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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实在累得够呛，小憩了20分钟后，开着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码头。 林猴子为了不耽误出发的时间，早就请好村民，准备好板车恭候多时了。 “你们歇着，让他们帮忙装货，送供销社，一人10斤鱼获为报酬！” 林深海竖起了大拇指：“老头子，你可算做了一件好事。 我和瑶瑶，现在拖脚都费劲，太累了！” “肯定累嘛！ 这么大一船的鱼获，不但要脱网还要捡鱼。 渔民的收获，是拿身体去换的，这碗饭不好吃。” 林猴子眼里闪过疼惜，特别是看黄书瑶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这个城里的大家闺秀儿媳妇，比岛上的渔女还吃得苦，干活也从不梭边边。 有了林猴子全面接管，下货的速度快多了，捡鱼，卖鱼，运鱼，一条龙服务。 这十斤鱼的报酬，干出五十斤鱼的活路，真是廉价的劳动力。 就这，逃荒来的村民，都要抢着干。 鱼是实打实的肉，粮食，听起来十斤不多。 但是很多逃荒村民一家老小，在沙滩上挖一天贝壳，也挖不了10斤纯肉。 林猴子卖完鱼获，还带来了憨仔，地球不灭，天大的事，都别想耽误他今儿出门。 林深海嘴角一抽：“有必要吗 我又没说今儿不走！” “非常有必要，你就是一个懒骨头，窝尿变。 万一你抽风不走了，不就白白浪费一天！” 林猴子回答得铿锵有力。 “不差这一天，明天走也一样！” 林深海翻了个白眼。 “明天的明天还有明天，非常差这一天！” 林猴子把憨仔往船舱一推，“憨仔，快去开船！ 不然你晚上、睡不了婆娘的热被窝。” 憨仔一头黑线，他只是力气大一点，又不是牛，也很累的好吧！ “大爹，你真是我的大爹，磨死人不偿命！” “还是累得轻了，还有力气贫嘴！” 林猴子来回晃动着虎妞的推车，单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和票。 “给，小瑶，拿去数数就有力气了，这是万能的疗伤药。” 黄书瑶有气没力的摇头，“爸，你留着在路上开销吧！ 等我休息一会儿，再给你拿点粮票。” “吃龙肉也要不完这些钱和票。 粮票我已经换好了，岛上用的都是军用票和全国粮票。 票是五花八门的，一点也不缺，就是粮站没有一颗米！” 林猴子也不好跟儿媳妇撕吧，扔在黄书瑶脚边，就推着虎妞去船的另一头了。 林深海吐了吐舌头，“世人都爱的钱和票，咋到了你们手上，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 太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了。” 他说完捡起钱和票，慢悠悠的数起来了。 “不错，付出跟收获勉强成为正比。 渔民看似辛苦，但只要肯干，有船，比看天吃饭的农民，还是要强不少。” 黄书瑶把双手放在头顶，悠闲的晃着脚丫子。 “你只看见贼娃子吃肉，没看见贼娃子挨打。 有多少人为一口吃的，葬身在这大海里。 农民虽然辛苦，但农民没有生命危险，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可比性。” “还是小瑶有见识，不像某些人，打了几舱鱼，就飘了！ 大海不仅是天然的粮仓，也是无形的地狱，一定要有敬畏之心。” 林猴子语重心长的嘱咐，他很怕林深海受伤。 这是他捧在手心怕化了，放开手又怕飞了的幺儿。 林深海翻了一个白眼：“聊天就聊天，别给我上人生哲理课。 把心放到肚子里，你儿子满身上下全是优点。 但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贪生怕死。 永远都不会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去试探这无尽的大海。” “贪生怕死好，贪生怕死活得久！” 林猴子一脸庆幸，说完还重重的点头。 “奇葩，你们林家全是奇葩。” 黄书瑶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被你们父子，这么一唱一和的曲解。 我都怀疑语文老师，当年是不是开了小差，讲错了。 感情贪生怕死，在你们俩这里是褒义词啊！” “哈哈” 林深海撸了一把黄书瑶的头发，“对高危职业来说，它可以是褒义词！” 几人东扯西拉的说着话，憨仔就停下了船。 “哥，到了！” “到个牙刷，这荒无人烟的，哪点像热闹的广州港口。 是我孤陋寡闻，还是你在哄黑娃没晒过太阳” 林深海一头黑线，这比林家岛还偏僻，看着都渗人。 憨仔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顺着这小路走上去，不到一里地就是大马路，能看见广州火车站。” “有大路你不走，为啥要来这曲折的山路” 林深海不想下船，他都怀疑，这水浆腾腾下面有干黄鳝。 憨仔揉了揉眉心，“进港，排队登记，办手续，一套程序下来，没有一个小时完不成。 从港口坐人力三轮，或者电车去火车站还需要1个小时，你确定要去港口” “不确定！” 林深海既不想下船，更不想去港口。 黄书瑶踢了他一脚，“矫情，下船，背起这么大一个背篓，没有车拉我们。 到时候，从港口甩火腿去火车站，就有意思了。” 林深海不情不愿的起身，嫌弃的踢了一脚背篼，嘴里还在嘟囔。 “都怪老头子，没苦硬吃！” 林猴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背起大背篓，端着虎妞的小推车就下船，边走还不忘嘱咐。 “憨仔，回去的时候慢点。” “好的，大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接你们，还是在这里吗” 明明没多远的距离，憨仔扯开了嗓子喊，这个山坡坡上还神奇的发出回音。 “接个屁接，归期未定，估计得正月才回来。” 林深海在憨仔脑袋上拍了一把，“走了，记得去家里喂鸡，后院的小菜也扒来吃。 如果嫌弃进大院登记麻烦，就把鸡捉你们家去。 多余的杀了吃肉，这个节骨眼老实点，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大队长之位，权利还是很大的，对你以后收拾那几家的余孽，有利无弊。” “知道了，家里的事交给我！ 哥，你在车上，要看着孩子和嫂子。 现在拍花子多，漂亮的女人和孩子，都是他们的目标。” 憨仔眼里闪过离别的愁容。 林深海是他的定海神针，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这猛的一下分开，他很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