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再见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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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荷起身，拘谨地站在一旁。 她看着梅凝，心中感慨万千。 昔日的姐妹，如今已是天壤之别。 梅凝虽然语气亲切，但她那身贵妃的华服，以及周遭的宫女内侍，无一不提醒着她，她们之间的身份已然不同。 “小荷，许久不见，你一切都好吗”梅凝轻声问道，目光关心。 “回娘娘的话，妾身一切都好，谢娘娘挂念。” 林小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不用这么拘谨。” 梅凝叹了口气，放下怀中的皇子，示意旁边的嬷嬷抱走，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吧，就当是回到了当初，我们姐妹说说话。” 林小荷依言坐下，但仍只坐了半个身子，小心翼翼。 “娘娘……您一切都好吗皇子殿下……很可爱，眉宇间像极了官家。” 梅凝闻言，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都好，皇儿很乖巧，官家也很疼爱他。” 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她简略地提了提自己初为人母的喜悦，又荣升贵妃的责任，语气中没有丝毫炫耀，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焦略，担心自己做不好。 林小荷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问问梅凝在宫中过得如何，有没有受委屈，但又不敢多问。 客套了几句后，林小荷才恢复平日的活泼，向梅凝讲了自己这一年的经历。 嫁给了张德文，丈夫在地方为官，如今进了中书省当差，语气满是对丈夫的敬重和对新生活的憧憬。 梅凝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却很少提及自己入宫后的生活。 不是过得不好，而是宫闱森严，不能向外人提及，这是天家规矩。 “小荷，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真为你高兴。”梅凝真诚地说道。 林小荷握着梅凝的手，眼中泛着泪花：“梅姐姐，你如今身份尊贵，为官家诞下皇子，才是真正的幸福啊！小荷只愿姐姐在宫中一切安好，永远受官家宠爱。” 姐妹二人执手相看，感慨万千。 她们的命运因选妃而彻底改变，一个步入深宫，成为母仪天下的贵妃； 一个回归民间，嫁得如意郎君，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虽然殊途同归，但那份曾经的姐妹情谊，却依然在彼此心中熠熠生辉。 她们说着各自的变化，彼此间的距离感却也渐渐消融，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这儿对着窗外月光，憧憬未来的少女。 就在姐妹二人谈话渐入佳境时，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林小荷心中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地立刻起身，双膝跪地，头颅深深地伏在地上，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是真正的天子驾临，自己一个七品京官的夫人，身份何其低微，在帝王面前，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崇祯帝迈步走进殿内。 先是看了看梅凝，又看向怀中的皇子，眼中满是慈爱。 “皇儿睡得可好”崇祯轻声问道，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回陛下，皇儿睡得正香。” 梅凝起身，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林小荷。 只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熟悉感。 “这位是何人”崇祯略带疑惑地开口问道。 语气并非质问，却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让跪在地上的林小荷心跳如擂。 站在崇祯身侧的内侍康履，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回禀：“回陛下，此女名为林小荷，乃是张都事夫人，曾是去年的秀女，与贵妃娘娘同批入宫。” 康履身为崇祯身边的近侍，记忆力向来过人。 对于宫中大小事务，尤其是涉及帝王妃嫔的人事，更是了如指掌。 任何一位曾在崇祯面前出现过的人物，无论身份高低，他都能精准无误地记住。 此刻，见官家对林小荷有所印象，便立刻不失时机地提供了详细信息。 崇祯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崇祯皇帝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了然。 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小荷，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哦……原来是你啊。” 记得这个女子，容貌清秀，气质洒脱，说话口无遮拦，在那批秀女中留下了些许印象。 如今，她已嫁作人妇，倒也寻得了一份不错的归宿。 林小荷听闻皇帝的声音，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万万没想到官家竟然还记得自己，更没想到内侍省大总管康履竟然能准确无误地报出自己的身份。 自己这回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林小荷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羞愧难当。 更恨不得时光倒流，将一年前在御花园中的冒失之言统统收回。 梅凝见林小荷如此恐慌，心中既好笑又心疼，知道官家并非真正计较，只是想逗弄一下林小荷罢了。 于是柔声对崇祯皇帝说道：“陛下，小荷她性子直爽，为人单纯，还请陛下莫要吓着她了。” 崇祯皇帝看着梅凝维护，心中不由得一暖，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起来吧，朕又不是老虎，何须如此害怕” 林小荷战战兢兢地起身，仍旧不敢抬头直视崇祯皇帝，只觉得全身僵硬，汗如雨下。 其实崇祯心中并未多想，对他而言，林小荷不过是他皇权运作下，千百个过客中的一个。 他所关注的，永远是江山社稷，是手中的皇子，是中兴大宋的宏图霸业。 而林小荷，此刻只是他贵妃昔日的一个姐妹，仅此而已。 帝王的目光虽然只是轻轻一瞥，却好似穿透了林小荷的身心，让她感到既紧张又激动。 从今往后，自己在宫中多了一层微薄的背景，虽然遥远，却也足以让她在京城官宦圈子里，多一份底气。 梅凝见崇祯并未多加盘问，心中也松了口气。 官家日理万机，断不会对一个落选秀女过于上心。 只是希望能够有机会，与昔日的好姐妹叙叙旧，说说话，便已足够。 崇祯又与梅凝和皇子玩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离开寝宫。 待到帝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林小荷才敢缓缓起身，她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手心也潮湿一片。 “小荷，你没事吧”梅凝关切地问道。 林小荷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娘娘，妾身没事，多谢娘娘挂念。” 林小荷恭敬地回道。 今日入宫，见到了昔日姐妹的荣耀，也亲身感受到了帝王的威严。 这短短的几句话，让她对宫廷的深邃，又多了一层更深的认识。 而她的命运，也因此次入宫，与皇宫中的某些人物，又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