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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何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林心萍和马媛媛都颇为赞同。 马媛媛原本还带着几分对汪军的犹豫，此刻也彻底放下了那点不忍心。 她想起戚何说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回想汪军从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该再被他的表象迷惑。 林心萍则更放心了，有戚何这样周全的考虑，她不用再担心自己和马媛媛被汪军纠缠，更不用怕腹中的孩子受到惊吓。 “还是戚团长想得周到，” 马媛媛忍不住感慨，伸手拍了拍戚何的自行车后座， “有你在，我跟心萍都踏实多了。” 戚何没多说话，只是把自行车往那边挪了挪， “走吧，天快黑了，我跟心萍送你回家，免得路上再遇到什么情况。” 三人便沿着巷口往马媛媛家的方向走。 戚何推着自行车，林心萍挽着马媛媛的胳膊走在旁边。 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马媛媛家所在的胡同口。 马媛媛站在自家院门口，转过身跟他们挥手， “你们快回去吧，别让心萍累着。” 戚何却没立刻走，而是叮嘱道， “明天早上我跟心萍来接你去图书馆，你别自己出门，要是汪军再来找你，不管他说什么，都别开门。” 马媛媛用力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不自己出去。” 她又看向林心萍，伸手摸了摸林心萍的胳膊， “心萍，你也多注意身体，别总为我操心。” 林心萍笑着点头，看着马媛媛推开院门走进去，直到院门 “吱呀” 一声关上，两人才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巷口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石板路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林心萍坐在戚何自行车后座的软垫上，那软垫是戚何特意做的。 戚何怕自行车后座太硬硌着她，特意找了块海绵，外面包上她喜欢的碎花布，缝成了柔软的垫子。 林心萍双臂轻轻环抱着戚何的腰，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腰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秋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梧桐叶清香，两人都默默地没有说话，却觉得格外安心。 戚何骑得很慢，生怕颠簸到林心萍。 他能感觉到媳妇儿的呼吸轻轻落在自己的背上，温热又柔软。 他想着明天一定要把汪军的事彻底解决，想着她喜欢吃的糖水梨，回去得再跟食堂师傅问问做法，以后自己在家也能给她炖。 回到家时，院门口的路灯下，站着几个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张政委两口子，还带着他们的女儿小燕子。 小燕子穿着一件粉色的小外套，手里攥着一个布娃娃，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戚哥哥！心萍姐姐！” 两人又意外又惊喜，林心萍赶紧走上前，蹲下身摸了摸小燕子的头， “小燕子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姐姐了” 张嫂子手里拎着好几个布袋子，快步走过来，笑着说， “这不是听说你怀孕了嘛，我跟老张赶紧收拾了点东西，过来看看你们。” 张政委也走上前，拍了拍戚何的肩膀， “早就想过来了，前两天事多，一直没腾出空，今天特意早点下班。” 戚何赶紧接过张嫂子手里的布袋子，往院里让， “快进屋，外面风大，别冻着小燕子。” 进了屋，戚何把布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不少东西，有几个红彤彤的苹果，一袋刚蒸好的白面馒头，还有一罐麦乳精，甚至还有一小包红枣。 张嫂子拉着林心萍坐在炕边，激动得眼圈都泛着红，“哎呀心萍，嫂子是真心替你们高兴，你不知道，我听说你怀孕的时候，跟老张念叨了好久，不光我们高兴，这小燕子也开心！她呀，以后也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林心萍看着满桌子的东西，心里又暖又不好意思，连忙说， “嫂子，你们太破费了，我这刚怀孕，也用不上这么多东西，你们快拿回去点，给小燕子吃。” 小燕子却立刻跑到林心萍身边，拉着她的衣角， “心萍姐姐，这都是妈妈特意给你买的，我不吃，我要留给弟弟妹妹吃。” 看着小燕子认真的模样，众人都笑了。 张嫂子笑着把小燕子拉到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你看这孩子，知道心萍姐姐怀宝宝了，还跟我说，要把自己的布娃娃送给宝宝呢。” 小燕子立刻从怀里掏出布娃娃，递到林心萍面前， “心萍姐姐，这个给你，等宝宝出生了，让它陪宝宝玩。” 林心萍接过布娃娃，那布娃娃是用粉色的布料做的，眼睛是黑色的纽扣，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了，可洗得干干净净。 她心里一阵感动，把布娃娃还给小燕子， “谢谢小燕子，不过这是你的宝贝，姐姐不能要，等宝宝出生了，你再带着布娃娃来跟宝宝玩，好不好” 小燕子立刻点头，把布娃娃紧紧抱在怀里，乖乖地坐在林心萍身边，听大人们说话。 张政委坐在椅子上，喝着戚何泡的茶，跟戚何聊起了工作上的事，可话题说着说着，就又绕回了林心萍怀孕上， “戚何，心萍怀孕了，你可得多上心，家里的活多干点，别让她累着，要是单位有事，提前跟我说，我尽量给你调调。” 戚何连忙点头， “谢谢政委关心，我知道，家肯定不让心萍累着。” 林心萍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满是暖意。 她跟张嫂子原本就处得像亲姐妹，张嫂子总是惦记着她，现在怀孕了，又这么兴师动众地来送东西，让她实在不好意思。 “嫂子，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时候会有点累，其他都挺好的，你们真不用这么担心。” “那可不行，” 张嫂子立刻反驳， “怀孕初期最关键了，可不能马虎，你要是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可别憋着，跟我说，我给你想想办法，对了，我还带了点我妈做的酸豆角，你要是没胃口，就着馒头吃，能开胃。” 说着，她从布袋子里又拿出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深绿色的酸豆角，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小燕子一直静悄悄地依偎在林心萍身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林心萍的肚子，时不时伸手想碰，又赶紧缩回去，生怕碰坏了。 这会儿听到大人们说到自己，她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姐姐，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我想跟宝宝打个招呼。” 林心萍看着小燕子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的肚子还是扁扁的，别说摸不出什么，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会恍惚，难以置信自己居然真的就要当妈妈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她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当着张政委夫妻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拉过小燕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行啊，你摸吧，不过现在弟弟妹妹还小，可能什么都摸不出来哦。” 