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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仪章程被楚砚放在了梳妆台上,与那铜镜并排,烛光跳跃,将章程的暗红映照得像血一样。 喜嬷嬷吴氏的那句“夫人看新妇”就像一把刀,悬在婚房内每个人的心头。 规则4:【尊长重礼法,言行失仪、顶撞尊长,恐招致家法惩戒】。这所谓的“看新妇”,本身就是规则对“礼仪尊卑”的第一次试探。 楚砚站在原地,【规则之眼】覆盖了整个房间。 夜鹰端坐在床沿,盖头纹丝不动,但楚砚看到了她的手在有节奏的叩击,这是…摩尔斯电码:门外三“人”,一强两弱,腐朽气息浓。 让雷诺则靠近梳妆台,看似在整理衣冠,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铜镜边上的灰尘堆积痕迹。 伊万此时就像一尊门神,挡在房门与楚砚之间,肌肉紧绷。 “吱呀——” 很快,雕花木门再次被推开,比喜嬷嬷开门时要缓慢得多。 瞬间,一股名贵熏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率先踏入的,是两位同样穿着深褐色袄裙,面无表情的丫鬟春桃和夏荷,她们垂着眼,手中各提一盏白灯笼,将房间温暖的烛光都压下去了几分。 随后,一位身着深紫色织金缎面袄裙,头戴赤金点翠大簪,面容富态却毫无表情的夫人王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步入。 王氏的皮肤异常白皙,嘴唇涂得鲜红,一进门就扫视着房间内的“新人”,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审视着众人。 而在楚砚看到这个王氏的瞬间“规则之眼”便发出了警示。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目标:夫人王氏(高浓度规则污染节点)。状态:非生非死(活尸),精神链接府邸核心。危险等级:高(规则惩戒执行者)。】 “新妇何在” 王氏的声音干涩刺耳,毫无感情。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了楚砚等人,落在了端坐床沿盖着红盖头的夜鹰身上。 “回夫人,新妇在此。” 喜嬷嬷吴氏不知何时又出现在门边,垂首恭敬地回答道。 王氏缓缓走到夜鹰面前,距离极近,她伸出了那只戴着数个宝石戒指的手,似乎想去掀夜鹰的盖头。 虽然规则并未提及“看新妇”是否可以掀盖头,但盖头是新娘身份象征,擅自掀开可能触发“身份不洁”的陷阱! 就在那手即将触及红盖头的刹那! “母亲大人。” 楚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他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恰好挡在了王氏与夜鹰之间,隔开了那只手。 “吉时未至,盖头需待拜堂礼成,由新郎亲手揭下,方合礼数。此乃章程所载,亦是古礼。” 他右眼的冰蓝微光流转,【规则之眼】瞬间捕捉到章程卷轴在梳妆台上微弱地散发了一下微光! 王氏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缓缓转向了楚砚,审视着他,空气瞬间凝固了。 两个提灯丫鬟的头垂得更低,灯笼的光线摇曳不定,喜嬷嬷吴氏的身体也微不可察地一僵。 【夏国直播间】: “卧槽!楚神顶回去了!用规则顶规则!” “掀盖头是陷阱!肯定不能掀!” “夫人眼神好吓人!像看死人!” 【浪漫国直播间】: “让在点头!楚砚引用章程正确!” 【白熊国直播间】: “乌拉!伊万拳头硬了!准备掀桌子了!” 【郁金香国直播间】: “我家天选者吓跪了…完了…” 几秒钟的死寂,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呵…” 王氏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呵声。 随即,她缓缓收回了手,目光在楚砚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端坐着不动的夜鹰。 “倒是…懂些规矩。” 她的声音依旧干涩,却收回了那迫人的威压。 “也罢。礼不可废。” 她转身,不再看夜鹰,目光扫向让雷诺和伊万等人。 “尔等便是陪嫁傧相与伴郎” 王氏的目光在让雷诺优雅得体的仪态和伊万那紧绷的身体上停留。 “既入囍府,当知礼守节。莫要行差踏错,冲撞了吉神。” 