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紫霄首座 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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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宫内,景象与外界的混沌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宫内空间无垠广阔,似另辟乾坤,自成一方独立于洪荒之外的至高法则领域。脚下并非实地,而是氤氲流动的紫色霞光,似虚似实,行走其上,如踏云端,却又稳如磐石。穹顶高远,不见其顶,唯有无数玄奥晦涩的大道符文如同周天星辰般明灭闪烁,洒下清冷而威严的清辉,将这圣人之所映照得一片通明,却又更添几分神秘与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道韵,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吐着最本源的大道法则,寻常大罗金仙在此,恐怕连站立都需耗费莫力,但此刻宫内的,皆是万劫不灭的混元圣人。 其下,便是那六个散发着朦胧紫气、引动了洪荒无数纷争、象征着天道圣位缘起的紫色蒲团,静静地陈列在云床之下,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因果。 玄顽子与女娲在地道众圣的簇拥下,率先踏入宫中。他的目光甚至未曾在那六个牵动无数命运的蒲团上停留片刻,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混合着戏谑与不容置疑的弧度。他环视这威严无尽、足以让圣人低眉的宫殿,最终目光穿透氤氲道韵,定格在那高踞无尽虚空之上、身影模糊仿佛与天道合一的鸿钧道祖。 “呵,”玄顽子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在这肃穆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刺耳,“鸿钧老儿,许久不见,你这排场倒是越发大了。这云床坐着可还舒坦让我等在下首如同弟子般听着,岂是待客之道莫非几个元会过去,忘了该如何平等论交了” 话音未落,不等高踞云床的鸿钧有任何回应,也不理会旁边天道诸圣骤然变得难看无比的脸色,他袖袍随意一拂,动作潇洒自然,仿佛只是掸去衣角的灰尘。 刹那间,整个紫霄宫微微一震!无量混沌之气自冥冥虚无中疯狂汇聚而来,宫顶那明灭的大道符文光芒狂闪,仿佛受到了某种冲击。道韵轰鸣如开天辟地之雷!只见两座巍峨神圣的莲台自虚无中迅速凝结显化,一者色呈混沌,仿佛包容了天地未开时的一切奥秘,万象归元;一者绽放着温润而磅礴的造化青光,生机无限,演绎着生命创造的终极妙谛。这两座莲台散发着丝毫不逊于鸿钧那天道云床的浩瀚道蕴,其存在本身,就在挑战着此地方圆独尊的天道秩序。莲台甫一出现,便自行拔高,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稳稳悬停于云床之侧,其座次高度,竟是与道祖法座完全平行,真正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玄顽子哈哈一笑,极其自然地拉住女娲的素手,踏步而上,身形飘逸地落座于那混沌莲台之上,女娲则相伴坐于那造化青莲。两人姿态从容惬意,仿佛本就该在此位,与道祖平起平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地道众圣如后土、镇元子等,见状眼中皆闪过快意与了然之色,默然立于两位身后,气机连成一片,隐隐与天道诸圣对峙。 “玄顽子!尔敢如此僭越!” 一声冰冷的呵斥如同万古寒冰骤然炸裂,携带着滔天怒火骤然响起。出声者,正是面容冷峻如冰、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的元始天尊。 他一步踏出,周身玉清仙光勃然爆发,璀璨夺目,将其映衬得如同执掌天道刑罚的神只,气息凌厉无匹地直指端坐莲台的玄顽子:“此乃紫霄宫,天道核心,圣人议定洪荒大势之地!道祖法座至高无上,代表天道威严!安有尔等自行其是、僭越妄为之位!还不速速滚下来,于下方蒲团就坐,跪聆道祖圣训!” 言语间,磅礴浩瀚的玉清圣威如同无形却沉重无比的天道山岳,混合着他对秩序、位阶的绝对执着,朝着玄顽子与女娲连同那两座莲台铺天盖地压迫而去,试图将那“不合规矩”的存在彻底碾碎,维护他心中不容置疑的“礼法”。 然而,那足以让大千世界崩灭、让寻常圣人色变的恐怖圣威,在靠近两座莲台周遭三丈之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混沌屏障,所有的力量、法则、意志,都如泥牛入海,被悄无声息地吞噬、化去,连一丝涟漪、一点声响都未曾掀起,仿佛从未存在过。 玄顽子甚至懒得起身,他好整以暇地在宽大舒适的混沌莲台上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半倚姿势,一只手甚至支起了下巴,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热闹。然后,他才抬起头,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对着元始天尊的方向轻轻一吹,漫不经心地瞥了那怒发冲冠、脸色铁青的元始一眼。 “三师弟,”玄顽子开口,语气中的戏谑之意几乎要满溢出来,带着一种长辈看待不懂事晚辈的调侃,“几个元会不见,你这修为道行没见多少长进,嗓门和脾性倒是暴躁了不少。怎么,是当年不周山倒,天塌地陷,你白得了那莫大的撑天功德,都喂了……嗯”他故意拉长音调,目光在元始身上上下扫了扫,最终停留在其腹部,那未尽之语中的侮辱性,比任何直白的谩骂都要强烈百倍。 “你……狂妄无耻之徒!安敢如此辱我圣威!”元始天尊气得浑身圣躯都在微微发抖,周身仙光剧烈波动,映照得周围空间都扭曲不定,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最后一片紫胀,显然是怒到了极点。他手中的三宝玉如意感应其主怒火,宝光瞬间暴涨,亿万道天道法则垂落,丝丝缕缕的毁灭气息弥漫开来,这件先天至宝几乎要脱手而出,行那雷霆一击,维护其主的尊严。 但玄顽子根本不给他彻底发作、撕破脸皮的机会。