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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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紫禁城。 乾清宫内，崇祯批阅完一摞奏疏，内侍总管康履躬身呈上厚厚一叠御史的弹劾奏疏。 御史台这帮御史，有事没事就弹劾别人，崇祯对此习以为常，接过其中一份，随手翻开，想看看今天的受害者是谁。 当看到奏疏上的内容时，眉头却猛地一皱。 奏疏上写道：浙江绍兴府在选妃初选过程中，地方官员公然徇私舞弊，仅举荐当地士族望门之女，将大量身家清白、品行端庄的平民女子拒之门外，使得所报名单尽是门阀子弟，与陛下“治世不分贵贱”的选妃初衷，以及“三年一次，每次三人，不苛求门第，只求品性端庄，身家清白”的规矩严重不符！ 这位御史，指名道姓的在弹劾绍兴知府！ 崇祯看完，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他此前特意改革选妃制度，放宽门第限制，就是为了打破宋朝长久以来的门阀垄断，让更多有才德的女子有机会入宫。 同时也给贫寒士子和百姓子弟一条改变命运的途径，以示皇恩浩荡，治世不分贵贱。 没想到，他这圣旨才下达不久，地方官员便敢如此公然违抗！ “混账！好大的胆子！” 崇祯猛地将奏疏拍在龙案上，震得笔墨跳动。 “这些地方官员，竟敢阳奉阴违，公然与朕的旨意作对！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王法！” 康履见状，立刻跪下请罪：“陛下息怒！老奴未能及时察觉，罪该万死！” “关你什么事” 崇祯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又不是司礼监太监，需要你先过目看奏疏 被皇帝一瞪，康履心中一突，立马退下。 崇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这绍兴府绝非个例，恐怕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存在类似的问题。 这暴露的，是根深蒂固的门阀观念，以及地方官员的敷衍塞责、不作为。 “康履！”崇祯沉声喝道：“传朕旨意！命御史台即刻严查此事！彻查浙江绍兴府选妃舞弊案，凡涉案官员，一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再下一道旨意！”崇祯站起身，踱步至殿前，目光冷冽：“重申选妃规矩，再次强调朕治世不分贵贱的初衷！令各地州府，增补平民女子选妃名额，不得以门第高低，阻挠身家清白、品行端庄的良家女子报名！若有再犯者，严惩不贷，永不录用！” “遵旨！”康履屁颠颠的又回来领命，立刻下去传达旨意。 崇祯明白，虽然仅仅一道旨意，并不能彻底改变根深蒂固的弊病。 但至少，他要让这些官员知道，自己这位皇帝，绝非摆设，也绝非可以随意糊弄之人！ ....... 平江府。 距离选妃报名截止日期仅剩两日。 梅秀才家平静的日子，忽然被打破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响起。 梅秀才有些疑惑，谁会在这个时辰登门 他打开院门，只见门外站着的人，赫然是前两日在府衙里将他们父女赶走的那位肥胖小吏！ 然而，今日的小吏，却判若两人。 他一身官服整洁，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哪里还有当日的半点嚣张与跋扈 “梅……梅秀才！在下有礼了！” 小吏见到梅秀才，竟是躬身作揖，态度恭敬得令人难以置信。 梅秀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小吏见状，更是急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陪着笑脸说道：“梅秀才啊，您不是说令千金要参加选妃吗哎哟，在下真是糊涂！是在下的罪过！您看，这不，在下特地登门，来请令千金去府衙报名了！” 梅秀才闻言，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冷笑一声，嘲讽道：“哦官爷这变脸的速度，倒是比翻书还快啊！前几日，我父女争着要报名，官爷却说我等身份不够，将我等赶走，如今倒好，官爷竟亲自登门来请了” 小吏被梅秀才一番话怼得老脸通红，却不敢反驳半分。 他连连作揖，点头哈腰，苦着脸解释道：“哎哟梅秀才，您可别再提当日之事了！那都是在下有眼无珠，在下该死！在下已经受了上官的惩处了！” “这几日，官家又下了旨意，重申选妃规矩，说是要‘治世不分贵贱’，特意增补了平民女子选妃的名额！还严查了其他地方选妃舞弊的事情！在下这才知道，自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啊！” 小吏说着，几乎要哭出来：“这不，朝廷下了死命令，各府州县都有固定的平民女子选妃名额，若是在截止日期前完不成，我这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时间紧，任务重，在下这才斗胆上门，恳请梅秀才和令千金，务必给在下这个机会！” 梅凝在屋里听着小吏这番话，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官家竟然亲自下旨，为平民女子增补选妃名额，还重申了“治世不分贵贱”！ 一瞬间，她对官家的崇拜之情，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并且比先前更加强烈。 原来，官家真的如百姓所言，是位明君！ “你的乌纱帽，关我何事” 梅秀才此刻却铁了心要报当日之仇，双手背在身后，傲然道：“官爷，既然你当日说我等不够资格，那现在，我等也不想报名了。” 小吏吓得浑身一哆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梅秀才！梅祖宗！您可不能这样啊！这是要在下的命啊！求您了！求您让令千金去报名吧！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莫要与在下这等小人计较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方汗巾，不住地擦着额头的汗水，那模样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梅秀才看着小吏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倒是生出几分快意。 他本就是个清高的人，当日受辱，心中郁结。 如今看到这小吏如此低声下气，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哼，要报名也行。”梅秀才故意沉吟片刻，语气不咸不淡，“不过，我等家贫，若要前往京城参与复选，这路途遥远，盘缠也颇为不菲，不知官府可有何安排” 小吏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有！有！梅秀才，您尽管放心！令千金选妃进京的盘缠，一应花销，衙门全包！全都包了！保证让令千金舒舒服服、体体面面地抵达京城！” 梅秀才见目的已然达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倒不是贪图这笔钱，只是想让这小吏知道，读书人，是不能随意欺辱的！ “既然如此，那便让小女去报名吧。”梅秀才淡淡地说道。 小吏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磕头道谢，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慌忙起身，又对梅秀才和梅凝恭敬地作了一揖，这才如获至宝般地带着梅秀才父女，重新前往府衙，为梅凝办理了选妃的报名手续。 “官家，真的是位好官家！” 梅凝心中，对那位远在京城的帝王，充满了无限的敬意与憧憬。 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未来如何，自己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辜负这份皇恩浩荡，不辜负父亲的期许。 更不辜负，自己对未来命运的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