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单独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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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檀香袅袅。 褪去了奉天殿上的威严与肃杀，此刻的君臣二人，更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知己。 崇祯皇帝亲手为岳飞，斟上了一杯来自福建的贡茶“大红袍”。 氤氲的茶香中，他看着眼前这位比四年前，黑了、瘦了，眼神却愈发坚毅沉凝的爱将，心中感慨万千。 “这四年，辛苦你了。” 一句家常般的问候，让岳飞那颗坚如磐石的心，猛地一颤。 他赶紧起身，躬身道：“为陛下尽忠，为国尽瘁，乃臣子本分，臣，不敢言苦。” “坐。”崇祯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今日，在此地，你我之间，不论文武，不论君臣，朕，只想听你说说，这四年，你是如何过的。” 岳飞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这是陛下在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剖白心迹、尽诉衷肠的机会。 岳飞不再拘谨，从离开南京，初至燕京的艰难，到与金兵在长城内外的反复拉锯； 从推行土地改革，遭遇本地豪强的疯狂反扑，到奇袭中京，与韩世忠联手吓退兀术…… 讲得平淡，却句句惊心。 崇祯皇帝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听着岳飞如何以三千兵马，智取山海关； 听着岳飞如何在冰天雪地里，与将士同食同寝；听着岳飞如何为了推行军屯，亲自下地，扶犁开荒； 更听到了那五次惊心动魄、却被岳飞轻描淡写一语带过的……刺杀。 当岳飞讲完，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鹏举。” 许久，崇祯才缓缓开口：“这些年让你一人，在北地，既要御外敌，又要平内乱，是朕，疏忽了。” “臣不敢！”岳飞赶紧起身，“陛下将国之精锐托付于臣，此乃天高地厚之恩！臣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好了。”崇祯皇帝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朕知道你的忠心，朕也知道，你这几年，过得不容易。” 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朕听闻……你的前妻刘氏，因你久在军旅，弃家而去” 岳飞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当年投身军旅，与金人血战，将妻儿托付于家中。 谁知，那刘氏，竟耐不住寂寞，不顾婆母与幼子的死活，抛夫弃子，两度嫁人。 此事，是岳飞一生中，最大的羞辱。 “唉……”崇祯叹了口气：“自古忠孝难两全，你为国征战，却致家中生变，是朕，亏待了你。” “鹏举，你如今已是侯爵之尊，方面大员，府中不能总没有个女主人，将士们在前线浴血，他们的家眷，也需要一位德才兼备的元帅夫人，来代为安抚、照拂。” “一个稳固的后方，不仅仅是指燕京，你的家，也必须稳固。” 岳飞默然，如何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被伤透了心，他早已断了续弦的念头。 “陛下……” “你先别急着拒绝。” 崇祯皇帝笑了笑：“朕，这几月，除了听闻你的战功，也听闻了一位奇女子。” 说着，拿起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此女，姓李，名娃，字孝娥，出身书香门第，因战乱流落至此，其人，温婉贤淑，孝敬长辈，更难得的是，深明大义，胸有丘壑，朕已命人暗中查访，其品性、才学，皆为上上之选，朕以为，堪为你之良配。” “朕，今日，便为你二人，赐婚！” “啊”岳飞一怔，没想到官家竟成了媒人。 不过看画像的女子，长相的确出色。 不等岳飞说话，崇祯已从御案上拿出一道早已拟定的旨意，递给岳飞。 “制曰：靖边侯岳飞，国之柱石，忠勇无双。然孑然一身，朕心甚忧，兹有宜兴李氏女，名娃，字孝娥，性行淑均，柔嘉维则，特将尔许配岳飞为妻，择吉日完婚，一切婚仪，由礼部操办，望尔夫妇，和鸣铿锵，共效忠勤。钦此！” “鹏举，你，可愿意”崇祯皇帝含笑问道。 圣旨显然是早已写好的，爵位也是早已拟定的。 说明官家从始至终并未打算问罪自己。 岳飞看出其中细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以为，陛下召他回京，是猜忌，要问罪，是君臣之间的一场博弈。 做梦也想不到，陛下，竟在千里之外，为他个人的终身大事，如此费心！ 这份恩情，早已超越了君臣，更像是一位兄长，一位长辈，对他最贴心、最周全的关怀！ “臣……臣……” 在百万军前都未曾眨眼的铁血汉子，此刻竟已是热泪盈眶。 他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声音哽咽： “臣……领旨谢恩！” “官家……官家待臣之恩，臣……永世难报！！” “好！好！”崇祯皇帝大喜，亲自将他扶起：“卿不负朕，朕，必不负卿！” 君臣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在这一纸赐婚的圣旨下，烟消云散。 崇祯皇帝心情大好，又拉着岳飞，聊了许多北地的风土人情，军队的衣食住行。 “对了，”崇祯皇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朕听闻，你家长子岳云，此次也立下了先登之功召他进来，让朕也见一见我大宋的少年英雄。” “是，陛下。” 很快，在内侍的引领下，十二岁的岳云，怀着一颗忐忑而又激动的心，走进了御书房。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宋官家。 “草民......末将.......卑职岳云，参见陛下！”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笨拙地就要行跪拜大礼，却不知如何自称，一连换了几个称呼。 “免了，免了。”崇祯笑着摆了摆手，“到朕跟前来。” “是。” 岳云走到御案前，不敢抬头，只能看到那明黄色的龙袍下摆。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岳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头。 好一个少年郎！ 崇祯皇帝眼前一亮。 眼前的岳云，虽然面容尚带稚气，但那双眼睛，却像极了岳飞，明亮、坚毅，带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一身合身的小号铠甲，衬得他英姿勃发，如同一只即将展翅的雏鹰。 “你，就是岳云” “是，陛下。” “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再过几年过年就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