他缓缓坐直身体,虽依旧坐在莲台上,但一股无形却更为磅礴、更为古老、更为深邃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瞬间压过了元始的怒火。他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所有面色各异、心思难测的天道圣人——太清的淡漠,接引的悲苦,准提的焦急,最后再次定格在那高耸云床之上,鸿钧那模糊不清、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面容之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与冰冷,字句清晰,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一位圣人的道心之上: “让你叫我一声大师兄,是念在昔日紫霄宫中,一同听道悟法的那点微末香火情分,是给你们面子,顾全这洪荒大局的颜面。” 他语气陡然转厉,如同九天雷霆骤然炸响,伸出一根手指,毫不客气,没有半分敬畏地直接指向云床上那位洪荒道之源头、万法之宗: “不给面子哼!莫说是师兄,就是让你们尊我一声‘师叔’,上面那条藏头露尾的老蚯蚓——他敢开金口,说一句我玄顽子,是他鸿钧座下的弟子吗!你们问问他,鸿钧!你敢不敢当着在场诸位圣人的面,亲口承认,我玄顽子,是你鸿钧的弟子!你敢吗!” 此言一出,真真是石破天惊,撼动万古! 整个紫霄宫仿佛都承受不住这直指本源的质问,剧烈地震荡了一下,穹顶的星辰符文明灭速度骤然加快!所有圣人,无论是天道一方的太清、元始、接引、准提,还是地道一方的后土、镇元子等,甚至连同端坐莲台的女娲,都知道这大师兄的秉性。虽然都知道,但是均是心神俱震,道心深处掀起滔天巨浪!这等直接指着道祖鼻子,以如此轻蔑称谓,进行如此诛心质问的场景,自开天辟地、鸿钧证道、紫霄宫开讲以来,又一次见到!这是对现有秩序最赤裸、最彻底的挑战! 云床之上,鸿钧道祖那仿佛与天道融为一体、永远模糊不清的身影,周身那圆融无暇、掌控一切的天道法则气息,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却无法完全掩饰的波动。一股难以言喻的、远超寻常圣人层次、仿佛是整个洪荒天地意志凝聚的恐怖压力悄然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却让在场每一位圣人都感到道心发紧,元神战栗,仿佛下一瞬就要天翻地覆,重定地水火风! 他在沉默。 这死寂般的、漫长的沉默,在此时此刻,在此情此景,等同于最明确的答案!他默认了玄顽子的质问,默认了玄顽子地位的超然与特殊,默认了他鸿钧,确实不敢、或者说不能,亲口承认玄顽子是其弟子! “哼!” 元始天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口郁气混合着无尽的憋屈、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死死堵在心头,圣躯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以他混元圣人的修为,竟差点被这无声的答案和极致的羞辱憋出内伤来。他手中那原本宝光冲天的三宝玉如意,此刻光华都黯淡了几分,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颓势与难堪。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置身事外的太清老子,此刻终于抬起眼皮,那深邃如同万古星空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极深的无奈与复杂,他看了看端坐莲台、气势凌人的玄顽子,又瞥了一眼云床上沉默不语的老师,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淡然开口,声音依旧古井无波,却带着一种定调子的意味:“既是玄顽子道友自有席位,不愿落座蒲团,便依此而坐吧。紫霄宫中,当以议定封神之事为重。” 此言一出,算是勉强为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找到了一个台阶。随即,他不再多言,自顾自地在那象征着次席的紫色蒲团上坐下,眼帘再次低垂,仿佛神游天外,不再关注这席位之争。 连大兄太清都如此表态,元始天尊纵然心中有无边怒火、万般不甘,此刻也只能强行压下。他极度憋屈地重重冷哼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宣泄着内心的愤懑,几乎是砸一般地坐回了自己的蒲团之上,胸膛依旧在剧烈起伏,紧闭双目,不愿再看那高坐莲台之上的玄顽子一眼,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做出不可收拾之事。 玄顽子见状,脸上顿时绽放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童,重新舒舒服服地坐回混沌莲台,还侧过头,对着身旁造化青莲之上,容颜绝世的师妹女娲眨了眨眼,传音道:“如何,师妹,为兄这位置选得不错吧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比下面那些硬邦邦的蒲团舒服多了。” 女娲看着他这副惫懒跳脱、却又霸道强势得无可匹敌的模样,心中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与认同。她深知玄顽子此举背后更深层的含义,绝不仅仅是争个座位那么简单。最终,她只得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以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莫要再继续刺激那些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快要道心失守的天道圣人了。 宫内气氛,因这两座与云床平齐、代表着挑战与颠覆的莲台,因玄顽子那石破天惊的质问与鸿钧道祖那意味深长的沉默,变得愈发诡异、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无尽的暗流在这片神圣的空间下汹涌澎湃。所有圣人都明白,今日之事,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