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用左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咔!” 导演那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一丝满意的喊声,如同冷水兜头泼下,瞬间浇熄了阿奇眼中那燃烧的、仿佛要将眼前“羔羊”生吞活剥的狂热火焰!灯光师默契地调亮了散光板,刺眼的白光取代了方才刻意营造的诡异昏黄。嘈杂的声音重新涌入耳朵——场务搬动道具的摩擦声,化妆师低语补妆的细碎声响,还有那个被他扼住“喉咙”、仍在微微发颤的女演员如释重负的急促呼吸。阿奇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深潜的海底被猛地拽回水面,耳膜鼓胀,心跳失速,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阿奇!绝了!刚才那个眼神,简直绝了!”饰演反派的男配凑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满眼都是对“演技”的由衷赞叹。“是啊奇哥,太传神了,真把那种疯魔劲儿演活了!”一个年轻的小助理递来矿泉水,语气里带着崇拜。“刚才真吓我一跳,我差点以为你真要掐死我呢。”扮演“羔羊”的女演员抚着脖颈,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是后怕半是钦佩。 阿奇脸上堆起模式化的、温和甚至带点谦逊的笑容,接过水低声说着“大家辛苦”、“都是对手演员带得好”之类的场面话。肌肉记忆般地应酬着,完美地将那个“小有名气”、“专演变态专业户”、“敬业可亲”的演员面具戴上。可他的内心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正在反复咀嚼一个令人不安的念头: 这到底是我‘演’得太投入,沉得太深,触碰到了人性底层的黑暗角落还是……那个疯子角色,不过是撬开了我早已锈死的囚笼,把我最真实的本性——那头嗜血的野兽——给彻底放了出来究竟……是那个‘疯子’的角色借了我的躯壳在演一场戏……还是我这个深藏不露的‘野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披着‘阿奇’这副温良恭俭让的人皮,在这个名为‘剧组’、‘影视城’、‘现实’的舞台上,精心扮演着一个叫‘正常’、‘演员’的角色呢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刺入他的灵魂,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扭曲的兴奋和……被理解的释然或许,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割裂。 “好了,各位辛苦!今天收工!明天继续!”导演的声音打断了这短暂的恭维和内心的混乱。 阿奇立刻换上一副疲惫又真诚的表情,和众人一一告别:“导演辛苦!大家辛苦了!明天见!” 当最后一个喧闹的声音消失在片场之外,阿奇脸上那属于“演员”的温和笑意瞬间敛去,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眼底深处一抹尚未完全冷却的、难以捉摸的幽光。他动作迅速地脱下那身被汗水浸透的戏服,换回自己普通的t恤牛仔裤,仿佛连同那身“变态”的皮囊也一并剥去。 工作结束了。现在,他要回到只属于他自己的‘王国’。那里,有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正等待着它唯一的观众,或者说……等待着他去亲手完成、享用最后一件‘艺术品’。 发动引擎,黑色的旧轿车融入影视城外迷离的霓虹夜色中。车窗外的繁华流光溢彩,却无法照亮车内那双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像刚才片场里那个“角色”的眼睛。目的地,是影视城外十几公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边缘,一栋孤零零的、拉着厚重窗帘、停着一辆老式冷藏厢式货车的独栋小院。 车子驶入小院侧门。阿奇下车,厚重的铁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熟悉的、冰冷的寂静包裹了他。 他走向那辆冷藏车,打开侧门,没有预想中的寒气外涌,只有一股被强行压抑在箱体内的、混合着消毒药水和……其它不可名状气息的沉闷味道。 他没有立刻去处理车里的“任务”,而是靠在冰冷的车身上,点燃了一支烟。尼古丁无法平息内心的悸动,反而像催化剂,点燃了他脑海中的画面,让那些被片场打断的思绪更加清晰地涌现——尤其是最后关掉灯光前那个即将被他“捕获”的女演员惊恐的眼神。 “你是我的了……”片场里那句台词,多么美妙而真实啊。 但这还不是当下能享用的正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放任自己的思绪沉入过去那些精心打磨“艺术品”的回忆里,像瘾君子贪婪地回味着每一帧让他灵魂为之震颤的画面: 阿雅(前年夏天):那是在一个闷热的夜晚散场后。她穿着一身扎眼到过分的大露背深v超短裙,鲜红的颜色像是流动的血液,下摆短得勉强盖住大腿根,走动间风光无限。那双踩在廉价黑色细带高跟凉鞋上的脚踝和小腿,线条健康紧实,有着阳光下暴晒出的迷人小麦色光泽。她微醺着走出ktv,走向漆黑的小巷深处……那裙子的后背开叉,深v的设计几乎要到尾椎骨……当时,她挣扎时,皮肤上全是汗,像涂了一层蜜糖…… 阿丽(去年春天):某个小网剧的杀青宴上。她像朵纯净的水仙,一身天蓝色的斜肩修身短裙,露出半边光滑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银白色的细高跟让她本就玲珑的身段更显婀娜。