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礼成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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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良辰，天公作美，碧空如洗，惠风和畅。盛府内外，早已是装点一新，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连门楣廊柱都重新擦拭过，光可鉴人。仆役们皆换上了崭新的青衣小帽，步履匆匆却面带喜色，穿梭往来，忙碌着最后的准备。空气中弥漫着喜庆与期盼，连枝头的雀鸟似乎都叫得格外欢快。 长槐天未亮便已起身，沐浴更衣，由侍从精心打理。他换上大红的吉服，头戴梁冠，愈发衬得面如冠玉，身姿挺拔。虽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沉稳，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眼底流转的光彩，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他先至祠堂，在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焚香叩拜，禀明今日成婚之喜，祈求先祖庇佑。香烟袅袅中，他看着父亲盛紘的牌位，心中默念，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柳府那边亦是忙碌非常。柳玉茹身着凤冠霞帔，端坐于闺房之中，由全福夫人和贴身丫鬟们伺候着梳妆打扮。镜中的少女，云鬓花颜，珠围翠绕，平日里清丽的面容在盛装之下，更添几分娇艳与庄重。她心中既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亦夹杂着即将离别父母家人的淡淡离愁。柳编修夫妇看着即将出阁的爱女，亦是百感交集，既不舍又欣慰，细细叮嘱了许多为人妻、为人媳的道理。 吉时将至，盛府迎亲的队伍已浩浩荡荡出发。队伍前方是开道的锣鼓和执事仪仗，其后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袍的新郎官盛长槐，他身后是八人抬的华丽花轿，再后面是抬着各色迎亲礼物的队伍，绵延了半条街，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议论赞叹。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却秩序井然，彰显着盛家的规矩与气派。 抵达柳府，自然少不了一番“拦门”的嬉闹。柳家的亲朋好友、年轻子侄们堵在门前，出题考校新郎，或是讨要喜钱喜糖。长槐早有准备，从容应对，言谈得体，又大方地撒下早已备好的铜钱和精巧点心，引得众人欢笑不断，气氛热烈而融洽。顺利进入柳府正厅，长槐郑重地向端坐于上的柳编修夫妇行叩拜大礼，言辞恳切，承诺此生必当珍爱玉茹，不负所托。柳编修见其态度真诚，礼仪周全，心中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欣慰地捋须点头。 新娘盖着大红盖头，由兄长背负着，在鞭炮齐鸣和鼓乐喧天中，送上了盛家的花轿。柳玉茹手中紧紧握着象征平安喜乐的苹果，听着轿外喧嚣的人声和欢快的乐声，心中那份离愁渐渐被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所取代。 花轿在预定的吉时准时抵达盛府。府门前早已围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和好奇的邻里。花轿落地，喜娘上前，搀扶着新娘子下轿。柳玉茹在众人的簇拥和祝福声中，小心翼翼地跨过象征驱邪避灾的火盆，又跨过寓意平安顺遂的马鞍，一步步走进了盛家的大门。 正厅之内，红烛高烧，宾客满堂。盛家太夫人王氏身着诰命礼服，端坐于主位之上，虽极力维持着端庄，眼角的笑意却难以掩饰。长柏、海氏、华兰、如兰、明兰等盛家主要成员皆在场，就连顾廷烨也特意告假半日，前来为小舅子助阵。满堂宾客，既有盛柳两家的姻亲故旧、朝中同僚，亦有顾廷烨军中几位交好的将领，济济一堂，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在赞礼官高亢悠长的唱喏声中，新人行三拜之礼。一拜天地，感谢天地作合，赐此良缘；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自此孝养承欢；夫妻对拜，盟誓此生相敬如宾，白头偕老。每一次躬身，都伴随着宾客们善意的哄笑和祝福的掌声。当长槐与柳玉茹相对而拜时，虽隔着盖头看不清彼此面容，却能感受到对方那份同样郑重而期待的心意。 拜堂礼成，新人被送入洞房。接下来便是更为私密却同样重要的合卺礼与撒帐仪式。洞房内布置得喜庆而温馨，红烛摇曳，帐幔低垂。长槐在喜娘的指引下，用一杆小小的包金秤杆，轻轻挑开了柳玉茹头上的大红盖头。 盖头下，柳玉茹微微垂首，脸颊绯红，眼波流转，带着新嫁娘特有的娇羞与妩媚。长槐看得微微一怔，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柔情。两人在喜娘的祝福声中，共饮合卺酒，象征着自此同甘共苦，合二为一。随后，喜娘将早已准备好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干果，一把把地撒向婚床帐内，口中唱着“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吉祥话儿，引得围观的年轻女眷们阵阵轻笑。 洞房内的仪式结束后，长槐还需出外招待宾客。婚宴早已设下，珍馐美馔，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长槐在长柏和几位堂兄弟的陪同下，逐桌向宾客敬酒致谢。他举止得体，言谈谦和，应对自如，颇得宾客们的好评。明兰与顾廷烨坐在主桌，看着长槐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众多宾客之间，眼中满是欣慰之色。顾廷烨低声道：“长槐经此一事，愈发沉稳了。”明兰含笑点头。 宴席直至华灯初上，方渐渐散去。喧嚣了一整日的盛府，终于慢慢恢复了宁静，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喜庆气息，却久久不散。新房之内，红烛依旧静静燃烧，映照着这对刚刚缔结婚盟的新人。他们终于有机会，在静谧的夜色中，彼此凝望，轻声诉说对未来的期许。窗外月色朦胧，窗内春意盎然，一切都预示着，这将是一个幸福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