,击在每一位东京百姓的心头。 诏令宣读毕,崇祯并未转身离去,而是在王渊、韩世忠、岳飞等将领的护卫下,骑马沿朱雀大街缓缓南行。 两侧禁军挺枪肃立,军阵与民众之间留出一条宽敞的街道。 沿途,先是有人试探着跪下行礼,随后越来越多的百姓挤到街边,或叩首,或高呼“万岁”。 宋朝时,不流行跪拜,即便是百姓遇到皇帝巡视,也无需跪拜,想跪便跪,全凭自己。 崇祯巡街抚民,有半数百姓选择纳头便拜。 有老人用拐杖支撑着衰弱的身体努力站起来。 一些妇人则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用小手帮孩子拨着拜礼的动作。 还有一位失去双腿的老兵,拄着长刀在街角等候,当皇帝的马队经过时,他用力行了一个军礼,眼泪在满是刀痕的脸上纵横滚落。 临近外城城门处,一个白发老叟从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 他双膝一弯,直接跪在了马蹄前,声音沙哑:“陛下,家住南关,一家六口,靖康那年死了三个,去年饿死两个,如今只剩老妻老太一人……金人来时没人敢哭,今日……老汉心里舒坦了。” 崇祯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亲手将老人扶起,叹息道:“尔等受尽苦楚,乃朝廷之恨,也是朕的责任,往后,东京必重归繁华。” 老叟泪如泉涌,将额头重重叩在地上。 人群的最前方,一个灰发的士绅默默抹泪,手里攥着发颤的拐杖,哭声呛咽地喊:“陛下圣明!东京百姓谢主隆恩!” 他的儿子,在金兵征粮时因抵抗被活活打死。 最初的零星叩拜,像涓涓细流渗入山谷,转瞬之间便汇成山呼海啸的潮汐。 “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如雷滚过大地。 楼阁上、屋顶间,无数人探出身子,抛落手中的活计,飞奔到街道两旁。 一时之间,朱雀大街石板上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声浪震得城墙都微微颤动。 崇祯负手而立,侧首与王渊、岳飞对视,眼角的锋芒中闪过一丝暖意。 随行的史官低头,用毛笔蘸墨,将这一幕郑重记入竹简: “崇祯三年夏,光复东京,陛下擒逆臣,缢奸佞,徙伪帝于岭南,伪宋政灭,陛下巡街抚民,安民归心,百姓望阙拜呼,街巷皆喧。” 这一天,不只是东京的光复日,更是大宋尊严重归的日子。 曾经笼罩全城的恐惧与屈辱,被这一片呼声冲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