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谁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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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霄和谢承渊赶到时，正看见林星瑶骑在李念棠身上，两人脚步猛地顿住，俱是一愣 谁也没料到会撞见这般场面。 林星瑶闻声回头，李念棠趁机猛地一推 林星瑶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 她的衣袖本就被鞭子抽裂，此刻更是撕开一道长口，露出手臂上几道泛红的伤痕； 方才攥住鞭梢的掌心，更是被勒出深红血痕，皮肉翻卷着，触目惊心。 谢承霄眸色骤然变冷，周身气压瞬间低得让人窒息。 谢承渊指尖微微发颤，指尖的温度仿佛都随着那道血痕凉了下去。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林星瑶的肩膀。 目光一寸寸扫过她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从脸颊到脖颈，再到手臂，每一道都狰狞可怖，破裂的衣料黏在渗血的伤口上，连带着散落的发丝都沾了血污。 他指尖微颤，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那道最深的血痕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底发疼。 谢承渊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心疼、愤怒与隐忍的痛楚，几乎要冲破胸膛，却只能死死压抑着，连指尖都在克制地发抖。 林星瑶抬眸看他，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低声提醒：“太子…… 这还有许多宾客。” 谢承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被强行压下，指节却攥得发白，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 终究只能强压下那股几乎要掀翻一切的滔天怒火。 另一边，谢承霄一步步走向瘫在地上的李念棠，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一字一句问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李念棠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那是比战场杀敌时更骇人的暴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撕碎。 她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李将军匆匆赶来，看到自己女儿狼狈地倒在地上，发髻散乱、脸颊红肿，先是一愣，随即涌上满脸的屈辱与愤怒：“这…… 成何体统！” 他怒喝一声，目光扫过全场：“伤我女儿的人在哪！” 此时，林星瑶被谢承渊扶着站起，满身的鞭痕在破损的衣衫下格外刺目，手臂上的血渍已经半干，却仍挺直脊背，冷冷看向李将军，眼里没有半分怯懦，只有不屈与藏不住的恨意。 李将军见她这副模样，怒火更盛：“你可知道我女儿是武将，是为朝廷立过功的功臣！岂容你如此欺辱！” 林星瑶冷笑一声，声音因刚才的争执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武将就能仗势欺人，随意鞭打百姓吗” 李将军被噎得一窒，随即恼羞成怒地拍向桌面：“现在是你伤了我女儿！” 谢承渊忽然上前一步，周身的温和瞬间褪去，气势骤然凌厉如出鞘长剑，眼神像刀锋般直刺李将军，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将军，凭空污蔑林姑娘伤了令千金，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前因后果，你连问都不问” 众人皆是一震 这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此锋芒毕露，连平日里最会察言观色的曹云阙和谢轻颜都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李将军被太子的气势狠狠震慑，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一时语塞，连带着怒火都被压下去几分。 谢承霄也冷冷扫视一圈，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所及之处，贵女们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更没人敢与之对视。 李将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转向李念棠，压着怒火喝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念棠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却半个字也不敢说 方才的嚣张早已被谢承霄的寒意冻得无影无踪。 此时，贵女们见太子明显站在林星瑶这边，立刻七嘴八舌地撇清关系，生怕被牵连： “是李念棠先指着林姑娘的鼻子辱骂的！” “对！是她拿出鞭子就抽人，林姑娘分明只是自卫！” “我们都看到了，确实是李姑娘先动手打人，还摔了林姑娘的碗！” 众人议论纷纷，句句都往李念棠身上扎。 李将军的脸色彻底铁青，李念棠则被这阵仗逼得彻底孤立无援，连指尖都在发抖。 他死死瞪着李念棠，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会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事。 谢承渊眸色冷厉，一步步朝李将军走去，声音像冰刃般刺人：“这么多证人作证，李姑娘当众伤人、辱及宾客，该如何处置” 他每走一步，周身的寒意就重一分。 李将军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太子露出这般慑人的气势，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谢承霄在一旁冷笑一声，直接走到李将军身侧，语气森然如寒冬：“不必费神了。” “我会叫刑部直接拿人，依律处置。” “不可！” 李将军腿一软，“咚” 地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发颤，转头去看谢承渊。 “殿下！李家世代忠良，绝不能出这样的丑闻！小女只是一时鲁莽，定是有误会！求殿下开恩！” 李念棠也彻底吓傻了，连滚带爬地扑到李将军身边，哭着求饶：“王爷饶命！太子饶命！