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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扣下这些人，虽是带着目的，但一天下来，他竟觉得还挺惬意。 平日里那些一见面就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人，原来在生活中，并非那么面目可憎。 朝堂上一丝不苟的礼部尚书，牌桌上却是个爱耍赖的老油条；动辄喊打喊杀的兵部侍郎，闲下来竟是个手不释卷的书虫；而那个总把“有辱斯文”挂在嘴边的大理寺卿，居然是个力能扛鼎的大力士，休息方式竟是举石锁。 这一整天，大家虽然心怀各自的小算盘，却没人不识趣地去打破这份难得的和谐。 直到一个内侍凑到李世民身边，低声耳语几句，李世民手里的麻将牌顿了一下。他挥退内侍，叹了口气，觉得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他转头望向正与人闲聊的崔章，淡淡道： “崔大人，一个破龙门吊翻来覆去地说，朕都听腻了，不想再听。你赶紧回去吧，朕也好清静一下。” 此话一出，满屋人都是一惊。大家都明白，外面已经有了结果。虽然没人确切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们心里清楚，这一群人里，必有人要倒霉。 崔章深吸一口气，起身告辞，急匆匆出宫想打听消息。 他快步赶到府门口，远远就看见秦川正与自家夫人闲聊。 崔章当即快步冲过去，直接把秦川挤到一边，眼神带着几分戒备：“你来干什么” 不怪崔章警惕，秦川这个“曹贼”如今有才子之名加持，深受长安诸多贵女追捧，他不得不防。 秦川差点被撞倒，好不容易站稳，却没与他计较，只是对着崔夫人拱手一礼：“夫人，崔大人既然安然无恙，小人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 崔章虽觉秦川的话有些古怪，但此刻更关心眼下的局势，便与夫人边走边聊着进了府门。 然而没一会儿，他又气冲冲地跑出来，朝着秦川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 “王八蛋！老子对你掏心掏肺，你竟这么对我！” 秦川听到骂声，连头都不敢回，抬腿就跑。他心里明白，这事儿确实不厚道，但为了长安百姓，他只能先卖崔章一回。 正如李承乾所料，其他府邸一看交了粮食人就能放回来，立刻躁动起来。不少人急忙上门打听消息，可刚到崔府，就见东宫侍卫已将府邸严密控制。 这一来，气氛更为紧张。秦川又挨家上门，三言两语一吓唬，没了主心骨的各家府邸终于全部妥协。 李承乾动用内库的银钱，让秦川一口气吃下整个长安的粮食，随即在各城门口平价出售，迅速稳定了长安的粮价与民心。 被扣在东宫的各位大人，也陆续获释。秦川这个“挟人抢粮”的恶徒，算是彻底被各家牢牢记在了心里。 事情虽然尘埃落定，但秦川还是被震撼了一下，不得不感叹：李世民的日子，也真不容易啊。 “殿下，世家都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换钱，国库里真的一粒粮都没有吗”秦川忍不住问。 李承乾叹了口气：“秦兄，要是国库还有余粮，父皇早就拿出来稳价了，粮价怎会涨到这般地步” “那粮食都去哪了”秦川不解。 “秦兄，这也是无奈之事。自大唐开国以来，年年天灾不断——旱灾、水灾、蝗灾……粮食本就紧缺，收上来的税粮多半都用来赈灾了。至于边境打仗，更是要靠各世家接济。你说，这库里还能剩多少粮”李承乾满脸无奈。 秦川没想到，盛唐的路竟是如此艰辛——开元盛世之前的大唐，居然这般窘迫。 不过眼下，他也做不到兼济天下，只能先顾眼前。经过几日折腾，长安总算安稳下来，但庄子因疏于管理开始有些乱套——人口太多，摩擦难免，大家虽然都在克制，但这事不能放任不管。 秦川琢磨许久，决定给这些“不省心”的人找点事干。 他花重金，把秘书丞的千金苏悦请到了庄子。 “秦公子，你堂堂长安第一才子，还需要我来教书”苏悦调侃。 “我哪算什么才子啊，都是浪得虚名。”秦川笑笑。 苏悦沉吟道：“我倒是可以讲课，但我在长安还有学生，这怎么办” “放心，我会派人每天接他们过来，再送回去。”秦川保证。 苏悦点点头：“可一天四五个时辰的授课，太长了。” 秦川摊手：“人太多了，只能委屈姑娘辛苦些。我不会亏待你——一个月十贯钱。” “我差你那十贯钱”苏悦眉头一皱。 “那你说，要什么我一定竭尽全力。”秦川顺水推舟。 “秋社之时，见公子一步一诗，我也不多求——一天一诗如何” 秦川立刻觉得这个太不靠谱了，这绝对不能答应。 “一月一诗吧。”他开始讨价还价。 “公子，以你的才华，这种事还和我讨价，是不是过分了”苏悦有些不悦。 秦川轻咳一声：“那一日，我已消耗了太多大唐的才气，若天天如此，恐让大唐才气耗尽，这可不是好事。” 苏悦第一次见有人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场被震住，直接无语。 跟着来的李承乾也愣住了：“秦川，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还要脸吗” 秦川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谦虚就没意思，于是干脆嚣张到底。 “听说过谢灵运吗”他问。 李承乾摇头：“谁” 苏悦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是说东晋康乐公谢公义” 秦川点头。 李承乾凑到苏悦身边，小声问：“苏姑娘，这谢灵运到底是谁” 苏悦冷笑：“秦公子，你口气不小啊——‘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这话你也好意思往自己身上按” 秦川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我觉得他分得不好——这天下才应是我独占八斗，剩下两斗自古及今分之，才算合理。” 李承乾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是真的不要脸，竟敢自比曹子建！简直无耻。 “秦川，这话孤一定带回弘文馆，让诸位大儒评评理。”李承乾冷笑一声，转而面对苏悦，“苏姑娘，庄子里的孩子，就劳烦你了。” 太子亲自行礼，苏悦哪敢当，连忙侧身避开：“殿下，小女必竭尽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