这话警告意味十足。 让雷诺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 “谨遵夫人教诲。” 伊万则梗着脖子,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氏似乎对伊万的粗鲁不甚满意,但并未发作,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梳妆台的那面铜镜上,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波动,但快得如同错觉般。 “这铜镜…蒙尘已久。” 王氏的声音带着些…怀念还是别的 “新妇妆奁之物,需时时拂拭,明镜方能映照喜容。” 她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便不再停留,在丫鬟的搀扶下,如同来时一样,缓缓转身离去,喜嬷嬷吴氏垂首恭送。 她们虽然走了,但房间内的压力却并未减轻,那面蒙尘的铜镜,仿佛被王氏的话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房门关上后,死寂重新降临。 “呼…” 枫叶国天选者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规矩真多…” 伊万扯了扯勒脖子的领口,低声嘟囔。 夜鹰的红盖头纹丝不动,但楚砚却看到她的手再次叩击:夫人离去,精神链接暂弱。铜镜是关键点,灰尘下有刻痕。 这时,让雷诺已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一块干净的丝帕,却没有立刻去擦铜镜,而是看向了楚砚。 “章程为盾,古礼为矛。应对精妙。” 他的目光落在铜镜上。 “王氏特意提及此镜…‘明镜映喜容’,是提示还是陷阱” 楚砚也走到梳妆台前,蒙尘的铜镜倒映着烛光,模糊不清,王氏的话绝非无的放矢。 在【规则之眼】的视野下,铜镜边上的灰尘堆积确实异常,仿佛被刻意掩盖着什么,他伸出食指,指尖凝聚着微弱的【净化的余烬】力量,轻轻拂过一处灰尘最厚的地方。 伴随着灰尘簌簌的落下,露出了下面刻着的几行娟秀小字: “红烛泪,血染衣。 喜堂拜,莫向西。 同心锁,锁魂兮。 镜中人,非我兮。” 这些字带着深深的绝望!如同临终前的泣血控诉! 红烛泪血染衣说的是可能的凶险 喜堂拜,莫向西!方位的提示! 同心锁,锁魂兮暗示束缚媒介 镜中人,非我兮!这句是最惊悚的警告!镜子映照的,不是本人! “镜中人…非我兮…” 让雷诺低声重复,脸色凝重。 他看向楚砚。 “拜堂方位…同心锁…这府邸的‘吉礼’,恐怕是索命的仪式。”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高浓度怨念残留!信息指向性极强!可信度:高(与王氏提示形成印证)!警告:铜镜本身蕴含精神污染陷阱!】 楚砚右眼冰蓝光芒流转,将这四句话牢牢记下,他退后一步,不再触碰铜镜。 这面镜子本身就是一个污染源,贸然擦拭或凝视,恐怕会触发“镜中人非我”的恐怖置换。 “当务之急,确认‘同心锁’形态及位置,规避‘向西’方位。” 楚砚声音低沉。 规则7提到“携婚书至正堂”,这婚书恐怕就是“同心锁”的载体!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节奏轻快了许多。 “新姑爷!新娘子!吉时到前院用午膳啦!” 一个清脆欢快的少女声音在门外响起,是丫鬟秋菊。 “请随奴婢来!” 午膳时间到了。规则3说了要严格遵守膳时! 楚砚最后看了一眼那面蒙尘的铜镜和镜框上的刻痕,转身走向房门。 夜鹰在伊万象征性的“搀扶”下起身,红盖头遮挡了一切,让雷诺则整理了一下衣冠。 楚砚推开房门,就见丫鬟秋菊穿着靛蓝色短褂,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眼神却空洞无物。 “新姑爷,新娘子,这边请!” 她侧身引路。 走廊上同样铺着红毯,挂着红灯笼,却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只有秋菊那刻意欢快的脚步声在回荡。 楚砚跟在后面,【规则之眼】扫视着走廊的每一个角落,绷带下的左眼传来持续的温热,稳固着心神。 红妆囍狱的迷宫,在烛光与蒙尘的铜镜映照下,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而午膳的膳厅,恐怕也绝非补充体力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