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贵女们缩在角落窃窃私语 “天啊，太子竟为了林姑娘发这么大的火…… 以前可从没见他动过这么大的气。” “李家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没瞧见太子和靖王都护着她吗” “王爷今天比平时更吓人了！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剥了似的。” 谢承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将军，语气里没有半分情面：“这就是你口中的京城女将仗势欺人，伤害同胞，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他一挥手，候在门外的侍卫立刻上前，无视李念棠的哭喊挣扎，直接将她押了起来。 李将军彻底慌了，踉跄着扑过去抓住谢承霄的衣袖，声音带着哀求：“念棠是你师妹啊！你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谢承霄嫌恶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他径直走向林星瑶，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满座瞬间哗然 靖王竟当众抱着一个女子离开这举动简直惊世骇俗！ 被抱在怀里的林星瑶，衣衫破损处还能看见刺目的鞭痕，掌心的血迹蹭在谢承霄的衣襟上，却仍挺直脊背，神色冷然，不见半分柔弱。 谢承渊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内院。一个眸色沉冷如冰，周身气压低得让人不敢靠近； 一个眉间戾气未消，抱着人的手臂却不自觉收得更紧 空气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硝烟味，谁都知道，这场风波远没结束。 外院宾客正闲聊间，乍见谢承霄抱着林星瑶大步走出，全都愣住 “这…… 这是怎么了靖王怎么抱着个姑娘出来了” “靖王怀里抱着的姑娘，莫非就是方才内院议论的那位林姑娘” “你们看她身上的伤！衣衫破成这样，胳膊上还有血痕…… 是谁打的！” 一时间，什么男女大防、内外院规矩全被抛到了脑后。 众人被这惊世骇俗的场面勾得心头直痒，纷纷起身涌向内院，七嘴八舌地打听着：“里面到底出什么事了”“李将军的寿宴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念安和李念卿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父亲李将军面色铁青地僵立在那里，手指攥得发白； 而妹妹李念棠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满院宾客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过来，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李家的脸面彻底淹没。 李念安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妻子苏氏，却对上她那双冰冷中带着明显厌恶的眼神 苏氏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这就是你们李家的好教养仗势欺人，闹到宾客面前丢尽脸面。” 她说完，猛地甩袖转身：“丢人现眼！” 李念安慌忙伸手想拦，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嫌恶像冰锥，刺得他指尖一缩。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氏头也不回地走出院门，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留给他。 李念卿站在兄长身侧，茫然地四顾，耳边全是嗡嗡的议论声，她张了张嘴，声音发飘：“这…… 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寿宴，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地上哭闹的妹妹，脸色铁青的父亲，还有那些带着鄙夷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谢承渊看着林星瑶满身纵横的伤痕，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漫出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姑娘…… 这得多疼” 他的指尖悬在她手臂的伤口上方，离着半寸远，却始终不敢落下 怕一碰就会让她更痛。 “前几日不过头疼，你都忍不住哭出眼泪，今日伤成这样，怎么反倒一声不吭” 话未说完，就被谢承霄冷着脸打断，语气里带着训斥，却藏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你胆子真大！李念棠从小习武，鞭子力道有多狠你不知道是真不怕这胳膊废了！” 林星瑶靠在谢承霄怀里，没应声，只是睫毛颤了颤。谢承渊在一旁连忙想虚扶着她，手伸到半空又顿住，反复几次，竟不知该碰哪里才好，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她。 她刚想撑着谢承霄的手臂从他怀里下来，肩上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忍不住 “嘶” 了一声。 谢承霄立刻停住脚步，没等她再说什么，已经大步跨上停在门外的马车。动作看着强势，手臂却下意识调整了姿势，小心避开了她所有的伤处，将她稳稳放在车厢软垫上。 李家门口，几个探头探脑的下人正窃窃私语。 谢承霄一个眼刀扫过去，众人瞬间噤声，缩着脖子躲回门内。 马车内，林星瑶靠在软垫上，脸色因失血和疼痛有些苍白。谢承渊在她身侧坐下，轻轻托起她的手，看着掌心那道狰狞的血痕，眉头紧紧锁起，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心疼。 谢承霄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嘴上依旧不饶人：“打得皮开肉绽也不知道先找我们非要自己硬扛，逞什么能！” 话虽硬，眼神却频频往林星瑶的伤口上瞟，泄露了心底的焦灼。 谢承渊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些药膏在指尖，低声道：“我常备着药…… 知道姑娘总爱磕磕碰碰。” 他指尖沾了药膏，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一点点往她的伤口上涂抹，声音里带着自责：“可今日没想到，会伤成这样……” 药膏刚触及破损的皮肉，林星瑶就疼得 “嘶” 了一声，手指下意识往回缩。 谢承霄立刻瞪向她，语气更冲了些，却像是在掩饰什么：“现在知道疼了方才李念棠挥鞭子抽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 话落，却悄悄往前挪了挪身子，目光牢牢盯着谢承渊涂药的动作，生怕他下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