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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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将霍三娘接回霍家或饭店,实因族中尚有几位与霍三娘地位相当的祖母,以及当家之争中落败的姑婶。 若让她们知晓霍三娘受挫,恐生波澜。 回到饭店,三人共进晚膳。 席间,方余将今日与七姑娘的约定告知花灵。 虽知花灵早已知晓且无异议,但仍想当面说明,以免日后心生隔阂。 过程出奇顺利,结果更让他欣慰。 二女似是早有默契,皆表示理解。 只是她们的小心思让方余忍俊不禁。 谈笑间,花灵与七姑娘携手离去,声称这几日要同榻而眠,让这个讨厌鬼独自就寝。 女儿家的心思,他也懒得猜度。 只觉美满生活已然启程。 假以时日......三人同行亦非虚妄。 晨光微露时,敲门声将方余唤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望向窗外,天边刚泛起淡淡白光。这丫头可不会起这么早...方余嘀咕着掀开被褥,随手披上外衣。 推开门,只见七姑娘一袭紫纹旗袍,肩披淡紫纱巾,衬得气质愈发清冷高贵。方余顿时睡意全无,眉眼带笑道:这颜色很配你。 七姑娘浅笑着替他抚平衣领褶皱:二爷在客房候着了。你昨晚答应的事,他来得急。 这么早方余有些诧异。七姑娘神色渐凝:事关夫人,二爷从不耽搁。他们寅时就到了,只是不忍扰你安睡。 她稍作停顿,轻声道:小姨和佛爷都到了,八爷也在。夫人心善,望你能治好她。 方余郑重点头。忽地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唇上轻触。七姑娘耳尖微红,却没有躲开:该办正事了。 听你的。方余笑着牵起她的手。 穿过长廊,两人来到顶层会客厅。张副官与霍家弟子守在门外,见状立即推开雕花木门。 厅内灯火通明,张启山、二月红等人围坐其间,还有位素未谋面的女子。 那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只是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坐在椅上仿佛随时会倒下。 这位病容满面的女子,正是二月红的妻子——丫头。 精气衰竭至此... 单从面色就能看出,她已病入膏肓。 更令人不安的是,方余在她身上感受到若隐若现的腐朽气息。若非接触过古墓之物,便是五脏六腑已近枯竭。 命在旦夕! 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当方余踏入厅内,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 方公子! 二月红眼中骤然燃起希望之火,猛地起身抱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在座宾客纷纷起身相迎。 让各位久等,失礼了。 方余拱手回礼,牵着七姑娘入席。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惹得众人会心一笑。 原来如此! 难怪方霍两家走动频繁,竟有这层姻亲关系。 唯独霍三娘面露讶色。 她尚不知自家侄女与方余已两情相悦。 此乃天赐良机! 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向来漂泊不定。 据她所知,如今发丘一脉式微,剩下三派同舟共济。若能促成这门亲事... 届时摸金、搬山两脉岂不都成了霍家臂助 再加上实力雄厚的卸岭一派... 九门之中谁人能敌 不...到那时霍家的目光,又岂会局限于一城之地! 想到这里,霍三娘眼中笑意更深。 昨日多亏方公子出手相助,三娘在此谢过! 张启山同样郑重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方兄今后若有需要,张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方余淡然摆手。 霍三娘与张启山带伤赴宴,显然另有要事相商。 看来矿山之行,已成定局。 致谢之后,二人识趣地沉默下来,将话语权交给二月红。他们心知当务之急,是请方余为丫头诊治。 张启山与霍三娘交换眼神,同时站起身来。 方兄,二爷,我和三娘还有些私事要商议,暂且告退,改日再来讨杯茶喝。 话音未落,二人已并肩向外走去。 老八,随我一道。 张启山顺势拽住正欲留下看热闹的齐铁嘴。 霍三娘临行之际,眼神在丫头身上稍作停留,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见丫头浅笑着向她颔首,霍三娘神色微顿,低叹一声,终是报以浅笑。 七姑娘原要随众人离去,却发觉方余仍握着她的手腕,见他无意松开,便安静地留在原地。 待张启山等人走远,二月红定了定心神,向方余引见: 方兄,这是拙荆。 红夫人安好。方余神色肃穆,朝丫头抱拳行礼。 方爷客气了。 丫头温婉起身,欠身还礼,又冲着七姑娘调皮地眨眨眼:小仙姑,经年不见,愈发水灵了。 她依稀记得上次见到七姑娘时,对方尚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细想之下,自己竟已多年未曾迈出府门半步。 红夫人,别来无恙。 七姑娘依旧言语不多,但望向丫头的目光格外温柔。 显然二人曾有旧交,且情谊匪浅。 丫头,坐下歇着。二月红轻按妻子肩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方余,方兄医术高明,定能妙手回春。 