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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合笠掩红妆，寿桃藏锋递暗香。 林深难掩金兰断，姐妹相残空自伤。 那人双手一合，两柄长剑铿然合榫，收剑入鞘后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约四十、略显憔悴却难掩丽质的脸庞。虽作男装，细辨之下分明是位美妇。 “大人好眼力，无愧判官之名。妾身正是公孙楚楚。” 江云帆讶然：“公孙家主认得在下” 公孙楚楚敛衽：“大人公堂上为民请命，不惜开罪同门，妾身久仰风骨。” 江云帆眉峰微蹙：“家主跟踪我” “恰与大人同路罢了。”公孙楚楚眼波流转，“原想当时相见，却见大人潜入深宅，想是有要务在身，不敢叨扰。转而留意任小姐行踪，倒有幸目睹智斗凶徒的妙局。” 小倩恍然：“那枚解围金簪原是家主所发，多谢援手。” “大小姐武功卓绝，本不需妾身多事。”公孙楚楚话音未落—— “且慢！”江云帆截断话头，“家主既引我至此，必有要事。但讲无妨。” 公孙楚楚忽地屈膝下拜：“妾身确有所求，望大人应允。” 江云帆侧身避礼：“家主折煞晚辈了！论辈分您是我前辈。只要不违侠义之道，江某自当尽力。只是贵府家事……”他顿了顿，“恕难插手。” “大人洞若观火。”公孙楚楚直起身，“此事无需大人出手，只求代为传信。” 江云帆凝视她清澈眼眸片刻，颔首道：“此事我应下了。只是莫再称我大人。” “遵命，大人。” 江云帆：“……” --- 时值公孙世家前代家主公孙薇六十寿辰。因老夫人抱恙，寿宴从简，仅邀亲近门派赴宴。 城北剑庄，朱门高耸。 江云帆携贺仪与小倩拾级而上。 “青城派江云帆贺寿！” 管事陆千引二人入厅。江云帆先向寿星公孙薇致祝词，继而对旁座妇人行礼：“见过公孙家主。” 当代家主公孙怜怜年约三十，身着简雅常服，眉宇间自有威仪。她含笑抬手：“贤侄免礼。我与青云长老故交甚笃，距上回青城一晤，倏忽已是一载有余。” 江云帆顺势接话：“师伯闻老夫人寿辰，本欲遣专使来贺。恰逢晚辈在附近历练，这机缘便落在小子身上。” “青云长老费心了。”公孙怜怜目光转向小倩，“这位是……” “魔教任小倩，见过家主。” 公孙怜怜莞尔：“江湖盛传青城俊彦与魔教明珠结为神仙眷侣，今日方知是二位。” 小倩颊飞红霞，江云帆唇角却隐现得色。 趁寒暄之际，江云帆余光扫向主座的公孙薇。老夫人虽含笑受礼，眼底深藏的倦意却逃不过他双眼——传言病体未愈，果非虚言。 宾客如流，多贺毕即离。唯名门大派可留正厅，青城自在其列。 “来者何人” 忽见头戴斗笠者托寿桃盘直闯而入。满座皆惊，公孙弟子面面相觑——携礼而来，却形迹可疑。 公孙怜怜蹙眉起身：“今日家母寿宴，望阁下赏面退去！” 斗笠客高举寿桃盘，朝主座深躬：“恭祝老夫人福寿绵长！”声线冷硬难辨雌雄。 “好，好！”公孙薇笑逐颜开。 那人礼毕即退。公孙怜怜凝望其背影，眸底锐芒乍现即隐。 寿宴开席。家主之夫林劲雄长袖善舞，与宾客推杯换盏；公孙怜怜娴静作陪，伉俪情深状。最沉默者反是寿星公孙薇，强颜欢笑间，那缕哀愁终被江云帆觑破。 江云帆持杯近前，公孙怜怜移步欲拦。 “家主放心。”江云帆晃着茶盏，“晚辈以茶代酒，聊表心意。” 公孙怜怜瞥过杯盏，侧身让路。 江云帆行至老夫人座前举杯：“晚辈代本派掌门贺寿！”搀扶间，纸团已滑入老人掌心。公孙薇神色如常，饮尽杯中酒：“有劳贵派挂怀。” 宴未及半，公孙薇称病告退。 江云帆二人离庄赴约，公孙楚楚早已候在林中。 “有劳大人。” 江云帆摆手：“举手之劳。不过家主这番寿桃献礼，当是调虎离山之计” “瞒不过大人法眼。”公孙楚楚叹息，“不过为见家母一面。” “老夫人当年巾帼英豪，而今手无缚鸡之力…”江云帆目光如炬，“可是中毒” 公孙楚楚黯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江湖门庭又何尝不是！” “贵派家事，外人实难置喙。”江云帆抱拳欲别。 “尚有一事相托。”公孙楚楚急道，“世传拙夫宗旭已故，然妾身直觉他尚在人间。” “哦”江云帆驻足，“可有特征” “他眉心有新月胎记。”公孙楚楚详述形貌后道，“若得消息，可寻各大城镇的锦绣绸缎庄，对管事道锦绣人家，仁德天下，自有人通传。” 江云帆默记暗语时，忽见林间掠出个与公孙楚楚装扮相同之人：“门主，来了！” “请二位暂避！”公孙楚楚疾呼。三人隐入树丛，那替身则抹去痕迹向前疾奔。 片刻后，黑衣人群蜂拥而至。为首者正是公孙怜怜夫妇。 “确是她”林劲雄按剑四顾。 公孙怜怜切齿：“烧成灰也认得！” “此番作态为何” “还不是惦记那老东西！” “青城那小子……”林劲雄眯起眼，“莫非有诈” 公孙怜怜摇头：“青城与本门世代交好。当年我继位，青云亲临道贺，江云帆应是恰逢其会。” “此子狡如狐兔。”林劲雄冷哼，“一路掀风搅浪却全身而退，不可不防。” “他的事交给长老料理。”公孙怜怜拂袖转身，“当务之急，是解决我那好姐姐的纠缠！” 黑衣众如潮水般追向“公孙楚楚”。 树影深处，公孙楚楚默立良久，终是长叹：“大人，后会有期！”青衫闪动，人已没入苍茫林海。 “后会有期” 江云帆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头沉郁。想这江湖熙攘皆为利往，姐妹相残的惨剧，又岂是外人可扭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