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暗潮汹涌——眷族降临与道心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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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的预感很快成为了现实。 “终焉之主”的耐心似乎正在迅速耗尽，或者说，星穹盟展现出的成长速度与独特性，已经引起了祂足够的“兴趣”与“警惕”。试探性的触须袭击之后，更为凶猛、更具组织性的攻击，如同逐渐上涨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最先出现异状的，并非星门网络，而是那些被“永夜”深度侵蚀、早已被联盟标记为“死域”的遥远星域。通过混沌道基对宇宙法则层面的模糊感应，林玄和少数顶尖强者察觉到，在这些死寂的星域深处，某种“孵化”正在加速。浓郁粘稠的寂灭气息不再漫无目的地弥漫，而是开始有规律地汇聚、压缩，最终孕育出一种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生命形态——永夜眷族。 这些眷族并非自然诞生的生灵，而是“终焉之主”意志的延伸与造物。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扭曲的阴影聚合体，有的类似披着破碎星骸的畸形巨兽，更有甚者，完全就是一团不断变幻、散发着精神污染尖啸的能量漩涡。它们的共同点是：完全免疫低浓度的寂灭侵蚀，能够自如地在“永夜”笼罩的星域中活动，并且对一切非寂灭属性的能量与生命，抱有源自本能的、极致的毁灭欲望。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眷族似乎具备某种基础的“蜂群意识”，能够接受统一调遣，进行协同作战。它们不再像之前的触须或遗迹守卫那样，仅仅依靠本能或预设指令行动。 第一次大规模的眷族袭击，发生在距离主平台七个星门跳跃外的一处正在建设中的“混沌道域”前哨站。 数以千计的永夜眷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邻近的死域中蜂拥而出。它们无视了前哨站仓促构筑的防御阵法，以自身寂灭之躯硬生生撞了上去，用腐蚀、撕扯、以及一种诡异的“存在抹消”能力，迅速瓦解着防线。驻守的修士奋力抵抗，法宝光辉与道术洪流在黑暗中炸开，将冲在前面的眷族成片湮灭，但更多的眷族源源不绝地涌上，它们甚至能吸收同伴死亡时逸散的寂灭能量，变得愈发狂暴。 前哨站的求援信号传到主平台时，画面已是岌岌可危。 “我去！”叶凡第一个站了出来，周身金灰二气汹涌，战意沸腾。他新悟的“太阳寂灭体”正需要实战磨砺，而这些眷族，无疑是最好的试剑石。 林玄点了点头：“带上三队精锐战修，乘坐改进型的‘破晓级’突击舰前往。记住，以击退为主，保全自身和前哨站架构，不必恋战。我需要你带回关于这些眷族更详细的情报。” “明白！”叶凡领命，立刻点齐人手，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向星门。 战斗在遥远星域爆发。叶凡率领的战修部队如同尖刀，狠狠切入眷族浪潮之中。太阳真火与寂灭之力结合的金灰色光芒所向披靡，大片大片的眷族在哀嚎中化为飞灰。叶凡更是勇不可挡，煌阳戟每一次挥出，都能清空一大片区域，其独特的太阳寂灭之力，似乎对这类低阶眷族有着极强的克制效果。 然而，眷族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其中开始混杂一些更加强大、形态更诡异的个体。它们能释放出干扰神念的尖啸，能制造小范围的时空扭曲，甚至能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跳跃偷袭。战斗变得异常惨烈，不断有战修受伤甚至陨落，突击舰的护盾也频频告急。 主平台通过星门实时观测着战况，气氛凝重。 “这些眷族的进化速度……太快了。”月琉璃看着光幕中一头刚刚撕裂了突击舰侧翼装甲、形如多目骨龙的巨型眷族，语气沉重。这头眷族的实力，已然接近化神后期。 “它们在适应，在学习我们的战斗方式。”衍法真人盯着数据流，脸色难看，“而且，它们似乎能通过吞噬同类的残骸或吸收战场逸散的能量，快速提升个体实力！” 林玄沉默地看着光幕，目光穿透了激烈的战场，仿佛看到了那隐藏在无数眷族之后，冰冷注视着一切的“终焉之主”意志。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进攻，更是一种……道争的延续。祂在用这些眷族，消耗联盟的力量，测试联盟的应对，寻找联盟道心上的破绽。 果然，随着前哨站战况的胶着与伤亡的出现，平台内部，一些原本就被强行压下的杂音，又开始悄然滋生。 “道尊，如此消耗下去，恐非良策啊。”玄机子再次找到了林玄，语气带着忧虑，“眷族无穷无尽，而我联盟精锐有限，每损失一位，都是巨大的削弱。不如……暂时收缩防线，集中力量固守主平台与核心道域，从长计议” 他的提议，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暗中附和。恐惧与保存实力的念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再次抬头。 甚至，在叶凡苦战之时，平台内部负责维护某处次要星门节点的几名修士，竟因承受不住持续传来的战况压力与那无孔不入的永夜低语，心神失守，试图擅自关闭节点，切断与前方战场的联系，美其名曰“防止眷族顺藤摸瓜”！虽然被月琉璃及时发现并制止，但这件事本身，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 内部的道心，正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林玄没有立刻反驳玄机子，也没有严厉惩处那几名险些酿成大错的修士。他只是将目光从光幕上收回，平静地看向核心殿内的众人，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恐惧，是‘终焉之主’最锋利的武器之一。” “退缩，意味着将生存的空间拱手相让，意味着我们承认了自己的道路无法应对祂的侵蚀。” “叶凡他们在前方血战，不仅仅是为了守住一个前哨站，更是为了守护我们刚刚点燃的、凝聚了无数希望的超脱之火，守护我们每一个人身后的宗门、亲友、以及我们所珍视的一切文明痕迹！” “若此刻退缩，道心蒙尘，即便苟活，又与行尸走肉何异又如何有资格，谈论超脱” 他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敲打在每一个心神动摇者的灵魂深处。回想起混沌道基的神威，回想起文明印记凝练成功时的喜悦，回想起大家为了共同目标付出的努力……那丝刚刚冒头的怯懦，被更强大的信念与责任感压了下去。 “传令下去，”林玄语气转为冷冽，“启动‘星炬’计划第一阶段。以混沌道基为核心，向所有已连接的混沌道域及前哨站，定向输送道韵支援，提升其防御与净化能力。同时，命令所有作战单位，加大对眷族弱点的研究与攻击效率。我们要让‘终焉之主’知道，祂的眷族，并非不可战胜！” “是！”众人齐声领命，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很快，一道磅礴而温和的混沌道韵，自主平台道基升起，如同无形的波纹，通过星门网络，精准地辐射到包括叶凡所在前哨站在内的所有联盟据点。得到道基支援的前哨站防御光幕瞬间稳固了许多，修士们消耗的力量也得到了快速补充，士气大振。 叶凡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而浩瀚的力量，长啸一声，煌阳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戟便将那头巨型骨龙眷族劈成了两半！ “兄弟们！道尊与我们同在！为了超脱！杀！” 战争的天平，开始缓缓逆转。 然而，林玄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终焉之主”派出的，恐怕还只是祂无穷无尽眷族大军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真正的考验，远未到来。他必须尽快让混沌核心成型，让超脱方舟，拥有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