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帝国的“噪音”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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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泰拉，审判庭堡垒，同一间肃穆而压抑的汇报厅。气氛比之前侦察小队汇报时更加凝重，空气中仿佛凝结着冰霜与未散尽的硝烟味。高阶大审判官玛尔库斯索尔端坐在钢铁王座之上，他面前的全息投影中，正反复播放着一段经过严重干扰、充斥着绿色噪点和扭曲嚎叫的影像——那是从“坚定壁垒”哨站勉强抢救回来的、关于“噪音”袭击的片段记录。 影像旁边，是触目惊心的损失报告： 【“铁砧”哨站：通讯系统全面瘫痪，预计修复时间：未知。】 【人员损失：37%出现短期精神创伤，12%需长期心理干预，4%因试图攻击噪音源（自己的设备）而重伤。】 【设备损失：超过60%的精密仪器因信号过载永久性损坏。】 【威胁评估：该信号具备跨星际精准投送、无视常规防御、附带高强度认知污染及多重亚空间能量特性的能力。定性：极端危险，优先级：抹除。】 “先生们，”索尔大审判官的声音低沉，如同墓穴中回荡的钟声，“这就是我们面对的新敌人。不是泰伦的虫潮，不是混沌的军团，甚至不是绿皮通常的waaagh！……而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噪音’。一种将帝国的秩序、通讯乃至士兵的理智，都视为其‘表演’舞台的……亵渎性存在。” 他的独眼扫过下方肃立的几位高阶审判官，其中包括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专注的卡利斯塔斯。 “净化！必须彻底净化！”一位以激进和毫不妥协着称的审判官，代号“焚灭”，率先开口，他拳头砸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调动舰队！对格洛姆星实施灭绝令！不能再让这种污秽的信号污染帝国的疆域！每多存在一秒，都是对帝皇的亵渎！” “我同意焚灭审判官的观点。”另一位身形消瘦、眼神阴鸷的审判官，代号“鸦语”，声音沙哑地附和，“这种无法归类、无法防御的攻击方式太危险了。必须在其造成更大破坏前，用最彻底的手段根除。我们已经损失了一个哨站的战斗力，不能冒险。” 压力瞬间来到了卡利斯塔斯这边。作为“绿色笑剧”事件的直接负责人，他的处理方式将受到最严格的审视。 卡利斯塔斯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他刻意避开了索尔大审判官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独眼，将目光投向那份损失报告和仍在无声咆哮的绿色影像。 “尊敬的大审判官，各位同僚，”他的声音平稳，带着经过精心计算的冷静，“‘焚灭’与‘鸦语’审判官的担忧，我完全理解。格洛姆星的目标，确实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性。” 他话锋一转，指向了全息投影上那些被技术神甫艰难分离出来的、代表着不同混沌邪神能量的波动曲线。 “但是，请注意这些数据。色孽、恐虐、奸奇、纳垢……四大邪神的力量印记，清晰地混杂在那所谓的‘噪音’之中。这绝非一个普通兽人部落能够做到的。那个被称为‘吱嘎’的个体，以及它手中的古圣装置，是一个我们从未接触过的、能够吸引并利用混沌能量的……奇点。” 他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研究员般的好奇与审判官式的冷酷： “盲目地投下灭绝令，或许能暂时清除这个污染源，但我们也将永远失去理解它、解析它背后运作机制的机会。我们不知道它是如何吸引邪神‘注视’并获取‘打赏’的，不知道它的信号如何跨越星际并精准定位，更不知道……这种模式是否会被复制。” 他停顿了一下，让话语的重量沉淀下去。 “而现在，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卡利斯塔斯调出了刚刚截获的、关于“第一届格洛姆屁精赛车大奖赛”的征集令信息，“目标即将举办一场大规模、高调的活动。这必然会导致其能量活动加剧，与‘观众’的互动更加频繁，其社会结构、力量运作方式，都将暴露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他看向索尔，语气变得无比坚定： “我主张，暂缓执行灭绝令。转而进行最高级别的、全方位的持续监控。利用这次‘大奖赛’，收集关于这种新型威胁的完整数据链——它的能量来源、信号传输机制、与亚空间实体的互动模式、乃至其内部的社会动力学。只有充分了解敌人，我们才能制定出最有效、最彻底的净化策略，并防范未来可能出现的、类似的‘奇点’。” “监控收集数据”焚灭审判官嗤笑一声，“卡利斯塔斯，你是在拿帝国的安全做赌注！谁能保证在这‘监控’期间，那个绿皮不会搞出比‘坚定壁垒’事件更可怕的动静万一它下次把‘噪音’直接传到泰拉呢！” “风险确实存在。”卡利斯塔斯坦然承认，“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要了解它。被动地等待它下一次攻击，然后疲于奔命地处理后果，绝非上策。主动观察，掌握其行为模式，才能在它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前，精准地掐灭源头。” 他微微躬身，向索尔行礼：“大审判官阁下，我请求给予我更多时间，利用这次‘大奖赛’的机会，完成对‘绿色笑剧’的数据采集与分析。我愿以我的职位和荣誉担保，一旦发现其威胁等级超出可控范围，或出现向帝国核心区域传播的迹象，我将第一时间申请并执行净化程序。” 汇报厅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沉思者阵列低沉的嗡鸣和全息影像中扭曲的绿色噪音在无声地咆哮。 索尔大审判官的目光在卡利斯塔斯坚定（且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又扫过焚灭和鸦语不满的神情。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审判官卡利斯塔斯的分析，有其价值。盲目的毁灭，确实可能让我们失去洞察更大威胁的机会。” 焚灭审判官还想说什么，被索尔抬手制止。 “准予你所请，卡利斯塔斯。”索尔沉声道，“‘绿色笑剧’事件，由你继续全权负责。授予你调用‘奥米茄’级监控阵列的权限。对格洛姆星实施不间断、多维度监控。我要看到详实的数据报告，以及……明确的净化方案时间表。” 他顿了顿，独眼中寒光一闪： “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事态失控，或者你的判断出现任何偏差……你知道后果。” “明白！感谢您的信任，大审判官阁下！”卡利斯塔斯深深行礼，掩藏在袍袖下的手指，因激动（或是别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当他退出汇报厅时，他知道，自己不仅为帝国争取到了一个了解未知威胁的机会，也为自己……争取到了继续以 “迷茫的帝皇之剑” 的身份，“深入”观察那场注定混乱疯狂的“大奖赛”的许可。 帝国的目光，尽管充满警惕与杀意，却已被动地、牢牢锁定在了那颗不起眼的垃圾星球上。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星空中，另一道目光，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也投向了格洛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