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落地生根润乡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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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烨与明兰在宥阳的乡间生活，并非隐士般的完全与世隔绝。他们很快便意识到，真正的归隐，并非躲进小楼成一统，而是融入当地，成为这片土地的一部分，在与乡邻的互动中，找到新的价值感和归属感。他们开始以一种更平和、更积极的姿态，参与到乡村的日常脉搏之中。 最初，村民们对这对从京城归来的侯爷夫妇，敬畏远多于亲近。但顾廷烨和明兰很快用行动打破了这层隔阂。他们衣着朴素，言谈随和，遇上村民会主动打招呼，遇到孩童会笑着递上一把糖果。家中园圃产出丰盛，明兰常让下人将时鲜的瓜果蔬菜分送左邻右舍。谁家有了红白喜事，他们送上的贺仪或奠仪总是恰到好处，既显重视，又不至于给人压力。 渐渐地，村民们发现，这位曾经的朝廷重臣，并无半点官架子。他会在田埂边蹲下来，和老农认真地讨论今年的雨水和收成；会因一头耕牛喂养得法而真心夸赞；甚至会挽起裤腿，跳进河里和半大小子们一起摸鱼，笑声爽朗得能传出老远。而侯夫人更是菩萨心肠，说话温和，谁家妇人生产、老人病痛，她知道了，总会派人送去些滋补品或是实用的药材，有时甚至会亲自前去探望，说些宽心的话。 真正让顾廷烨和明兰在乡间树立起威望的，是他们开始运用自身的能力和资源，切实地为乡里解决一些积弊和难题。 宥阳地处水乡，灌溉本是便利，但因多年失修，主要的水渠河道淤塞严重，每逢雨季容易泛滥，淹毁庄稼；旱季则又引水困难，高地田地常常龟裂。几任里正都想组织人手疏浚，却因涉及各村利益分配、人力钱粮摊派等问题，争吵多年，始终未能成行。 顾廷烨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并未立刻表态。他花了半个月时间，带着两个做过工部小吏的老仆，实地勘察了主要河道和支渠的走向、淤塞程度以及沿岸田地分布。他甚至调阅了县衙内存放的陈旧河工图（凭借他的面子，县令自然不敢怠慢），弄清了水利系统的原始设计。 摸清情况后，他并未以势压人，而是做东，请了周边几个村的族长、乡老以及现任里正到自家庄园，美其名曰“品茶赏花”。席间，他并不先提修渠之事，只是闲聊风土人情，慢慢引导大家抱怨天气和收成。待众人说到水利不便的苦处时，他才看似不经意地拿出自己重新绘制标注清晰的河道图，将勘察到的问题和盘托出，并提出了一个初步的疏浚和分流方案。 他讲得深入浅出，既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又充分考虑到了各村的实际利益和可能的分歧点，提出的钱粮人力摊派方案也相对公平，令人信服。最后，他慨然表示，自家愿意承担先期勘察规划和聘请一位有经验的河工师傅的费用，并捐出一大笔钱粮作为启动资金。 此举一出，满座皆惊，随即便是由衷的敬佩和感激。困扰乡里多年的难题，竟被这位看似闲散的侯爷如此轻描淡写又切中要害地剖析明白，还主动出钱出力。原先那些斤斤计较、互相扯皮的乡老族长们，此刻也深感惭愧，纷纷表态愿意全力配合。 有了顾廷烨的威望和资金技术支持，疏浚工程很快顺利启动。顾廷烨并未置身事外，时常会去工地上看看，有时还会提出一些基于军事工程经验的效率建议。明兰则组织庄中的仆妇，每日烧好茶水、准备些实惠的吃食，送到工地上犒劳出力的人们。 数月之后，河道疏浚一新，新建的闸口也能有效调控水流。当年夏季，尽管雨水依旧丰沛，却再无泛滥之忧；秋季干旱时，清水也能顺利流入高田。看着金灿灿的、前所未有的丰收景象，乡民们对顾廷烨和明兰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不再称他“侯爷”，而是发自内心地尊称一声“顾先生”、“顾相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