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锈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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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界是大雄与静香恋爱后，抛弃哆啦a梦，导致哆啦a梦被小夫趁虚而入的世界。这次不让大雄缺胳膊少腿了，开始让大雄ooc了，真让人无语。】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云层饱含着迟迟未落的雨意，沉甸甸地压在空寂的街道和枯黄的草地上。空气潮湿阴冷，带着一股铁锈和尘埃混合的，令人不适的味道。 这天气像极了小夫家后巷那个废弃工具棚里的氛围——阴暗潮湿，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此刻，哆啦a梦就蜷缩在这个冰冷的角落，他原本光洁的蓝色身体此刻沾满了黑灰色的污垢，白色的口袋边缘磨损，金属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 最刺目的，是他脖子上那个粗糙，沉重的金属项圈……那颗代表着友情的金色铃铛，此时也破损不堪。 项圈由几股生锈的铁链粗暴地扭结而成，连接着一条同样锈迹斑斑，足有手臂粗细的锁链，另一端牢牢地焊死在棚内一根粗大冰冷的水管上。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项圈冰冷的边缘都会摩擦着他脖颈处敏感的电路缺口，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恼人的刺痛和短路般的麻痹感。 “喂！懒猫！别装死！” 小夫尖利刻薄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划破了棚内的死寂。 他穿着名贵的羊绒衫，双手插在裤袋里，趾高气扬地站在哆啦a梦面前，用他那擦得锃亮的尖头皮鞋，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哆啦a梦的圆肚子。 “去把外面草坪上的落叶给我扫干净！一片都不许留！要是让我发现你偷懒……”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残忍和戏谑的笑容。 “我就把你‘珍藏’的那个破东西，丢进火里！” 哆啦a梦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艰难地抬起头，沾满灰尘的脸上，那双曾经明亮的圆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用圆手捂住了自己肚子上那个空空如也的四次元口袋深处——那里藏着一个褪色发黄，漆皮剥落的塑料小不倒翁。 那是大雄小时候，第一次在庙会捞金鱼失败后，沮丧哭泣时，哆啦a梦偷偷用实物图鉴笔画出来哄他的。 大雄当时破涕为笑，把它当宝贝一样藏在了抽屉最深处。 那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没有被时间冲淡，没有被现实玷污的纯真回忆。 “听……听到了……” 哆啦a梦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如同接触不良的旧收音机。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沉重的锁链和项圈限制了他的动作，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长时间的缺乏能量补充和恶劣环境，让他的关节系统都变得滞涩。 他几乎是拖着那条冰冷的锁链，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棚外那片枯败的草坪。 锁链在地上拖行，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哗啦……哗啦……”声，像一曲为逝去时光演奏的凄凉哀歌。 屋外阴冷的风立刻包裹了他，吹得他裸露的电线一阵发颤。 他拿起靠在墙边那把几乎和他一样高的破旧扫帚，开始机械地，缓慢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每扫一下，动作都显得异常笨拙和吃力。 他圆圆的脑袋低垂着，不敢看小夫家那扇灯火通明，温暖舒适的窗户，更不敢看远处那扇属于野比家……曾经是他港湾的窗户。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份冰冷和绝望。 记忆的碎片如同冰冷的刀片，切割着他锈蚀的心。 是在大雄第一次和静香正式约会，回来时兴奋地喋喋不休，完全无视了他精心准备的铜锣烧和想分享的趣事 是在他提醒大雄作业还没做完时，大雄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哆啦a梦你好啰嗦啊！我在和静香打电话呢！” 是在他试图用缩小灯帮大雄找掉进沙发缝的钥匙，却被大雄埋怨“别添乱了，静香马上要来家里玩了！” 还是在静香第一次留宿野比家过夜后，大雄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对他说： “哆啦a梦……那个……以后晚上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就……别老待在我房间里了静香她可能会觉得不方便……” 每一次被忽视，每一次被推开，每一次“静香”这个名字成为拒绝他靠近的绝对理由，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深深扎进他作为“育儿机器人”最核心的，被设定为“需要被主人依赖”的程序深处。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危机”。 他不再是那个不可或缺的伙伴，他成了碍事的，多余的，甚至可能影响大雄“幸福”的累赘。 就在他陷入自我怀疑和巨大孤独的低谷时，小夫出现了。 带着他那惯有的、洞察人心的虚伪笑容。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无所不能的哆啦a梦吗怎么看起来这么……落魄” 小夫假惺惺地凑近，眼睛却像打量一件奇特的货物。 “听说大雄现在眼里只有静香，把你当空气了啧啧啧，真是可怜啊。要不要……来我这里我保证不会像大雄那样‘冷落’你哦” 那时的他，被渴望被关注、渴望证明自己“还有用”的可怜需求冲昏了头，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天真地以为，帮小夫干活，给小夫道具去反抗胖虎，或许能重新找回一点“被需要”的感觉。 然而，这成了坠入深渊的开始。 小夫的“帮忙”很快变成了无休止的奴役。 修剪草坪、清洗豪车、清理狗舍、搬运重物……从早到晚，没有喘息。 小夫享受着使唤一个“神奇机器人”的快感，更享受看着曾经属于大雄的“宝物”在自己脚下俯首帖耳的扭曲满足。 小夫从不允许他使用时光机，因为害怕他会偷偷溜走，所以从22世纪带过来的，那些神奇的道具，在用过几次之后就报废了……他也没有了反抗的资本。 所以当哆啦a梦第一次因为疲惫和能量不足表现出抗拒时，小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胁。 “想罢工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寄人篱下’。大雄早就不要你了！没有我‘收留’你，你连个补充能源的地方都没有！信不信我让你变成一堆废铁，丢进垃圾场” 接着，那条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金属项圈和锁链，就粗暴地套上了他的脖子。 那一刻，他心里涌上的不是愤怒，而是铺天盖地的，被彻底抛弃的冰冷绝望和深入骨髓的屈辱。 大雄……真的不要他了吗 “哗啦……哗啦……” 锁链拖地的声音伴随着单调的扫地声，一片枯叶被风吹起，粘在了他沾满灰尘的脸上。 他麻木地伸手拂开，圆手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项圈，那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所有防御，直抵核心。 他停下动作，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雨水终于开始落下，冰冷的雨滴打在他身上，顺着蓝色的外壳滑落，混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他抬起头，透过迷蒙的雨幕和稀疏的枯枝，怔怔地望着远处野比家二楼那扇熟悉的窗户。 窗帘紧闭着，透出温暖柔和的灯光……隐约似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大雄和静香模糊的，愉快的说笑声。 那灯光，曾经是他归航的灯塔。 那笑声，曾经是他存在的意义。 可现在，那扇门，那盏灯，那个世界……已经将他彻底拒之门外。 冰冷的悲伤如同这冰冷的雨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再也支撑不住，圆润的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泥泞潮湿的地面上。 锁链在身下堆成一团，冰冷沉重。 他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肮脏的膝盖里，圆圆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无声的呜咽在他冰冷的金属胸腔里疯狂冲撞，却无法发出任何能被人类听见的声音。 只有核心处理器因为过载的悲伤而发出的，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尖锐蜂鸣，混合着雨水敲打铁皮棚顶的滴答声，在这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奏响了一曲被遗忘者无声的绝望悲歌。 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每一滴，都带着被他最珍视的人亲手推开，被世界遗弃，被绝望锁链禁锢的冰冷重量。 大雄……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