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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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主编，这确实不是《甜蜜蜜》。” 陈长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我写的一本新书。” “新书” 徐文彬恍然大悟，高兴地笑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上次说，让你有时间的话就再写一部作品，这就是你写的另一部作品啊” 说着，他向陈长河伸出手：“快把第一页拿来，让我从头看看！” “这……” 陈长河再次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徐主编，这部新作品，不是写给你的。” “嗯” 徐文彬一愣：“什么意思” “上次咱们从财务室出来，不是正好遇到那位吴主编嘛，他说他的《大武林》在征稿，所以我就……” 陈长河的声音越说越小。 丫的，主要是徐文彬对他和麦麦太好了。 使得他莫名其妙有种背叛出轨、被原配抓到的负罪感，心虚地不得了。 “哦！我懂了！” 徐文彬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我知道了！ 你一定是听到老吴说，《大武林》的稿费从千字20提到了千字30，所以心动了，想写一部武侠小说，投给《大武林》，对不对” “对。” 陈长河见徐文彬并无不悦，松了口气。 “不用不好意思。” 徐文彬笑道：“给谁投稿，那是你的自由，追求更高的稿费，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更何况《大武林》也是我们江北出版社的杂志，老吴和我的关系也非常好，他现在正盼着好稿子呢。 如果你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我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有一说一，武侠小说和爱情小说可完全是两码事，你能写好《甜蜜蜜》，却不一定能……”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直接否认陈长河有些不礼貌，于是转而问道：“你这部小说，写多少字了” “已经四万多字了。” 陈长河说道。 徐文彬顿时愣住：“四万多字” “嗯。” 陈长河点点头：“稍等，我去拿来。” 他回到东屋里，将放在卧室里的稿件拿了过来，放在徐文彬身前：“这些就是。” “这么多！” 徐文彬看着那厚厚一摞稿纸，惊呼道：“这才几天时间，你就写了这么多” “嗯。” “这个故事，也像《甜蜜蜜》一样，是你以前就构思好的” “不是，是那天从出版社回来之后构思的。” “这……” 徐文彬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明白了。 肯定是陈长河被千字30的稿费吸引，爆发出了极高的创作热情，然后回来就开始构思并着手写作，所以才写得这么快。 但问题是。 写得快，不一定写得好啊。 尤其对于陈长河这种新手而言，写得越快，往往意味着质量越难以得到保证。 这部武侠小说的质量，估计不怎么样。 投到老吴那里，别说千字30了，就算是千字10块钱，都够呛能拿到。 他暗暗考虑了一下。 陈长河是个在都市情感小说方面十分有创作天赋的人，又刚刚开启创作生涯。 若是在这个时候被武侠小说创作投稿的失利打击到，损伤了创作热情，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长河……” 他想了想，笑问道：“能不能让我先把你已经写好的这部分稿件带到家里去，先睹为快” 他的想法是，自己先带回家里看一看。 如果感觉还凑合，就适当地提出一些修改意见，让这部小说的质量提升提升，起码达到压线过稿的水准。 如果觉得这部小说实在太次，没有修改挽救的必要，那就斟酌一下措辞，根据小说内容的实际情况，有理有据地劝陈长河放弃。 “好啊。” 陈长河点点头：“请徐主编斧正！” 其实他从徐文彬刚才的神情语气，也能感觉得到，徐文彬对他这部武侠小说并没有什么信心。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总不能拍着胸脯说自己写得很好，绝对会让人赞不绝口、拍案叫绝吧 毕竟，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 他的创新设定，他的武侠文风，能不能被这个时代的读者所接受，还是需要外人来验证的。 而徐文彬这位阅历丰富的杂志主编，毫无疑问就是非常合适的验证官。 先让徐文彬看一看，发表一些意见和评论，也挺好的，有助于他的后续创作。 于是，他将今天下午写好的稿件也放进去，将稿件全部整理好，交给徐文彬。 徐文彬接过去收好，又大口将冰粉吃完，从沈麦麦手中接过打包好的五份冰粉，摆摆手：“走了，再见！” “徐主编再见！” “徐主编再见！” 陈长河和沈麦麦将其送至门口，挥手目送其离开。 