先诊脉吧。见二月红心急如焚,方余微微颔首,对丫头道,红夫人,烦请伸出双手。 丫头顺从地将手腕置于案几之上。 其实她心知病势沉疴,大限将至。 面对生死,她却心怀暖意——自遇见二月红后,再未受过半点委屈,享了十余载恩爱时光,更为他延续血脉,此生已无遗憾。 为让丈夫宽心,她始终配合着这日复一日令人倦怠的诊治。 方余俯身上前,三指轻搭丫头腕间。 阖目凝神,细察脉象。 片刻后收手,缓缓吐纳。 方兄,如何二月红迫不及待地追问。 二爷,莫要着急,这才刚开始诊脉呢。 未等方余答话,丫头已笑着转过脸,轻轻按住二月红的手背。 旋即又向方余悄悄使了个眼色。 瞥见她的细微举动,方余心头不由得一紧。 二月红重情重义,他的妻子同样温婉贤淑。 丫头的脉象看似平和,实则气血衰微,若非行医多年的老手,几乎难以察觉其异状。 她的心跳格外迟缓,常人每分钟跳动六十到百下,她却不足四十次。 这般柔弱的女子,未曾习武,心跳如此缓慢,分明是精气耗损之兆。 眩晕、疲乏、心慌、胸痛、气促、心口如针扎…… 这般苦楚,随时都会昏倒,清醒的每一瞬都是煎熬! 稳了稳心神,方余语气低沉:“先别慌,这只是初步察看。” 言罢,他转向七姑娘:“小七,可了解五脏六腑” “了解。” 七姑娘会意,起身来到丫头身边。 “脾部!” 方余并未多言,直接示意。 七姑娘伸手按向丫头左腹上方,指尖刚贴上,丫头便轻蹙眉头。 “不妙……竟已这般严重。” 见丫头面露痛色,方余神色骤然凝重。 脾脏隐于肋下,寻常按压不该疼痛,她却明显不适,显然此处已受侵害。 此时的二月红却未注意到方余的异样,目光始终紧锁丫头。 见她强忍痛楚,他眼底泛起哀伤,额角沁出细汗。 “肾区!” 方余示意七姑娘换位探查。 片刻后,方余已检查完关键部位,眉心紧蹙。 果然,丫头每处按压皆有痛感。 其间,方余还细看了她的舌苔与呼吸。 见他面色阴沉,二月红的心直往下沉。 “方兄……可有救治之法” 开口时,二月红的嗓音已略带颤抖。 丫头的病情日益加重,他遍访名医却无人能治。 寻常医道无计可施,只得寻求旁门异术。 如此顽疾,或许非正统医术可解。 正因如此,他才将希望寄托于方余——这位深谙医道的摸金校尉。 “莫急,还未诊察完毕!” 方余默然不语,只是微微摇头。 “好!” 闻言,二月红如获大赦,仿佛长久压抑后终于得以喘息。 红夫人,可否借我一滴血 方余略作沉吟,视线落在丫头身上。 丫头面露讶色,稍作迟疑后仍是温顺颔首。 先前诊治时的手法她已习惯,甚至见过比方余更细致的医者。 但取血验看,倒真是头一回。 她拔下髻间木簪,毫不犹豫刺破指尖,将沁血的手指伸到方余眼前。 方余将那抹殷红沾在掌心,先是轻嗅,继而浅尝,眸中忽地亮起异彩,唇角微扬。 果然如此! 方兄真有解法! 原本惴惴不安的二月红闻言猛然站起,眼底燃起灼人光芒。 迎着对方殷切目光,方余活动了下脖颈,含笑应道: 虽有些麻烦,倒也能治,只是所费不赀。 虽有些麻烦,倒也能治,只是所费不赀。 当真可治 二月红神色骤变,狂喜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这些年访遍杏林圣手,始终无人能医丫头顽疾。 此刻听闻此言,怎能不心绪激荡! 方兄此言非虚 绝无戏言! 方余肃然点头。 他确有医治之法,不过代价不小。 再次得到确认,二月红再也按捺不住,指尖都微微发颤。 拭去额角细汗后,他忽然躬身行了大礼。 此刻这位族长敛尽傲气,连称呼都陡然恭敬起来: 求方爷出手相救! 二月红愿散尽家财,只盼您救拙荆一命! 话虽出口,心头仍悬着巨石。 为救爱妻他可不惜一切,却不知方余所求为何——三年前解九引荐的那位名医,曾说需以奇药为引方能续命十年,最终却因药石难寻作罢。 那味罕见的灵药名为鹿活草,是续命的至宝,世上少有。红家耗费三年光阴四处探寻,却始终未能到手。 连延年益寿的药物都这般难寻,救命的灵药又该珍贵到什么程度 红兄客气了,在下曾说过,敬重你的为人,自然全力相助。 方余微微抬手,示意二月红不必多礼。 他神色凝重,缓缓道:医治之法确实有,只是极为不易,需耗费大量钱财。 丫头的病况比他预计的稍好,并非无药可医的绝症。但也不过是比绝症稍强一线罢了。她的精气几乎耗尽,阴寒之毒已侵入五脏六腑。 说到底,就是先天体弱,加上操劳过度损耗根本,后来又染上了地下的阴毒。按理来说...她本该...撑不到今日。 能坚持至今,全凭二月红散尽家财,寻访名医,搜罗奇珍异宝为她续命。不过,确实还有痊愈的希望。治好后大约能有二十余年的寿命。 再长就不可能了,阴毒侵蚀太深,剩余的精气不足以支撑她活过花甲之年。 二月红听罢,脸上反而露出解脱般的笑容。 钱财都是浮余!只要丫头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二爷...丫头眼中含泪,紧紧握住二月红的手,目光中尽是柔情。这正是她不再畏惧死亡的原因。在红家的这些年,她已经得到了太多幸福,此生无怨无悔。 方先生,不知何时能为丫头医治安抚好丫头后,二月红转向方余,声音隐约颤抖。他等待这一刻太久,最后的遗憾终于有希望弥补了。 方余略作沉吟,轻轻摇头。 此事急不得。我需要大量珍稀药材,甚至包括一些罕见的飞禽走兽。不过你不必太过担忧,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只要肯花钱,终归能寻到。 二月红毫不犹豫应下,难掩激动之情。方先生尽管开方,我立即派人搜寻。请务必列出最珍贵的药材,我二月红还有些家底。 方余点头。恰巧桌上有笔墨纸砚,他当即写下所需的各种珍稀药材和奇物。当然,药方经过了他的调整,额外增添了几味自己所需的灵药。 这些,权作诊金了。 不多时,方余将药方递给了二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