小燕子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轻轻放在林心萍的小腹上，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像是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任务。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摸了两分钟，突然眼睛一亮，蹦跳着拍起了小手，大声喊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心萍姐姐怀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要当姐姐喽！我要当姐姐啦！” 她的声音又脆又亮，把房间里的大人们都逗笑了。 张嫂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伸手把小燕子抱在怀里，“哈哈，看我们小燕子，这是有多想当姐姐了！不过咱们可不能确定是弟弟还是妹妹，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们大家都会喜欢的！” 小燕子却摇着头，一脸笃定，“就是两个！我刚才摸到了，有两个！” 众人笑得更欢了，戚何看着小燕子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林心萍更是笑得眉眼弯弯，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满是期待 ，不管是一个宝宝还是两个，都是她和戚何的宝贝，都是这个家里最珍贵的礼物。 满屋子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直到吃完晚饭，张政委一家才起身告辞。 戚何送他们到院门口，张政委还特意叮嘱戚何，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别客气，随时跟我们说。” 小燕子则拉着林心萍的手，依依不舍地说， “心萍姐姐，我明天还来看你好不好我再跟宝宝说说话。” 林心萍笑着点头，“好啊，姐姐等你来。” 送走张政委一家，戚何和林心萍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把水果放进柜子里，麦乳精和酸豆角摆在灶台上。 林心萍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戚何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今天真是麻烦张嫂子他们了，带了这么多东西。” 戚何擦了擦手，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他们也是真心为咱们高兴。” 当晚，林心萍睡得格外安稳，或许是因为有戚何在身边，或许是因为白天的温暖还萦绕在心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戚何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林心萍。 她最近总是容易累，需要多休息。 厨房里，他拿出面粉和鸡蛋，打算给林心萍做她喜欢吃的鸡蛋饼。 他动作很熟练，先把面粉倒进碗里，加适量的水搅拌成糊状，再打两个鸡蛋进去，撒上少许盐和葱花，搅拌均匀。 然后热锅倒油，用勺子舀起面糊，倒进锅里，小火慢慢煎，不一会儿，金黄的鸡蛋饼就做好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他还煮了一锅小米粥，小米是之前老家寄来的，熬出来的粥又香又糯，最适合孕妇吃。 把早餐都端上桌后，他才轻轻走进卧室，坐在炕边，看着林心萍熟睡的模样，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梦，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显得格外温柔。 戚何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林心萍被他的动作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戚何坐在身边，立刻露出了笑容， “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不叫我” 戚何帮她掖了掖被角， “刚起没多久，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快起来吧，早餐做好了，再不起鸡蛋饼就凉了。” 林心萍慢慢坐起身，戚何赶紧伸手扶着她，生怕她动作太急会不舒服。 她穿衣服的时候，戚何一直站在旁边，帮她递衣服，拉拉链，眉头却始终皱巴巴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林心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边穿外套一边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戚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心萍，今天我送你和媛媛去图书馆，顺便把汪军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否则我不放心你们，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愧疚，“我后天要出任务，这次可能时间比较长，大概要一个月左右。” 林心萍穿衣服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戚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知道戚何是军人，出任务是常有的事，可现在自己怀孕了，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舍和担心。 但她也知道，戚何有他的职责，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工作。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伸手抱住戚何的腰，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家里有我呢！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按时吃饭，别太累了。” 戚何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我会的，我会尽快完成任务回来，我已经跟隔壁张嫂子说好了，让她多照看你，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需要帮忙，就去找她，也可以给张政委打电话，我还买了些菜和粮食放在厨房，你不用自己出去买东西，等我回来再去。” 林心萍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戚何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吃城南的糖糕，再陪你去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