她肤白胜雪,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甜美得能融化人心。偏偏,她不习惯坐姿。在拥挤的酒吧卡座里,就那么双腿微分地坐下,对面的我,将她裙底那抹纯白得刺眼的蕾丝边缘,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幕的纯洁与诱惑……啧…… 阿涵(今年初寒冬):我的最爱!阿奇掐灭烟头,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回忆阿涵,总会触发他最深处的兴奋点。那是在一个颁奖礼的冷餐会外。她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银色吊带低胸晚礼裙!那布料……啧,薄得像层水银,紧裹着她那具堪称完美的身体! 脸型是有点长,但那线条清晰、如同天鹅般的颈项和肩膀!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那怒放的、饱满欲裂的双峰,几乎要将那可怜的绸缎撑到极限,深不可测的乳沟在波光粼粼的银色布料下若隐若现,勾魂夺魄。他记得后来用刀时(一个漂亮的、特制的解剖刀),那布料是如何在刀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像打开一件精美的礼物,露出内里更令人血脉偾张的……不! “啊!!”阿奇猛地仰头,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凸起来!他发出一声极低、却充满了痛苦挣扎和暴虐渴望的低吼!一只手死死按在冰冷的车厢铁皮上,试图汲取一丝理性来压制脑海中翻腾的、因为回忆而引发的、几乎要冲破皮囊的原始冲动! 不能想!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个冷藏箱里的“等待”,需要更冷静、更精密的操作。 他深深喘息,胸腔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该死的回忆里抽离,投向眼前的这辆冷藏车。里面,一个穿着墨绿色吊带衫、妆容精致、但脸上残留着凝固惊恐表情的年轻女孩(特征明显:刚做完的美甲颜色和阿奇记忆里某个街拍模特的风格一致),正安静地躺在预设好的空间里,等待着她的……‘归宿’,或者成为他新的……‘收藏品’。 她是第四个。 阿奇嘴角扯出一个冰冷、扭曲、带着病态满足感的笑容。他打开了冷藏车的后门锁。 “宝贝儿……”他低语,声线沙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宠溺与残忍的意味,“别急,我的‘独角戏’……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场。” 我是怎么得到你的呢阿奇的思绪被这个问题拉扯着,缓缓沉入回忆的深渊。 他的周围,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可以用手触摸。那几盏嵌在老旧墙皮里的路灯,像是风中残烛,苟延残喘地散发着昏黄的光。这些光线稀疏而微弱,仿佛被某种粘稠的物质过滤过,只能勉强在积灰的水泥地上投下几块模糊、摇晃的光斑。 然而,就在这吝啬而晦暗的光线中,却有一道奇异的景象吸引了阿奇的目光。那是过道中央,一个倚墙而立的年轻男人。他微微低着头,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在昏黄的光晕里显得格外清晰、明亮,甚至有些晃眼。 光影如同一只灵巧的手,巧妙地勾勒出他脸部深邃的轮廓。他的眉骨略高,眼窝因此而显得格外深刻。当他垂眸望来时,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扇形的、如同鸦羽般的阴影,掩映着一双眼眸。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那眼睛本身,宛如两片经过精心打磨的深色水晶,通体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其深邃程度,恰似宇宙中无尽的黑暗,然而在这黑暗的深处,却又似蕴含着整条璀璨的星河,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 她此刻正静静地站在离他不过两步远的地方,身体微微颤抖着。方才,她还被这全然陌生的环境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让人倍感不安的声响吓得浑身僵硬,仿佛肩头和脖颈都被上了一层厚厚的铁锈,难以动弹。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与他那低垂的眼帘交汇的一刹那,一切都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她的视线如同被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直直地撞进了那片深邃而纯净、明亮得能够折射出点点星子的“星河”之中。 刹那间,她仿佛陷入了一个短暂却极具蛊惑力的旋涡,无法自拔。一股奇异的魔力从他含笑的眼神中源源不断地弥散开来,如同一层无形的薄纱,悄无声息地将她紧紧包裹。 而她肩上原本紧绷的肌肉,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竟然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茫然无措,以及那种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慌乱,也像是被他的眼睛吸走了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