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毒影窥踪惊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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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烨布下的“引蛇出洞”之局，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虽然尚未直接抓获大鱼，却无疑极大地惊扰了潜伏在暗处的敌人，迫使他们露出了更多马脚，行动也变得更加疯狂和急迫。危机不再局限于庄园外围的骚扰，开始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向顾廷烨和明兰最核心的生活区域蔓延。 第一道警兆，来自日常的饮食。 这日午膳，小厨房照例送来了四菜一汤。其中有一盅明兰近日颇为喜欢的火腿鲜笋汤，汤色清亮，香气扑鼻。丫鬟刚要将汤舀到明兰碗中，一旁侍奉用膳的崔妈妈（一位极有经验、从盛家跟随明兰出来的老妈妈）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她凑近那盅汤，仔细嗅了嗅，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又用银针探入汤中。银针并未变黑，但她脸上的疑虑并未消散。 “夫人，”崔妈妈低声道，“这汤的气味似乎……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丝极淡的涩味，老奴也说不好，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明兰闻言，神色一凛。崔妈妈在深宅大院伺候了一辈子，对食物气味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她的直觉不容小觑。明兰自己仔细闻了闻，初时不觉，细辨之下，似乎确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火腿和鲜笋的怪异气息混杂其中。 “今日这汤是谁熬的过程中可有什么异常”明兰放下筷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负责膳食的婆子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地回话：“回夫人，是张婆子熬的，与往日并无不同啊！食材都是新鲜的，小火慢炖了两个时辰，老奴一直在一旁看着，并没离开过……” “将张婆子叫来，还有，今日所有经手过这汤食材、灶火的人，全部叫到偏厅。”明兰吩咐道，同时让人立刻去请府中常备的、精通药理的医师过来。 顾廷烨闻讯赶来，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那盅汤，眼神冰冷。很快，医师赶到，仔细查验了汤盅、剩余的食材乃至灶台上的调料渣滓。最终，他在用来浸泡笋干的清水盆壁边缘，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残留。 “侯爷，夫人，”医师面色凝重，“此物名为‘枯肠草’磨成的粉，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但遇热后会散发极淡涩味。毒性缓慢，少量服用只会令人精神萎靡、肠胃不适，但若长期微量摄入，会逐渐损伤脏腑，令人虚弱而死，症状如同痨病，极难诊断根源！”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下毒！而且是如此阴险隐秘的慢性毒药，目标直指明兰！ 顾廷烨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碗碟乱响，眼中杀意沸腾：“好！好得很！竟将手伸到内宅饮食里来了！”他立刻下令，将所有涉及今日膳食的仆役全部隔离看管，严加审讯。同时，府中所有饮食，从水源到食材采购、清洗、烹饪、呈送，全部加派绝对可靠的心腹交叉监督，每一道环节都必须有两人以上同时经手，并恢复试毒制度。 虽然最终并未直接查出下毒之人（那张婆子哭天抢地喊冤，经查也确实未有明显作案时机，推测是极其高明之人利用某个不被注意的瞬间动了手脚），但此事给顾廷烨和明兰敲响了最刺耳的警钟。敌人的手段，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无底线、更防不胜防。 然而，威胁并未停止。饮食风波过去没两日，石铿深夜来报，在庄园外墙几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有人长时间潜伏窥探的痕迹——被压倒的草丛、留下的模糊脚印、甚至还有一小块被刮下的、质地特殊的夜行衣布料。 “来人是个老手，极其谨慎，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石铿沉声道，“但从其选择的观察点和撤离路线看，对方对庄园外围的布局和巡逻规律，似乎有一定的了解。” 几乎同时，负责照顾小孙儿的乳母也战战兢兢地来报，说这两日带小公子在花园玩耍时，总感觉假山后面或树丛里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但每次仔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吓得她都不敢带小公子去偏僻处玩了。 明兰听着这些汇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下毒不成，便改为窥探，甚至将主意打到了稚子身上！对方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不仅要报复顾廷烨，更要让他痛苦，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顾廷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周身散发出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凝固。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毫无波动的杀意。 “既然他们想玩，”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传来的寒风，“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传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