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乔迁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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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谢天歌踏入景华宫偏殿时，殿内静得连脚步声都带着回音。 偌大的殿宇空得惊人，本该摆放桌椅的地方只余下几道浅浅的压痕，檀木地板上还留着搬动重物时刮出的细痕。 阿莹放下小小的包袱，环顾四周后小脸皱成一团：小姐，这...... 贤妃娘娘倒是贴心。谢天歌指尖摸了摸空荡荡的桌案，知道我们不爱那些繁复摆设，早早地都给撤了去。 阿莹赶忙放下小小的包袱，撸起袖子：“小姐，你先找地方歇会儿，我来收拾收拾！” 谢天歌拍了拍小丫头的肩，顺手捏了捏小丫头肉嘟嘟的脸蛋：不急，我去看看风景。说罢，她径直走向院角的梯子，三两下攀上屋顶。晚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吹起她素白的衣袂，衬得她身形愈发单薄。 居高临下，阿莹忙碌的身影在殿内来回穿梭，活像只不知疲倦的雀儿。偏殿实在太大，小丫头擦拭窗棂时踮脚的背影，清扫地面时弯下的腰肢，在空旷的殿中都显得格外渺小。不过半盏茶功夫，她额前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是该添些人手了......谢天歌托腮望着主殿方向，那里宫人如织，与这边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她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瓦缝里新长的野草，还有我的蚕，总不能一直麻烦阿笙照看吧。 正思量间，忽见皇后身边的华姑姑领着人进了院子。两个身着浅杏色宫装的宫女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中间还夹着个身板挺直的小太监，三人步履整齐，一看就是精心调教过的。 “谢采女谢采女可在……”华姑姑在院中张望，声音拖得老长。 谢天歌随手捡了一块瓦缝里的石子儿，轻轻一丢，正落在华姑姑脚前。 在这儿呢！ 华姑姑抬头，见谢天歌蹲在房檐上，脸色顿时精彩纷呈。她强压下惊诧，端出掌事姑姑的架势。 “谢采女，皇后娘娘体恤您初来乍到，特意拨了人手来伺候。”她语气恭敬，眼底却藏着几分轻蔑。 谢天歌拍拍手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地应道：多谢娘娘挂念。目光在两个宫女身上打了个转，这两个丫头看着挺喜庆的，我收下了。 华姑姑刚要露出得色，却听谢天歌话锋一转：这小太监会养蚕么 小太监一愣，诚实地摇了摇头：“回采女的话，奴才不会。” 那可惜了。谢天歌摘了朵野花把玩，我这儿缺个会养蚕的。 华姑姑脸色骤沉：“谢采女，周养可是太监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苗子，手脚麻利又机灵，更难得是有点功夫在身上，遇上什么事儿也能保你们几个女眷平安。” 谢天歌点头：“给别的宫送去吧，我这里怕委屈了他。如今我就想挑一个会养蚕的。” 华姑姑脸色一沉，语气顿时冷了几分：“谢采女，这可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得力人手，您若挑三拣四，未免太不识好歹。” 谢天歌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姑姑误会了，我只是想着，既然要添人，总得找个合用的，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皇后娘娘的美意” 华姑姑被噎住，冷哼一声，甩袖便走：“既如此，采女便自己慢慢挑吧！” 那小太监连忙跟上，临走前还偷偷瞥了谢天歌一眼。 谢天歌也不恼，蹲在房顶上冲阿莹招了招手：“阿莹，歇会儿吧，让她们收拾。” 阿莹擦了擦汗，欢喜道：“是，小姐……” 阿莹对着两个丫头喊道：“你们跟我过来……” “是……”两个丫头屈膝，缓缓地跟上去。 阿莹领着两个新来的宫女往内殿去。远远还能听见她一本正经地盘问：你们叫什么多大了先前在哪儿当差 这厢话音未落，太皇太后身边的明姑姑已带着人进了院门。十几个宫人整齐列队，明姑姑抬眼就锁定了房顶上的身影，了然地笑了笑。 明姑姑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偏殿，心里了然，却只抬头对着谢天歌微微一笑，道：“太皇太后惦记着采女这儿缺人，让老奴带些过来，您挑几个合眼的。” “明姑姑，采女这样的位份只能配四个仆役，如今已收了皇后的两个粗使宫女，我只差一个跑腿太监了。”她想了想，对一排人问道：“你们可会养蚕”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 谢天歌叹了口气，歉然道：“那恐怕还得劳烦姑姑带回去，我想找个懂养蚕的。” 明姑姑神色不变，依旧含笑：“采女既有了主意，老奴便不勉强了。” 她福了福身，带着人离去，全程未露半分不满。 待人都走远，偏殿角落的树丛后，两个贤妃宫里的宫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嗤笑出声。 “第一次瞧见喜欢蹲房顶的主子。” “这谢采女莫不是疯了放着皇后和太皇太后送的好奴才不要，非要找个养蚕的” “谁知道呢，听说她在冷宫时就整日摆弄那些虫子，怕不是关出毛病了……” 两人低声嘲笑着离去，却未注意到，屋顶上的谢天歌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轻轻拍了拍手，高声道：“阿莹，明日咱们出去找个会养蚕的。” 阿莹也不知道从哪儿就突然冒出个头，回复道：“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