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艰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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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 王风抬头看了眼训练场那边,果然,三班的十个人都在练习刺杀,手里都拿着绑了红带子的木枪。 “这是红缨枪吗” “哟,你这个愣头青还懂这个” 徐丰收又开始叨叨。 王风眉头微皱,对这个老兵油子的碎嘴有点不爽。 以前在别的部队待过的人,都知道这老一套,但这人实在话太多。 刘正笑着说:“是红缨枪没错。” 王风接着问:“班长,你们训练的时候,怎么从没叫过我这一周我天天在屋子里睡大觉,也没人叫一声。” 他心里其实挺纳闷的。 自己这是加入八路军了吗 刘正和徐丰收也在纳闷。 自从那天大会上被团长叫醒后,这三愣子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整天傻笑,见人就笑不说话,连句话都说不囫囵。 排长钱大同当时下了命令:“三愣子脑子有问题,别按正常战士对待。平时让他自由活动就行,就当是部队替老乡养了个傻儿子。” 所以三班其他人训练时,没人叫王风。 他也乐得清闲,天天睡觉,成了大家嘴里的憨宝。 直到王风穿过来,这几天的变化,才让刘正他们起了疑心。 刘正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开口,徐丰收就直多了,直接问:“三愣子,你最近脑袋瓜子是不是开窍了咋突然变聪明了你是不是不傻了” 王风一脸无语。 他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怀疑。 一个长期被当作傻子的人,哪怕有点小变化,身边人也会觉得奇怪。 他早准备好了说法:“班长,我之前碰上个算命的,他说我命里有点傻气,但只要参军锻炼锻炼,脑子就能开窍,就不傻了。” 这番荒诞不经的说法,别说别人,就连王风自己都觉得有点滑稽。 他这是明摆着把别人当成傻子来糊弄! 可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猜测还真没错。 不只是他农村里那些上年纪的长辈容易被这种话术带偏,就连眼前的刘正等人,也对此信以为真,满脸惊讶地感叹: “世上还真有这种事” 刘正回过神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小时候家里也找过算命先生,这东西啊,还真不好说,有时候准得离谱。” 徐丰收绕着王风转了几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我说你这傻子,最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原来是开窍了!我懂了,你爹死活要把你弄进部队,原来是盼着你能转运呢!” 王风一时语塞,只能尴尬一笑。 这种事情,他也只能靠装傻糊弄过去。 毕竟,魂穿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 就连他自己,半夜醒来时,不也经常狠狠抽自己两下,嘴里直嚷“见鬼”吗 那些小说里写的,一穿越就立刻清醒过来,坦然接受一切,然后靠着前世记忆一路逆袭的情节,王风觉得,完全是胡扯! 他自认心理素质过硬,前世经历的那些磨难,早就把他锤炼成了一个冷静沉稳的人。 即便如此,他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自己魂穿这个现实。 再三权衡之下,王风决定,既然改变不了命运,那就只能顺势而为。 当务之急,就是解释自己前后的变化。 这件事他没有迟疑,哪怕是瞎编,也得让身边人接受这个“新”的自己。 总不能天天装傻充愣地活着吧 那也太憋屈了。 再者,王风从来就不是个软弱的人。 他一直信奉一句话:“只要没死,就拼命干!” 前世如此,今生依旧如此。 所以他索性直接对刘正说了个大概。 幸运的是,这两位战友还真不难糊弄,尤其是徐丰收,还帮他把老爹硬要把自己送进部队的理由,解释得合情合理。 这么一来,原本漏洞百出的说辞,竟然显得有鼻子有眼了。 有一瞬间,连王风自己都有点信了。 刘正盯着王风那副憨厚的笑容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异样,便放下心来,笑着说道:“三愣子,恭喜你开窍了,这是好事啊!” “谢谢班长!” 