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酥油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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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砚跟随其他几名学徒，在管事格西的指引下，沉默地穿过几条走廊，空气中酥油和香料的味道愈发浓烈，几乎凝成实质，而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被暂时掩盖。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一间散发着浓重油脂和皮革味的小房间，只见这里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尺寸的鼓槌和半成品的鼓圈，地上堆着鞣制好的皮革和工具。 一个面无表情手指沾满油污的中年鼓匠拉巴，递给他们每人一面比巴掌略大蒙着薄皮的小鼓，以及一小罐凝固的酥油。 “每日擦拭，心要诚。油，不能吃。” 拉巴的声音干巴巴的，毫无起伏，重复着。 楚砚接过小鼓和酥油罐，这小鼓触手冰凉，鼓皮细腻得不像动物皮，且这皮呈现出不自然的苍白。 【规则之眼】被动感知： 【练习鼓：鼓圈：人骨初步处理，怨念微弱。鼓皮：材质存疑，极度纤薄，弹性异常。状态：惰性（需激活）。】 【特制酥油：成分：动物油脂85%，特殊香料10%，未知精神活性物质5%。效果：轻微精神安抚（表层），长期接触可能导致感知钝化/依赖。警告：禁止口服（高浓度污染！）。】 此时，其他学徒已经迫不及待地用手指挖出酥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各自的小鼓上，脸上带着虔诚。 楚砚依样画葫芦，指尖在碰到那冰凉油腻的酥油时，一股试图渗透皮肤的精神麻痹感传来，被【无面匠牌】轻易隔绝了。 他一边缓慢擦拭，一边默诵着毫无意义的音节伪装祷词，一边仔细打量着这间鼓匠房，这墙角堆着的皮革边角料形状怪异，一些碎料的颜色和纹理…令人不安，而墙上某些工具的形状，也更接近于…刑具或解剖器械，而非制鼓的工具。 擦拭完毕后，格西又带着他们去领取简单的晚餐，一小碗糌粑，一杯酥油茶。 分发食物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笑容温婉的年轻觉姆，她动作轻柔地为每个人倒茶，眼神清澈。 但当楚砚按照规则躬身接过，并以额轻触碗边时，【规则之眼】捕捉到她递过碗的指尖，有一道已经愈合却仍显红色的勒痕，而且，她手腕上那串骨珠下，似乎还压着一根颜色黯淡的旧红绳。 楚砚面色平静地接过，并未立刻食用，而是等到格西示意后，才模仿他人，小口咀嚼。 这糌粑粗糙，酥油茶咸腥，【规则之眼】检测无毒，但那份酥油茶里的油脂，与之前抹鼓的酥油同源，只是浓度低得多。 夜幕很快降临高原，圣村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风声掠过经幡的猎猎作响。 天选者们被安排在一间大通铺休息，屋内没有电灯，只有一盏小小的酥油灯在墙角摇曳，一面铜镜被黑布盖着，立在房间角落。 伊万和衣躺下，很快就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不知真睡假睡。 让雷诺借着微弱的光线，用手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快速勾勒着白天看到的挂毯纹样和建筑布局。 夜鹰盘膝坐在铺上，转到着手里的小转经筒，耳廓微动，听着窗外的一切声响。 小林则蜷缩在角落，抱着他那面小鼓，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得有些苍白。 楚砚靠墙而坐，【规则之眼】被动感知着整个房间和屋外的动静。 夜深人静。 忽然，一阵飘渺空灵的女子歌声，幽幽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歌声是藏语，旋律哀婉缠绵，唱词模糊不清，却带着直透灵魂的悲伤与祈求，像失去伴侣的孤鸟，在月下哀鸣。 规则1触发了！夜半歌声！ 几乎在歌声响起的瞬间，通铺上的天选者们反应各异！ 小林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抬头去听，但立刻想起规则，慌忙地试图寻找东西塞住耳朵，动作慌乱。 而让雷诺迅速从笔记本上撕下两张纸，搓成团塞入耳中，但那歌声似乎仍能听到，他眉头紧锁。 伊万鼾声停了一瞬，翻了个身，双手似乎无意地压住了自己的耳朵。 夜鹰转动转经筒的速度微微加快，一层微不可察的静电屏障在她周身一闪而逝。 而楚砚早已将提前备好的两团干草塞入耳中，世界瞬间变得沉闷，但那歌声却在脑海中回响！塞耳的干草微微发烫。 “唔…” 通铺另一边，雨林国的天选者似乎抵抗力较弱，眼神开始涣散，喃喃地似乎想跟着哼唱，被他旁边的同伴死死捂住了嘴。 这歌声持续着，时远时近，忽左忽右，撩拨着所有人的神经，它并不主动攻击，只是哀婉地唱着，仿佛在诉说什么，又像是在呼唤什么。 【规则之眼】被动捕捉：【歌声源：非固定（多重反射）。能量特征：纯净的怨念（悲恸，无杀意）。关联：可能源自“红绳”围栏区域】 就在这时，楚砚目光一凝，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外面院子的角落，那根白天看到系在玛尼堆上的红色绳索，在月光下，似乎…抖动了一下，仿佛被手拨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歌声渐渐微弱，最终消失在风声中。 夜，重归死寂，但压力却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天选者的心头。 这仅仅是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