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归途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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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虚无… 楚砚感觉自己像是在深海中不断下沉，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只有黑暗和寒冷包裹着身体。 意识在无尽的坠落中沉浮，时而清醒，感受到右眼钻心的疼痛；时而陷入昏迷，破碎的幻象在黑暗中纠缠，染血的戏袍、崩裂的油彩、宋长庚的斗笠，还有那片吞噬一切的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又像永恒。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他下坠的身体，紧接着，温暖的光刺破了黑暗。 【检测到污染源（青衣魅影/迷魂脂粉）已被剥离…】 【检测到附属污染结构崩解…】 【检测到天选者脱离副本空间…】 【结算开始…】 熟悉的机械音在混沌的意识中响起，如同天籁。 楚砚感觉自己被包裹在温暖的光茧中，右眼的疼痛和身体的创伤在柔和的力量下飞速愈合、修复。 枯竭的精神力瞬间涌入了清泉，痛楚迅速平复，然而，当光茧试图修复他的左眼和过度透支的右眼时，修复的速度明显变得缓慢而艰难。 【个人状态修复中…】 【左眼球永久缺失（规则层面创伤，无法修复）。】 【右眼（规则之眼天赋载体）严重透支，视神经及精神链受损…修复中…修复完成度75%，永久性视力下降，规则洞察力削弱。】 【精神本源中度损伤…修复中…修复完成度80%，存在永久性精神抗性下降风险。】 代价…沉重的代价。 温暖的光茧缓缓消散，脚下传来土地的触感，清新带着青草和泥土芬芳的空气涌入鼻腔，驱散了古镇的腐朽与脂粉的恶臭。 楚砚缓缓睁开眼。 右眼的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东西需要更费力地聚焦。 左眼处，【染血的绷带】依旧在，传来微弱的温润感。 他站在一片稀疏的林间空地上，晨曦微露，鸟鸣清脆，远处，磐石基地那熟悉的轮廓，在群山环抱中清晰可见。 回来了，从那个名为“青灯古巷”的噩梦古镇，活着回来了。 几乎在他身影凝实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就划破了基地清晨的宁静！ 几辆黑色越野车卷起烟尘，从基地大门驶出，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疾驰而来！ 车门打开，林锋带着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冲下车，看到楚砚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震惊。 眼前的少年，比一个月前进入副本时更加瘦削单薄，衣服已被副本规则修复得整洁，但掩盖不住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疲惫。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眼睛，左眼的纱布渗出了血迹，右眼虽然睁着，但眼神失去了部分焦距，蒙着一层雾气，眼白布满了血丝，一道干涸的血泪痕迹从眼角蜿蜒至下颌。 “楚砚！” 林锋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你…” 他的目光扫过楚砚的眼睛，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无需多问，那双眼已诉说了太多。 楚砚微微点头，声音沙哑。 “回来了。” 他没有多言，任由两名特勤队员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他，即使他还能走。 众人走向了越野车。 车内气氛凝重，林锋通过加密频道快速汇报着。 楚砚靠在椅背上，闭上疲惫的眼睛，意识空间中，结算信息清晰浮现： 【恭喜夏国天选者，楚砚，成功通关副本：青灯古巷！】 【通关评价：四星半】 【评分解析：】 【存活至第五天黎明：一星】 【找到离开古镇的“渡口”：一星】 【识破并规避主要规则陷阱（规则4、规则7）：二星】 【重创并剥离污染源“青衣魅影”：四星】 【探索度（发现戏台、更夫关联）：一星半】 【综合评价：四星半】 【选中者通关成功！夏国国运增加8%！】 【夏国境内随机资源点（编号：cn-042稀有金属矿脉）储量永久提升15%！全国水源自净能力提升5%！】 【全球通告：夏国天选者楚砚成为首个在四星难度副本中达成核心净化成就的选中者！】 【个人奖励结算：】 【1. 道具：褪色的油彩（c级）】 【描述：源自污染源“青衣魅影”的残留物，蕴含微弱魅惑与幻术能量。可短暂（3秒）干扰单一目标视觉感知（仅限怪谈副本内使用）。使用后消失。】 【2. 天赋强化：规则之眼（s级）】 【效果：本源追溯（被动）豁免/削弱效果永久提升5%（部分抵消精神抗性下降）。精神消耗降低3%。】 【3. 特殊状态：洞察之痕（右眼）】 【描述：过度透支规则之眼导致的本源损伤。永久性视力下降（中重度近视+散光），规则洞察力强度削弱15%，长时间使用将伴随剧痛及短暂失明风险。】 【所有奖励已发放至个人空间。】 四星半评价，国运再涨8%，资源和水源净化…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但个人付出的代价…右眼近乎半废，精神永久损伤。 道具【褪色的油彩】像一个讽刺的战利品，天赋强化杯水车薪，而【洞察之痕】…则是时刻提醒他代价的烙印。 车辆驶入基地，穿过重重关卡，当楚砚被搀扶着走进医疗中心时，早已严阵以待的医疗组看到他眼睛的惨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检查再次开始。 “左眼球…确认永久缺失，伤口规则层面愈合，无感染。” “右眼…视神经萎缩，黄斑区损伤！” “精神评估…ptsd症状显着加重！认知功能部分区域异常活跃与部分区域抑制并存…像被…被某种力量粗暴地‘锤炼’过…” 主治医师看着初步报告，手都在微微颤抖。 楚砚沉默地接受着一切检查，他的思绪却飘向了意识空间里的新道具和那削弱的天赋。 下一次副本…五星甚至更高他还能撑多久 而怪谈直播间在楚砚回归的那一刻就被弹幕淹没了： “回来了！独眼英雄！” “四星半！核心净化！全球首例！” “国运又涨了！金属矿！水净化！楚神牛x！” “他的眼睛…天啊！代价太大了！” “看他的右眼…好像也受伤了聚焦很吃力…” “下一个副本怎么办还能继续吗” “怪谈中心必须保护好他！” 与此同时，全球通告在所有直播间上方浮现： 【副本结算完毕。】 【下次规则怪谈挑战，将于30天后开启。】 【直播…关闭。】 屏幕变黑。 磐石基地，属于楚砚的那间病房里，他靠在床头，右眼戴上了特制的辅助聚焦的眼镜，这是基地的科技产品，左眼依旧缠着纱布。 窗外阳光明媚，但他眼前的世界，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驱不散的阴影。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下一次，他还能赌上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