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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海的村民，称完海货，买完生活用品，陆陆续续的结伴往回走。 年轻的累了不相干，岁数大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正就是不想干和不能干的都散伙，回家跟周公讨论棋技去了。 林深海完成了他最后一次会计工作，送走了供销社的船，就看见海滩上还有零星的几个人。 憨仔这个劳模，任劳任怨的背他回到黄书瑶身边。 黄书瑶睡得像一个猪似的，打起了小呼噜。 林深海宠溺的笑了笑：“憨仔，剩下的人都通宵吗” “不会，扛不住，这些人都是岁数大的老人，最多一个小时就散完了。” 憨仔轻轻摇头，他不管大小潮都来，早就摸清了村民的习性。 “那你发财了，你赶海吧！ 大小都收，连皮带肉大小不论，比供销社收购的价钱翻一倍，4点以后别人开船来拉。” 林深海神秘兮兮的蛐蛐，说得像真的一样。 憨仔对林深海的话深信不疑，提高了声音。 “哪来的傻子，干货收不收，我那里还有一吨杂货。” 林深海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总不能告诉憨仔，他就是那个傻子吧！ “作死啊！ 你咋不去广播上喊啊” 憨仔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巴掌：“是，是，我小点声，干货到底要不要啊！”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收，是货都收。 你哪天给我拿两斤，先让人家定价，合适咱就卖，不合适咱们就不卖。” 林深海递给憨仔一个，你懂的眼神。 只见憨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 这家伙蹦蹦哒哒的去干活了，潮水越退越远。 他走到离海水最近的地方，海货密密麻麻的，像洒地的芝麻一样，数都数不清。 这次憨仔也不挑，反正大小价钱都一样。 猫腰跟挪地方，就好比俯下跟仰起，是他们妈一回事。 说委婉一点是赶海，说直白一点就是捡钱。 憨仔人年轻，干活利索，一会一桶一会儿一桶，不知疲惫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没一会儿海货堆得像小山一样，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深海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股海风的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 “媳妇，醒醒！ 醒醒！ 别睡了，一会儿该感冒了。” “嗯” 黄书瑶擦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你忙完了” 林深海轻笑，宠溺的揉了揉黄书瑶的脑袋。 “天都要亮了，这会儿风大，别睡了，容易感冒。” “我靠！” 黄书瑶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严重怀疑看错了。 “我揉，我在揉！” 林深海：“” “老公，你去哪儿搞的这么多海鲜” 黄书瑶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但也能听出兴奋。 “都是憨仔捡的，那边还有几个人，等他们走了，我就打发憨仔回去！” 林深海轻声说道，夫妻俩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系统积分就是底气，把这些卖了，就可以跟林筵席买廉价的平安符了。 黄书瑶看了看手表；“老公，三点半了，这边的夜间很短，五点多天就蒙蒙亮了。 得想办法把那几人给赶走，不然麻烦了。” 林深海严肃的点头，知道孰轻孰重。 关于系统，只能焊死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心里，谁也不能说。 这个谁，包括疼爱他的爷爷奶奶，还有认可如亲兄弟的憨仔。 人心是最经不起试探的，他不敢拿一家三口的生命做赌注。 “等等吧！ 四点他们不走，我就让憨仔去赶他们。 那几个人都是疍家人，他们对林氏家族还是很畏惧的。” “你心中有数就行，我害怕晚班的还没散场，早班的又接上了。 毕竟大潮，一个月才两次，村民都异常珍惜每次的大潮。” 黄书瑶虽然以前没参加过赶海，但还是听闻不少。 谁谁大早上又捡到好货了，谁谁半夜又捡到大货了，由此可推测出，村民的作息时间不固定。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实在不行，我就找人搬回去。 弄成干货，再慢慢往系统里卖，一定不会冒险。” 林深海连声安慰，他知道黄书瑶担心什么。 无非就是担心人多眼杂，不卖又怕这些海货坏，又怕他铤而走险。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林家那帮狗日的，真不是一个东西。 奶奶让他们一人装点海货，帮我带回去。 除了你大伯是一个意外，其他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能累死他们似的。” 黄书瑶想起林家人，做起那个鬼样子，气得咪咪疼。 “你我的情商还可以，出手又大方，怎么就跟林家人处成这样啊！” 她实在想不通，也没少给林家人东西，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狼多肉少，为了老人的那三瓜两枣呗！ 你要说给钱，他们比谁都跑得快。” 林深海从记事起，就跟同辈的兄弟们打擂台，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三天一大架，两天一小架，告黑状这些事，可没有少干。 指望他的那些兄弟们帮忙，还不如指望大白（村里吃百家饭的狗）。 他都能想到，这次他腿断了，兄弟们肯定找地方，悄悄的庆祝了一番。 “真他妈现实，以后再给他们一个子，算老子输。 想起以前过年过节，还贡献了不少东西，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20多岁的我们，怎么这么傻啊！” 黄书瑶后老悔了，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这么想就对了，给他们吃还不如给大白，大白好歹还对你摇摇尾巴！” 林深海淡漠的脸上，起了一层冰霜，林家人一次一次的在刷新他的底线。 “爷爷和奶奶，很多时候也是光打雷，不下雨。 说白了就是为了安享晚年，选择睁一只闭一只眼。 林家如今这种局面，跟二老的纵容脱不了关系。 如果他们动真格，林家人敢不搬吗” 黄书瑶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吐了一口气，语气轻柔。 “老公，我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你爷爷奶奶，还有你大伯，希望你跟林家划清关系。 他们没有直说，好像在顾虑什么。” 林深海面色异常难看，抓着头发。 “自信一点，不是感觉，是真的，就刚才爷爷都暗示我几次了。 就差没明说，让我拿着他们多年的积蓄，另起炉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