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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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内的松田阵平有多不解，推门而入来的医生就有多沉默。 “洛医生……” 洛寻抬头，朝来人点头示意，看清了对方的脸，洛寻有些惊讶。 “风户医生，居然是你吗” 风户介川是独自进来的，并没有带上护士，此时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洛寻原本就是医生。 在设法成为一名警医之前，也是在这所医院任职，刚好和风户医生是同事。 洛寻看着风户介川的脸色不对，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风户医生……” 风户介川攥着档案本的手紧了紧，随后似乎是不忍直视般的低下头，又或许是感到抱歉。 “抱歉，洛医生！” “你被紧急送往医院的时候，我是你的主刀医生！” “你背上的伤口扎的不深，也没有伤到动脉，静养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但是你的手……” 洛寻侧目，看了一眼自己被绷带捆的严严实实的右手。 他试图操纵着右手动一下。 但是却没有任何感觉，大脑似乎也感觉不到了这一段的任何回馈，洛寻的心渐渐沉下。 风户介川看着洛寻盯着自己右手的样子，不忍直视的收回视线，沙哑着嗓音开口。 “您的右手在爆炸时，手背被炸飞的玻璃划的太深，我没有能力恢复，如果是您的话……” 如果是洛寻自己主刀的话，至少会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 众所周知，在医学上没有绝对成功的说法。 如果一场手术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可能，基本上就是不会失败的成功。 可偏偏受伤的就是洛寻自己，而自己却没有洛寻这种能力。 ………… 长久的沉默。 洛寻没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唇边勉强的笑意，他抬头看着风户介川。 “……没关系。” “我知道，风户医生也已经尽力了……” 只是，你也没有办法而已。 风户介川不忍，下意识上前一步。 “可是……可是您以后可能再也握不了手术刀！” 洛寻低头看了眼没有传回任何反应的右手，半垂下的眉眼，敛去了眼中目光晦涩。 你们确实没有办法，这种经脉的断裂，他当时就感受到了。 是这个世界的医学难以复原的程度。 洛寻抬起头，眼中有淡淡的遗憾和不舍，只是还是勉强笑着。 “没事的……” “反正，警局的工作这么累，我也很早就想辞职休息，以后自己开一家小诊所，当个看诊医生好了。” 这是洛寻的真心话。 要不是因为意外死亡的尸体都会经手警局，那些老死的尸体又不符合三岁堇的种植要求。 他才不会自讨苦吃，去干这种随时待命的牛马工作。 三岁堇如今有了稳定的药田，洛寻本来就想着找个机会辞职，眼下倒是刚好。 可惜洛寻的这番真心话说出来，在旁人听来就像是在安慰。 无关的人听到了，或许会认为这是病人的自我安慰，劝自己认命。 但偏偏风户介川不是无关的人。 对于风户介川来说，洛医生这些话就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维护自己这个手术失败、能力不足的医生的——最后的尊严。 如果不是自己能力不足……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自己…… 那洛医生肯定能让自己的手恢复如初。 可是洛医生这个天才医师……却再难拿起手术刀，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 洛寻左手托着右手小幅度的挥了挥，声音压出一丝笑意，安慰着风户介川。 如果不是他眉宇间的愁绪还未散去，或许这笑意会更真实几分。 “其实我现在感觉还好，右手一点都不痛，风户医生的手术做得很好。” 一点都不痛——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感知不到右手了…… 风户介川悲切的看了一眼洛寻，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抱歉。 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洛寻愣愣的看着风户医生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好笑的放下手。 作为曾经的同事，洛寻早就发现了，风户医生似乎将他们作为医生的天职看得很重要。 风户医生似乎觉得，一个精湛的医生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似乎是一件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是一场莫大的打击。 虽然对于洛寻来说，如果自己的手废了，确实会导致自己的炼药生涯就此无望。 但是，这种程度的伤，还不至于废了自己的手啊。 哪怕没办法自己给自己动手术，洛寻自己也还有药可以救。 只是经过医院的多方会谈最后下的决定，目前没有参与过任何检查的洛寻没有根据反驳。 哪怕是他这个时候坚信自己的手没问题，恐怕也会被旁人当成是不甘心的整个人陷入了偏执。 既然如此，还不如顺着他们的话说，刚好辞了这份工作，换个轻松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