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雪忆流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夏怡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陈宇,你的心率过高,影响了肌肉控制。呼吸。” 陈宇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姑娘保护,还被冷静地进行战后复盘,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另一边,比他更耻辱的对比正在上演。 安世杰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煞白,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场景,身体抖得像筛糠。他接过那把对他来说过分沉重的步枪,几乎要拿不稳。 “我……我害怕……”他声音都在发颤。 陈宇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 看吧,这才是正常小孩子的反应。想当初,自己第一次面对丧尸时,比这还不堪。 然而,下一秒,陈宇的下巴就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安世杰深吸一口气,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大眼睛里,惊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冷静。 他颤抖的双手,奇迹般地稳住了。 他学着电影里士兵的样子,笨拙地将枪托抵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身体因为后坐力的影响而微微后倾。 一只丧尸正好从走廊尽头出现。 安世杰的眼睛眯了起来,瞄准。 他的呼吸在某一刻停止了。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百米之外,那只丧尸的脑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西瓜,猛然炸开,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一枪,爆头。 干净利落。 整个走廊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陈宇手里的枪差点没拿住,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安世杰,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烧火棍”。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他用了这么久的手枪,练习了无数次,至今还在玩人体描边。 这小子,第一次拿枪,隔着这么远,一枪爆头 安世杰似乎也被这一枪的效果惊到了,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他再次举枪,寻找下一个目标。 “砰!” 又一只。 “砰!” 再一只。 他甚至开始尝试移动射击,虽然步伐踉跄,但每一次枪响,必然有一只丧尸应声倒地。 弹无虚发。 陈宇彻底麻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看着那个一边开枪,一边小声给自己配音“biubiu”的小男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难道我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宝宝 这小子是兵王转世,还是枪神附体 我辛辛苦苦练习这么久,是为了衬托他的天赋异禀吗 陈宇感觉人生一片灰暗,连扣动扳机的手指都变得有气无力。 “砰。” 子弹又打偏了,击中了一只丧尸的胳膊。那只丧尸晃了晃,继续前进。 陈宇默默地垂下了枪。 算了,毁灭吧,赶紧的。 他决定放弃治疗,专心给夏怡小姐递刀……哦不,专心在旁边喊“666”好了。 不到五分钟。 当夏怡将唐刀上的最后一滴血甩落在地,收刀入鞘时,整个走廊已经化作了修罗场。 血浆和碎肉涂满了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夏怡从空间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擦拭着刀身,眉头微蹙。 “这里太脏了。” 她轻声说,仿佛刚刚打扫完房间,却对卫生状况不满意的女仆。 确认危险解除后,女孩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顺着门框瘫软在地。 但她没有休息,只是停顿了一秒,便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向同样穿着练功服的男人,男人浑身是血地靠在墙上。 “阿哲!” 女孩发出一声泣不成声的尖叫,紧紧抱住那个男人,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劫后余生的泪水,瞬间打湿了男人胸前的衣襟。 夏怡的目光落在那个叫阿哲的男人身上。 他很年轻,长相俊朗,身材挺拔,只是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 他的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向外渗着黑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并且有细密的黑色血管纹路在向上蔓延。 是尸咬。 感染已经开始了,神仙难救。 女孩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抱着男人,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野兽幼崽般绝望的呜咽。 夏怡的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落在了舞蹈室墙壁的一张海报上。 那是一张双人舞比赛的冠军海报。 照片上,男人和女孩穿着华丽的舞衣,在聚光灯下摆出最优美的姿态,脸上洋溢着灿烂而自信的笑容。他们身姿翩跹,宛如一对璧人。 一个代表着荣耀和梦想的过去。 一个是被鲜血和死亡浸泡的现在。 强烈的对比,让此刻的场景显得愈发讽刺和悲凉。 女孩颤抖着手,抚摸着男人汗湿的脸颊,嘴里反复喃喃着,声音破碎而绝望。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啊……” 男人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女孩脸上的泪水,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咳……咳咳!”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溅在女孩洁白的练功服上,像一朵朵绽开的死亡之花。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但当他的目光越过女孩的肩膀,看到静立在门口的夏怡时,那涣散的瞳孔里,却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亮。 那是混杂着绝望和哀求的复杂神色。 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不能让她也跟着自己一起完蛋。 “救,救她……” 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朝夏怡伸出那只完好的手,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求你,带她走……” 夏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末日里,这样的生离死别每天都在上演,她早已麻木。求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男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冷漠,他急促地喘息着。 他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让这个看起来冷酷至极的女仆无法拒绝的筹码! “我,我的父亲是何定国!” 他几乎是吼出这个名字,因用力过猛而再次咳出一大口血。 “l市,最高指挥官!你救了她,他会给你一切!物资,武器,安全区最高的权限,只要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