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异端警报响彻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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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泰拉，帝国皇宫的阴影深处，某座终日被熏香、低语诵经声及数据板嗡鸣笼罩的审判庭堡垒。 厚重的黑曜石大门上铭刻着帝国的天鹰徽记与驱逐邪恶的祷文，门内，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仅有伺服颅骨眼眶中闪烁的红光与无数数据屏幕的冷光提供照明，映照出墙壁上悬挂的、象征人类之敌的扭曲标本与异形残骸。 一间极度宽敞、挑高惊人的汇报厅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高阶大审判官玛尔库斯索尔，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如同花岗岩雕刻般坚硬、身披厚重黑色长袍的老者，端坐在厅堂尽头的钢铁王座之上。他仅存的独眼，此刻正扫视着下方单膝跪地的侦察小队队长——铁砧，以及旁边垂首站立、身体微微发抖的技术兵卡夫。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臭氧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气味。 “……综上所述，尊敬的大审判官阁下，”铁砧的声音透过头盔的扬声器传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尽可能用最简洁、最符合军事报告格式的语言，复述了在格洛姆星遭遇的一切，“目标个体，一个自称‘吱嘎’的兽人技术小子，其行为模式完全无法用现有异形数据库解释。它拥有一件强大的未知装置，能将我们的所有军事行动……曲解为某种‘表演’，并受到大量亚空间实体的……‘围观’。” 他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常规武器，包括爆矢枪与破片地雷，均无法有效杀伤。目标具备……快速切换类型的灵能防护能力。最终，因弹药耗尽且无法达成侦察目的，小队被迫……撤退。” 汇报完毕，铁砧深深地低下头，等待着雷霆般的斥责甚至更可怕的裁决。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从未有过如此狼狈、如此……荒诞的失败。 厅内一片死寂。只有伺服颅骨转动时细微的齿轮声和技术兵卡夫因为紧张而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大审判官索尔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砸在金属地板上： “将帝国的武力……视为‘烟火秀’将纪律严明的侦察行动……解读为‘抽象派艺术’铁砧队长，你可知，你的这份报告，听起来更像是一出拙劣的、被混沌腐蚀了心智的疯子的呓语” 铁砧的身体微微一颤：“阁下，我以帝皇之名起誓，我所陈述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和我的小队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技术兵卡夫的能量读数记录可以作证！” 索尔的目光转向技术兵卡夫。卡夫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无形的巨兽盯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他颤抖着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数据板高高举起，一个伺服颅骨飞下，用探针接入数据板。 瞬间，庞大的、混乱的数据流被投射到大厅中央的全息影像中。那剧烈跳动、混合着物理能量、亚空间波动以及无数难以识别意念纠缠的能量曲线，那代表着“围观”意念的、如同背景噪音般庞大而活跃的灵能信号……无一不在诉说着铁砧报告的真实性与事件的异常性。 尤其是最后那段，代表“色孽”的粉色灵能与代表“恐虐”的血色灵能先后出现并产生效果的峰值记录，让索尔那岩石般的面容也微微抽动了一下。 “四神……的关注”他低声自语，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一个能同时引起混沌四神“兴趣”，并将其力量以某种“打赏”形式投射的兽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异形威胁的范畴。 “不仅如此，大审判官阁下，”卡夫鼓起勇气，声音发尖，“我们……我们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被无数‘目光’注视的感觉。那不是错觉，扫描仪确认了，有大量微弱的、来源不明的灵能信号附着在那个装置发出的能量场上，就像……就像无数观众通过一个窗口在观看……” “窗口”索尔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是……是的，阁下。那个装置，更像是一个……一个信号中转站，或者说，一个面向亚空间和未知领域的……‘直播窗口’。” “直播……窗口……”索尔重复着这个陌生而亵渎的词汇，他花白的眉毛紧紧锁起。他挥了挥手，示意铁砧和卡夫退下。 两人如蒙大赦，行礼后迅速退出大厅，沉重的石门在他们身后关闭，隔绝了内外。 大厅内只剩下索尔，以及侍立在一旁、如同影子般的几位低阶审判官和技术神甫。 “你们都听到了。”索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一个兽人。一个拿着古圣遗物的兽人。一个将战争当作戏剧表演、并能吸引混沌邪神和无数亚空间实体‘打赏’与‘围观’的兽人。” 他顿了顿，独眼中燃烧起冰冷的火焰。 “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异形剿灭任务。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优先级的、灵能污染事件。那个所谓的‘直播间’，是一个正在不断扩散的、扭曲现实与认知的毒瘤！它嘲弄帝国的威严，亵渎战争的本质，甚至……可能成为一种腐蚀意志、滋生异端的新型瘟疫！”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审判官，最终，定格在一位站在阴影边缘、身形挺拔、面容刚毅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欲的年轻审判官身上。 “审判官卡利斯塔斯。” 被点名的审判官立刻踏前一步，右手握拳置于左胸，行天鹰礼。“聆听您的意志，大审判官阁下。” “你曾处理过数起与异形科技和亚空间现象相关的复杂案件，表现……尚可。”索尔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我任命你全权负责处理代号‘绿色笑剧’的污染事件。授予你七级净化权限。调动你所需的一切资源——智库馆的灵能者，机械教的专家，甚至……寂静修女小队，如果需要的话。” 卡利斯塔斯的心脏猛地一跳。七级净化权限！这通常是对待一个叛乱星系或者确认被混沌深度渗透的世界时才动用的权限！而目标，仅仅是一个兽人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沉声应道：“明白，阁下。我将追查此异端之源，直至将其彻底净化。” “不要掉以轻心，卡利斯塔斯。”索尔的声音带着警告，“这份报告里的荒诞，恰恰说明了其威胁的诡异与未知。那个兽人，以及它背后的‘观众’，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你的首要任务，是彻底解析那个‘直播’信号的本质、来源及其影响范围。在找到确切的净化方法前，监视，记录，分析。” “是！”卡利斯塔斯再次行礼，眼中闪烁着使命感的火焰，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对报告中描述的那种“扭曲认知”力量的好奇。 “去吧。”索尔挥了挥手，“帝皇注视着你。不要让……‘娱乐’，玷污了你的判断。” 卡利斯塔斯转身，黑色的长袍下摆在冰冷的地面上划出决然的弧线，大步离开了汇报厅。他需要立刻前往监控中心，调取所有关于格洛姆星和那个异常信号的数据。 他并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不仅仅是一堆冰冷的数据和能量读数，而是一个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绿色的、吵闹的、充满致命吸引力的……深渊。 他更不知道，在他内心深处，一个被他视为软弱和动摇的、微小的角落，正在隐隐期待着，亲眼“见证”一下那份报告中描述的、不可思议的“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