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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瑶见谢承霄眉峰紧蹙,指节捏得发白,心头一紧:“怎么了” 谢承烨趁机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刚才碰到个怪老头,没长眼睛却能让人产生幻觉,还替二哥算了一卦……” “闭嘴!” 谢承霄冷声喝道,目光如冰。 他盯着远处,掌心因用力而泛白,那老头沙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说出的话语让他不寒而栗。 车内鸦雀无声,只余车轮碾过石板的吱呀声。 谢承烨缩着脖子往角落挪了挪,用气音凑到林星瑶耳边:“……二哥看完预言后,就这样了。” 林星瑶感到腕间的力道越来越沉。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仰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 谢承霄忽然松开手,指腹划过她腕骨时留下刺目的红痕。他猛地别过脸,额发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没什么。” 脑海中轰然炸开盲眼老头的低语,那声音像生锈的铁链在骨髓里拖拽。 “若有一日,你想逆天改命……便来找我。” 谢承霄忽然侧过身,额头重重抵在她肩窝。 他闭着眼,攥着她的手指节泛白,连指甲都嵌进掌心。 那就是未来吗……真的会发生吗 “若结局早已注定……我偏要改。” 母妃临终前那双含泪的眼突然浮现。 他将林星瑶的手握得更紧,指节泛白如霜。 “母妃……这就是您当年的心情吗” 原来爱到极致,连天命都能攥在掌心揉碎。 林星瑶察觉到谢承霄的异常,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 掌心贴着他的肌肤,试探温度便被他猛地扣住手腕。 墨色的瞳孔死死凝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眼底、刻进骨血。 林星瑶腕骨被攥得发疼,却由着他紧扣的力道没抽手:谢承霄 她放软声线,指尖蹭过他掌心薄茧,你到底怎么了 谢承霄突然松开她,别过脸:“没事。” 嗓音沙哑“只是……做了个噩梦。” 林星瑶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啊你在寺庙里睡着了还做噩梦了” 谢承霄原本紧绷的神色忽然一松,被她逗笑:“呵……” 忽然倾身逼近,几乎贴着她的耳畔,嗓音低沉 “是啊……我真希望那只是个梦。” 墨镜老头摘下墨镜,指腹揉着鼻梁上的压痕:“都给他看了” 盲人老头空洞的眼窝朝向窗外,声音沙哑:“看了……他最不想看的。” 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掌心里的开元通宝。 好,这样最好。 墨镜老头冷哼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凑近。 “你确定……他能带来‘变数’” 盲人老头嘴角扯出诡异的笑:“我确定。” “他骨子里……是个比谢承渊更偏执的人。” “真是孽缘啊……”墨镜老头长叹着摇头“三人的孽缘。” 盲眼老头突然把铜钱拍在供桌上“这朝代的气数啊... 早该尽了。” 林星瑶刚跨进府门,管家便匆匆迎上,他声音压得极低:“姑娘,今日太子殿下来过……” “老奴回说您去了梧桐寺,殿下在廊下站了好一阵子。” 林星瑶的脚步骤然顿在:“……他可有说什么” 管家摇摇头,从袖中捧出个青瓷药盒“殿下什么也没说,只让老奴把这个交给您。” 林星瑶低头看着手中的药膏,指尖微微发紧。 管家犹豫片刻,又补充道:“不过……老奴瞧着,殿下似乎消瘦了许多。” “脸色也不太好,像是许久未休息。” “……是吗。” 眼前仿佛浮现谢承渊独自站在廊下的身影——清瘦、孤寂,却依然固执地等她回来。 谢承霄不知何时立在廊柱阴影里,他劈手夺过青瓷药盒时“没收。” 顺手扔给身后侍卫“本王府里有更好的。” 林星瑶跺脚瞪眼:谢承霄!那是给我的 —— 你的 谢承霄突然捏住她下巴,他俯身逼近“连你都是本王的,哪来的‘你的’” 林星瑶叉着腰怒瞪他:“我在林府时就是自由身!凭什么成了你的所属物!” 谢承霄忽然低笑出声:“行,那本王归你。” 他猛地拽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林星瑶耳根爆红:“我、我可不要!” 一把抱起路过的小烨挡在胸前。“我要小烨都不要你!” 小桃躲在廊柱后,偷偷探出半张脸,望着庭院里的动静小声嘀咕。 “王爷今日怎么这么主动莫非是因为太子殿下不在” 谢承烨啃着苹果路过,啧啧摇头:“二哥啊……越来越不值钱了。” “倒贴就算了,还自带嫁妆——连猫都打包送!” 谢承霄冷眼扫来:“谢、承、烨。” 一字一顿,杀气四溢 谢承渊独自踏入凤仪宫,步履沉重,脸色苍白如纸。 皇后抬眸,放下手中茶盏:“渊儿,今日怎么来了” 目光落在他憔悴的面容上,眉头微蹙 “过来,到母后身边。” 谢承渊喉头剧烈滚动,忽而重重跪倒在金砖之上:“母后,孩儿不孝。”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发冠上的珍珠流苏簌簌颤动,遮住了半张苍白的面容,沙哑的声线里浸着血色。 “请母后……准儿臣辞去太子之位。” 满殿霎时静得落针可闻,连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都格外清晰。 皇后瞳孔骤缩,指尖掐进掌心:“……都退下。” 待宫人尽数退出,殿门 “咔哒” 落闩 —— 皇后猛然拍向身侧紫檀木案,鎏金茶托震得跳起:“谢承渊!你疯了!”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可置信的怒意。 “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你竟要为了她放弃储君之位!” 皇后猛地攥住谢承渊的衣领,指尖狠狠掐进他颈侧肌肤,绣着金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你这些年走过的路、受过的苦,就这么功亏一篑!” “你父皇的期望、朝臣的拥护、谢氏的江山——你都不要了!” 谢承渊被掐得喉结剧烈滚动,脖颈青筋暴起,却仍倔强地抬眼望进母亲眼底:“母后……” 嗓音低哑,却字字清晰 “若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这江山……儿臣要它何用” 皇后踉跄着后退:“你……!”忽然冷笑出声 “别以为自己是什么情圣!不过是得不到的就觉得金贵!” 她指尖狠狠戳向谢承渊心口。 “等这股新鲜劲儿过了,你自会后悔今日的糊涂!” 谢承渊缓缓起身,拂开她的手:“母后。” 忽然笑了,笑意苍凉“您当年……也是这般说服自己,接受父皇的三宫六院吗” 皇后如遭雷击,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