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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糊涂啊，我这还没嫁过去，你就给他们干活，秀才他娘岂不是更瞧不上我！” “双儿，不会的，秀才他娘虽然势利了些，但她是个好人，不会看不起咱的。” 郑晴看着眼前这个老实的妇人，心想云双懦弱肯定是随了她娘，至于愚蠢和花痴肯定随了她奶奶。 “娘，我跟你一块去秀才家干活。”顺便告诉他们以后自己的活自己做。 见女儿终于开窍了，周八珍欢欢喜喜地拉着郑晴往秀才家走去。 一路上，周八珍拉着郑晴说个不停。 “你婆婆喜欢吃豆芽，等会我教你做豆芽，以后好做给你婆婆吃……秀才喜欢吃鱼，必须要吃新鲜的……” 郑晴越听越不是滋味，敢情自己嫁过去也是给人家当牛做马。 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潇洒地单身，也比嫁过去伺候别人强。 走了一炷香，两人来到一间两个厢房的砖瓦房前。 周八珍与有荣焉道：“你瞧瞧你婆家多气派，前后都是砖瓦房。” 郑晴撇撇嘴，比起自己家前面是砖房，后面是泥房的格局，确实要气派些。 秀才他娘孙氏见到郑晴母女俩，眼睛都快翻上天了。 但她还是端着秀才他娘的架势，居高临下道：“怎么才来，家里没桑叶了，还不去采桑叶。” 周八珍心情很好，于是笑道：“我们这就去采桑叶。” 这时，从屋里头走出来一个蓝色襦裙，文静娴雅的女子。 郑晴认得她，她是隔壁村吴举人的女儿吴敏，时常借着请教问题的名头来宋衍家。 孙氏一看到吴敏，那眼睛一下子就眯成一条缝，嘴角那笑都拉到后脑勺。 “敏敏，你出来做什么，外头有风，快进去跟阿衍一块读书吧！” 在孙氏心中，吴敏长得秀气，又是个知书达理的，屁股还比云双大，以后肯定能生儿子，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嘛！ 那个瘦丫头云双，从头到脚，没一处比得上吴敏的。 哼，她迟早要寻个机会将这门不当不到的亲事给退了。 吴敏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云双。 她心里不服气，阿衍哥哥这样一个风姿无双的俊美男子，怎么就跟眼前这个瘦鸡似的野丫头定了亲。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牛粪自然是指云双。 郑晴也在看吴敏，这个叫吴敏的女子性子也是个奔放的，独自一个人到别人的未婚夫那里，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莫不是，这个吴敏也是孙氏找来的免费劳动力 吴敏哪里会知道郑晴的想法，她亲热地拉着孙氏的手，说道：“伯母，阿衍哥哥说肚子饿了，我想给他做饺子吃，就是不知道面粉放在哪里。” “敏敏，做饺子这种事怎劳你动手呢，云双，你跟娘去拿面粉包饺子，记得多包点，我肚子也饿了。” 她又拉着吴敏的手，笑意盈盈道：“敏敏，你这双手是读书写字的，用不着碰那些俗物，你呀，就是享福的命。” 吴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伯母说得哪里话，云双才是富贵命，将来阿衍哥哥考中状元，云双就是状元夫人。” 孙氏撇撇嘴，“某些人啊，福薄，可接不住这样的好运气。” 她嫌弃地扫了几眼云双，越看越觉得晦气，自己老头死了也不安生，好死不死定什么娃娃亲。 订到好人家也就罢了，偏偏是上不了台面的云家。 云双哪里会不知道孙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早就看不惯孙氏的做派。 就听见孙氏奚落自己，郑晴哪里肯忍。 “孙伯母，你刚才叫我们采桑叶，现在又要我们包饺子，我跟我娘只有四只手，来不及做啊！” 孙氏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你们不会分工合作吗，你去包饺子，你娘去采桑叶。” 郑晴摊开一只手，说道：“好啊，我打听过了，村里面请人采桑叶，一天是十文钱，包饺子嘛，算你五文钱。” 孙氏立马跳脚：“你什么意思，做这点小事还要跟我收钱” 这个臭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给钱可以啊，你自己去包饺子，采桑叶啊”，郑晴有看向吴敏，“或者，你可以叫吴小姐去做嘛！” 吴敏没说话，孙氏却急了眼。 “你胡说什么，敏敏干不得那些粗活。” “那好啊，吴小姐干不了，孙伯母你自己去做啊！” 孙氏平日里那些活都叫周八珍干，自己既不用下地又不用管养的牲畜，日子不要太清闲。 自从周八珍自告奋勇来帮她干活，她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就连皮肤也变好了。 再说了，她现在可是堂堂秀才他娘，哪有自己干活的道理。 “我身子不舒服，你和你娘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怎么了” “干活可以，给钱就行，哦，对了，我娘在你这干了有一年了吧，把这一年的工钱也结算一下吧！” 孙氏用露出凤仙花染过色的指甲指着郑晴的鼻尖。 她脸孔扭曲，愠怒道：“云双，你掉钱眼里啦，八珍明明是自愿来帮我干活的，凭什么要我给钱。” 周八珍拉着郑晴，劝阻道：“双儿，娘是自愿过来的，不要工钱。” 郑晴看着周八珍有些畏缩的眼睛，诚恳道：“娘，孙氏就是欺负你老实，凭什么她家的活要你来干。” “她是你婆婆啊！” “她现在还不是！” 就算宋衍再优秀，有这样磨人的婆婆，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她一个来自社会主义社会的高贵灵魂，却不向封建社会的糟粕屈服。 几个路过的村民见有人争吵，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秀才她娘，云双，你们在说啥呢，声音这么大” 孙氏一看到有村民围过来，立刻扯出笑容，“没事，我儿子想吃饺子，我们在商量包什么馅。” “猪肉馅好吃，”一个村民开始出主意。 郑晴歪着脑袋，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孙伯母，你刚刚还叫我去包饺子，叫我娘去采桑叶，这会怎么不说实话啦！” 孙氏瞪了云双一眼，“去去去，进屋里头包饺子去。” “孙伯母，你不会包饺子吗为什么要我去包啊！既然要叫我去包饺子，那我娘采桑叶的十文钱你肯不能不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