剩下的冰粉还有不少，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把它们送给了周围的几户邻居。 借着送冰粉，他们成功和邻居们混了个脸熟，并收获了一堆好评和“有事说话”的承诺。 回到家里，做饭吃饭。 晚饭后，陈长河再次将稿纸拿出来，埋头写稿。 为了下一次见到徐文彬的时候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尴尬，他今天写的是《甜蜜蜜》。 武侠小说的字数已经不少了。 接下来，就先把《甜蜜蜜》写完吧。 …… “媳妇，如如、意意，我回来啦！” 徐文彬进了家门，一边换鞋，一边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的两个小女孩笑喊道：“如如，意意，快看，爸爸给你们买什么啦！” 两个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两张大概十二三岁、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看到徐文彬手里的东西，她们不约而同地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书，欢喜地向徐文彬跑了过来：“爸爸爸爸，你买的什么呀！” “冰粉！” 徐文彬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冰粉，笑道：“想不想吃” “嗯嗯！想吃！” “想吃！” 两个小女孩齐齐用力点头。 徐文彬侧着脸往前伸了伸：“亲爸爸一口，就给你们吃！” 两个小女孩齐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抿嘴笑着往后躲。 “唉，闺女长大啦，不和爸爸亲近了，好伤心啊……” 徐文彬摇头叹息，又笑着把两份冰粉递给她们，摸摸她们的头：“去吃吧！” “谢谢爸爸！” “谢谢爸爸！” 两个小女孩欢天喜地接过去，跑到一旁，迫不及待地去打开袋子吃冰粉了。 “媳妇，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徐文彬把剩下的三份冰粉放到餐桌上，来到厨房门口，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王露，笑呵呵地问道。 “煮的皮蛋瘦肉粥、烙的葱花油饼。” 王露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盆，用筷子拌着里面的东西，笑道：“再拌一个黄瓜，可以吧” “可以可以，都是我爱吃的！” 徐文彬笑道：“还是媳妇疼我啊……” 说着，他洗了洗手，从王露手里拿过盆子和筷子，道：“我来拌，你去外面吃冰粉吧！” “怎么想起来买冰粉了” 王露擦了擦手，见两个女儿各自吃着一份，桌子上还放着三份，惊讶道：“而且怎么还一下子买了这么多” “前几天不是告诉你，咱爸那个院子被两个孩子租了嘛。” 徐文彬说道：“那个男孩在给我们杂志写稿，女孩想找点事做，打算去卖冰粉。 我今天过去给那男孩送杂志，正赶上他们试着做，就多买了两份，算是支持一下他们的生意吧。 不过，他们这冰粉做得确实也好吃，尤其是上面加了几种小料后，口感和滋味明显更丰富，吃起来也更有意思了……” 王露打开一份冰粉，点头道：“红的西瓜、暗红的山楂片、绿的葡萄干、黄的花生碎，四种小料四种颜色，搭配在一起，看着就让人觉得有食欲！” 说着，她拿起小勺舀了一口，尝了尝。 “嗯……加了小料后，确实好吃多了！” 王露赞许地点点头，笑道：“我见过好几家卖冰粉的，都是冰粉浇上红糖水就完事了，这俩孩子倒是挺有想法，加了这么多小料。 如果他们去摆摊卖这种冰粉，生意应该会不错。” “现在的年轻人，脑瓜机灵着呢！” 徐文彬呵呵笑道。 “你也吃呀！” 王露指了指桌子上的冰粉：“还有两份呢！” “我已经吃过了。” 徐文彬笑道：“剩下这两份，等吃过晚饭，让两个孩子当零食吃吧……” 晚饭后。 王露去厨房洗洗刷刷。 两个小女孩趴在茶几上写作业，但心思明显并不完全在作业上，时不时就要抬起头，看一眼饭桌上的那两份冰粉。 徐文彬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把陈长河的稿件拿出来。 然后又拿了一张空白稿纸，放在旁边。 打算审稿的同时，把稿件里的问题简单记录一下。 做好准备工作后，他定睛向那稿件看去。 “别总盯着那冰粉看！” 王露刷锅洗碗后，从厨房里出来，正好看到两个女儿在抬头看冰粉，顿时板起了脸。 严厉道：“老师和爸爸妈妈有没有反复地向你们强调，学习要专心致志 两份冰粉放在那里，就引得你们心思不在作业上了 那如果摆只烧鸡在那里，你们是不是坐都坐不住了” 两个小女孩不敢反抗半句，连忙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写起了作业。 “本来想让你们写完作业就吃的。” 王露哼声道：“但既然你们的学习态度这么差，那就写完作业后，再看半个小时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卧室里突然响起徐文彬的一声惊呼。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