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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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帝寿宴之后，李锦荣还在禁足。 大抵是这个寿宴帝王过的很是开怀，再有皇贵妃不着痕迹提起，此次寿宴的大多布置都是锦荣那孩子花的心思，可见女儿确实贴心云云。 便是太子几兄弟也问起荣华怎的不出席宴会，往年就数荣华送的寿礼最合父皇的心意 于是，寿宴几日后，隆武帝驾临瑶华宫，特意提起，不如提前解除禁足。 不用看母妃的眼神，李锦荣便知不妥，浅笑着推拒了。 便是再受宠，李锦荣也了解自己的父皇，帝王最注重令行禁止；且禁足的日子也只剩不到月余，何必在父皇心中留下她没有分寸的印象。 身为公主，她得到的宠爱不只是因为母妃，更重要的还是父皇的心思。 见长女如此懂事，既不觉得委屈，也不仗着宠爱不知进退，隆武帝更为开怀，大方赐下几件此次寿礼中他比较喜爱的珍宝。 皇贵妃暗自点头，女儿果然不会令她失望。 隆武帝满意离去，皇贵妃收回十分的笑意，转头温柔凝视女儿，就连语调都多了真心。 “锦儿可仔细思虑过母妃前些日子与你说的那些，顾世子”确实不是良配。 这一次不等母妃说完，李锦荣着急表明心迹。 “母妃也说了，我是您的女儿，身上流着您的血，怎会真的放不下一个摇摆不定的顾湛。” 雍容华贵的女人不着痕迹松了口气，眼中笑意更甚：“锦儿明白便好。” 且不说女儿与顾湛的婚约还在，女儿禁足了两月，顾湛硬是不曾来瑶华宫看望过一次；反倒是殷勤往返秋波殿，只差贴身照顾李安瑾那丫头了。 便是不曾有婚约在，只看在锦儿从小照拂的情分上，顾湛也不该做的这般无情。 皇贵妃不在意宫里那些人私下议论锦儿，但她决计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被看低了。 看多了后宫那些手段，也费尽心思拿捏住帝王的心思，皇贵妃自认了解男人的心思。 顾湛无非是仗着帝王赐婚，锦儿也不能轻易抗旨；还仗着锦儿对他的心意，想要锦儿先低头服软，才能满足他那点子男儿面子。 可是凭什么呢，皇贵妃暗自冷笑。 他顾湛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倚仗父辈那点功勋，自己却不曾立下寸许功劳就敢想着拿捏锦儿。 上一回女儿是说了已对顾湛死心，然而皇贵妃最是清楚这些年锦儿对顾湛付出多少真心；且锦儿还年少，怎会说放下便放下，皇贵妃总是担心，才会今日又提起。 少女枕在母妃肩头，压低的声音还有些犹豫：“不知母妃为何有信心，觉得女儿可以得到摄政王的亲睐” 语调逐渐多了坚定：“可是女儿也知，若说朝中还有谁能影响父皇收回这桩赐婚，大抵也只有摄政王可做到。” “怎的，锦儿以为母妃便舍得叫你伤心”皇贵妃逗弄起女儿。 少女娇嗔：“母妃这会子倒是有心思逗趣女儿！” 而后轻叹：“我可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您大半心血都在女儿身上，怎会忍心看着女儿一辈子郁郁寡欢。” 正如母妃真心疼爱她，李锦荣亦是真心敬仰与爱母妃。 “说起来父皇对您盛宠不衰，可天下人都知，帝王家最是能权衡利益，我不想母妃多年经营因女儿被父皇疑心。” 若凝脂般的手轻抚少女雅青发丝，皇贵妃满心欢喜，却也不着急表达自己的心意。 想看看女儿还能想到哪一步。 果然，沉吟片刻，少女便接着轻言细语这些日子的诸多感触。 她也不是真的彻底放下了对顾湛的情意，那可是从小便放在心间的人啊。 初初被父皇下旨禁足时，她虽嘴上与母妃说放下了顾湛，却还是在抄经之余多次望过窗外，期盼着少年身影踏入。 然两月时光，一次次的失望最终令她彻底放下。 不管顾湛是有何等苦衷，或是顾湛的心间有多少敏感因为一个李安瑾便接连数次冷待她，数次选择别人 顾湛已不配成为李锦荣的心上人。 “摄政王是大宣不知多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女儿景仰他的才华与对朝廷的功绩，仰慕之情却从未有过。” 便是这些日子几次因母妃之言思量过这人几次，李锦荣还是清楚的知晓，她不曾对这人生出任何情意。 禁足的这些日子，除了期盼，少女也仔细思量过多次；除了母妃上回所言的高嫁，她的心中还隐隐生出更多想法。 “若是能嫁给摄政王，自不说女儿一生锦绣荣华，便是母妃的地位亦更加稳固。” 皇贵妃唇角微扬，女儿竟然想到了自己这个母亲的将来，果然长大了。 但皇贵妃还是不着急说话，耐心等着。 “母妃上回也说了，大宣的公主最好的将来只有那两条，可是女儿心中不甘。” 作为大宣如今最受宠爱的公主，李锦荣那王朝明珠的称谓可不只是因为父皇与母妃的疼爱。 母妃为她请了那么多良师教导，再加上她自己勤学苦练，手不释卷 千百年来，无论是前朝还是大宣，世间都对女子有诸多限制；便是身为公主的李锦荣，说是大宣如今最受宠的公主，也不例外。 可想而知，那些平常百姓家的女子，又有多少不甘。 如今的李锦荣还不曾想到自己日后能做些什么，又能做到何等地步 可她深知自己心有不甘，心中总有困兽想要挣脱牢笼；亦隐约因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想到了世间更多女子的艰辛与不甘，总有跃跃欲试的念头。 少女看向母妃的眸子焕发耀人光彩。 “女儿现下不知其他，却知若想日后真的想做什么，且能减少阻碍的做事，必要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而摄政王萧策，便是最好的靠山。 李锦荣不曾与摄政王有过深谈，亦不知他能否允许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或是野心勃勃 然而少女深知，若她想要实现如今还不曾想明白的野望比起将来帝王的忌惮与种种阻碍，萧策才是唯一能影响帝王的人。 少女眼眸更多坚定：“虽不知女儿将来想要什么，但既然心中有渴望，便该抓住这机会。” “所以，母妃教女儿，如何才能撩拨摄政王！” 皇贵妃定定看住女儿，良久之后，眼内散发真正欣慰的笑意，不住颔首。 “既是锦儿真心所求，母妃自当倾囊以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