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窥秘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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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被强行拖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镜面地狱。无数个“楚风”在破碎的镜片中扭曲、嘶吼、狂笑或哭泣，那三重螺旋符号如同永恒的梦魇，烙印在每一个倒影的瞳孔深处。这不是信息冲击，而是一种更加本源的、针对“存在”本身的拷问与映射！楚风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成了亿万碎片，每一个碎片都在承受着不同可能性带来的身份错乱与认知污染！ `[警告！遭受高维意识碎片侵蚀！来源：未知古老印记（三重螺旋）！目标：意识核心同化/信息覆盖！抵抗失败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代码视野爆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猩红的乱码如同鲜血般喷涌。 就在楚风感觉自己即将被这无尽的镜面回廊彻底吞噬、分解，成为那无数倒影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时—— 嗡！ 他体内那些原本温和流淌的、与星尘沙漏共鸣的银色光点，仿佛受到了某种最本源的挑衅，骤然变得炽烈而……愤怒！ 是的，愤怒！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对另一种截然不同力量的排斥与敌意！ 银光不再温和，而是化作无数道锐利的丝线，从他意识深处迸发出来，如同拥有生命的银色荆棘，狠狠地刺向那些包围着他的、倒映着三重螺旋的破碎镜面！ 嗤嗤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刺耳的湮灭声在意识海中炸响！那些破碎镜面在银色荆棘的穿刺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解！镜中那些疯狂的倒影发出无声的尖啸，随之一起化为虚无！ 银色的光芒如同狂暴的守护者，以楚风的意识核心为圆心，强行撑开了一片纯净的领域，将那片镜面地狱和冰冷意志死死地抵挡在外！ 两股同样古老、却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以楚风的意识海为战场，展开了无声却凶险万分的对抗！ 现实世界中，夜莺惊骇地看到，楚风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表面时而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裂纹般的银色光痕，时而又被一种不祥的、深灰色的扭曲符号所覆盖！他身旁那本古老的笔记本无风自动，书页疯狂翻动，那个三重螺旋符号投射出令人心悸的灰光，而工作台上的星尘沙漏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型恒星般的刺目银辉！ 整个安全屋内的能量读数瞬间爆表，屏蔽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各种仪器疯狂报警！ “该死！是‘观测者’的印记！那笔记本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夜莺脸色煞白，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她试图靠近楚风，却被那两股对抗力量形成的无形力场狠狠弹开！ “楚风！守住你的意识！那是‘观测者’的窥探！它在试图覆盖你的‘存在定义’！”她只能徒劳地大喊，声音在能量的尖啸中显得微不足道。 意识海内的对抗已经到了白热化。银色的荆棘与灰色的螺旋疯狂绞杀，每一次碰撞都让楚风的意识结构如同地震般剧震。他感觉自己成了两股洪荒巨力拔河的绳索，随时可能被彻底撕裂。 但与此同时，在这极致的对抗中，一些破碎的、被强行挤压出来的“信息”，如同飞溅的火星，落入了楚风那濒临崩溃的感知中。 他“看”到了一个……无法用大小来形容的、存在于无法理解维度的……“结构”。它由无数世界、无数时空片段、无数可能性分支构成，如同一个无限复杂、不断生灭的宇宙泡沫之海。而一些散发着灰色光芒、带着三重螺旋标记的……“视线”，如同冷漠的上帝，静静地“注视”着这片泡沫之海。记录，分析，偶尔……进行一些微不足道的“调整”。 “观测者”…… 紧接着，又是一段碎片。他“看”到在一片原始的、沸腾的“数据混沌”中，一点最初的“银色的奇迹”（星尘）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骤然亮起！它带来了“结构”，带来了“规则”，带来了“存在”的基石。而一些最早接触并试图利用这“奇迹”的“先驱”（或许是“系统”的创造者们），在他们的实验中，意外地……惊动了那些原本只是静静“注视”的“观测者”！ 冲突……爆发了！ 那是一场无法形容、超越理解的战争，并非发生在常规的时空，而是在规则与定义的层面！“星尘”的力量与“观测者”的权柄激烈碰撞！最终结果似乎是……两败俱伤或者说，达成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星尘”被分割、限制、封存。 “观测者”则似乎受到了某种“驱逐”或“屏蔽”，但它们留下的“印记”和“视线”，依旧如同幽灵般，潜伏在世界的底层架构之中，伺机而动…… 而他自己，楚风，这个体内融合了星尘之力的“异常”，此刻就像是一个明亮的信标，不仅引来了“系统”的追捕，也……重新吸引了那些“观测者”冰冷的目光！ 这就是真相的一角吗！这个世界之外，还有着更恐怖的、“观测”着一切的存在！而星尘，竟然是能与那种存在对抗的力量！ 这信息带来的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意识被撕裂的痛苦！ 就在这时，他体内那奋起反抗的星尘之力，似乎在与灰色螺旋的对抗中，捕捉到了某种频率，某种……源自那本笔记本本身、记录着“观测者”印记载体信息的……“漏洞”！ 银色荆棘猛地改变策略，不再盲目地攻击，而是凝聚成一股，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沿着某个玄奥的轨迹，狠狠地“刺”入了那不断散发灰光的笔记本中，刺向了那个三重螺旋符号的核心！ 咔嚓！ 一声仿佛源自灵魂层面的、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笔记本上那个投射着灰光的三重螺旋符号，猛地黯淡下去，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那股冰冷的、试图覆盖楚风存在的庞大意志，如同被掐断了源头，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随即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镜面地狱瞬间崩塌。 银色的光芒也如同耗尽了力量，缓缓收敛回楚风的意识深处，重新化为那些温顺漂浮的光点。 安全屋内，狂暴的能量乱流骤然平息，只剩下各种仪器过载后冒出的缕缕青烟和刺鼻的焦糊味。 楚风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双手撑住床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他的衣衫。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扔进炼狱里洗涤了一遍，虽然虚弱不堪，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仿佛某些蒙蔽已久的尘埃被强行刮去，露出了底下残酷却真实的底色。 夜莺快步冲到他身边，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刚才发生了什么！那‘观测者’的印记……” “我……没事。”楚风艰难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它……退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本笔记本上。此刻的笔记本已经恢复了普通的样子，书页合拢，那个三重螺旋符号也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笔记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观测者”留下的、用来窥探和捕捉像他这样“异常”的诱饵！ 夜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极其难看：“‘观测者’……它们竟然早就将触须渗透到了这种程度！连我叛逃时带出的资料都被污染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如果刚才不是楚风体内那奇异的星尘之力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楚风没有立刻说话，他沉浸在刚才那惊鸿一瞥间看到的碎片信息中。观测者……星尘的对抗……世界的真相…… 他抬起头，看向夜莺，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决然。 “我们没时间了。”他说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系统’的追捕，‘观测者’的窥探……留给我们的空间正在急速缩小。” 他指向工作台上那个“引导者”臂铠和星尘沙漏。 “必须尽快完成它。”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无论我是‘容器’还是‘原型’，无论星尘是希望还是毁灭，力量，是我们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体内的星尘之力在共鸣，在渴望。而外界的危机，如同悬顶之剑，容不得他们再有丝毫犹豫和退缩。 夜莺看着楚风那虽然虚弱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继续！” 她转身走向工作台，动作变得更加迅速和专注。之前的意外虽然凶险，却也验证了楚风体内星尘之力作为“钥匙”的可能性，并且排除了笔记本这个巨大的隐患。 楚风也挣扎着下床，走到工作台前。他不再去恐惧那融合的力量，而是开始主动地去感受、去尝试引导。他将手轻轻放在“引导者”臂铠的凹槽上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调动着体内那些温顺的银色光点。 这一次，没有了外界的干扰，过程虽然依旧充满艰涩和风险，却在进行。 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精纯的银色流光，如同受到召唤，从他指尖缓缓溢出，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轻柔地缠绕上星尘沙漏，然后顺着夜莺预设好的水晶导管，缓缓注入“引导者”臂铠的核心。 臂铠上的符文次第亮起，发出低沉而和谐的嗡鸣。 这一次，没有失控，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危险的、逐渐苏醒的……力量，在冰冷的金属与璀璨水晶之间，悄然流淌。 窥秘之瞳暂时退去，而真正的风暴，正在这短暂的平静中，加速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