王风对这位宽厚的班长印象不错,既然对方以礼相待,他自然也报以真诚。 至于徐丰收,嘴巴还是那么损,哪怕才认识一周,王风已经领教过不少。 果不其然,狗嘴里,还真吐不出象牙。 老徐笑呵呵地问:“哎,大傻子现在变聪明了,你说说,我们以后是继续叫你大傻子,还是改口叫你三愣子” 王风撇了撇嘴,说:“副班长你高兴就好。” 他特意把“副”字咬得清楚。 其实他这算是多此一举了。 换作后世,称呼里带“副”的,往往会被直接略过那个“副”字,否则反倒显得不尊重。 比如“副经理”,见面都得喊“经理”,这是礼节,也是职场上的潜规则。 但这支队伍里的战士们单纯得很,副职就是副职,正职才是正职,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像徐丰收,不熟的人平时叫他“徐副班长”,熟的就直接喊“老徐”。 所以王风强调的那个“副”字,压根没人当回事。 “那就叫你三愣子吧!脑子开窍了嘛,不傻了。” 老徐说得理直气壮。 王风心里嘀咕:三愣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嘴上却说:“徐副班长开心就行。” 老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时,班长刘正冲远处还在训练的战士们喊道:“同志们,休息吧!今天早上的训练结束了。” 王风望过去,数了数,加上自己,三班一共十二人。 哇,竟然是个满编班。 他听刘正提过,新一团的编制并不完整。 全团虽然有三个营,但只有一营是真正的三个连。 据说一营长张大彪是团长的老人,跟得早,所以编制给得足。 可就算这样,张大彪手下的连队也不是满编的。 整个新一团加起来不到一千人,还是最近招了新兵才凑起来的。 三班之所以满编,是因为刚来了五个新兵。 王风是其中一个,其他四个他还没记住名字。 好像有个叫许敬友的矮个子,还有一个憨憨的叫朱大志,剩下的,他也没怎么上心,这些天光想着理清自己的事情了。 迎面走来的十个战士看着都很年轻。 这也不奇怪,八路军招兵是有年龄门槛的,年纪太大的不要。 年纪轻的,就算眼下不出彩,以后也还有机会立功,不至于一辈子只是个普通战士。 很显然,这十个人都不是老兵。 三班里只有两个人年纪大些,一个是班长刘正,另一个就是副班长老徐。 听说老徐已经快四十了。 王风听说之后心里还鄙视了一下:都快四十了,还在当副班长,真是没点出息。 王风天生傲气,这或许是他前世带来的习性。 对徐丰收,他一向言语随意,少有敬意,哪怕对方是个真正经历过战火的老兵。 三班除了五个新兵外,还有五个相对资深的战士,王风只跟包太平有些交情。 倒不是多熟,纯粹是这个名字太有冲击力——“包太平”,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笑。 他心想,这得是怎样的父母,才敢给儿子起这么大的愿。 包太平人很实在,平时总带着一口白牙的笑容,看上去憨厚又真诚。 前几天王风没鞋穿,顺手拿了包太平的草鞋。下午再见到他时,这家伙正赤着脚在挑菜,原来那是他唯一的鞋子。 王风把沾满泥的破鞋还给他,说:“给你,靠,穿着硌脚!” 说完转身就走,觉得自己挺讲义气。 结果包太平在后面追了上来,一边喘气一边笑:“三愣子同志,你穿吧!你光着脚嘞!” 王风彻底无语。 这人简直了,太实在,实在得让人招架不住。 作为新兵,王风对三班不了解,对整个新一团也陌生得很。 他所谓的熟悉,不过是前世从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画面。 真实情况如何,他心里没数。 他决定亲自去看看、去了解。 这一世的起点,不能马虎对待。 上午训练结束,几杆红缨枪随意扔在光秃秃的场地上。 这个阶段的新一团,还没频繁和鬼子正面交火,处于游击状态,只要没人主动惹事,鬼子也懒得动手。 新一团这才换来几天难得的清静。 王风捡起一支红缨枪,仔细端详。 白蜡木做的枪杆握在手里很顺手,柔韧又有弹性。 铁制的枪头紧紧包住木杆,红色缨穗随风轻摆。 听说这红色是为了混着敌人鲜血一起飘,能吓退敌人,也能鼓舞士气。 但王风心里却五味杂陈。 都这个年代了,八路军还在苦练红缨枪。 热兵器时代,冷兵器终究是鸡肋。 就算你武艺再高,冲上去又如何 敌人一梭子子弹打过来,再厉害的高手也只能倒下。 这不是勇气能解决的问题。 正当他拿着枪比划时,班长刘正走了过来,问:“三愣子,在干啥” “看红缨枪呢。” “喜欢这个这可是个宝贝,不少小鬼子就是被它撂倒的,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结实耐用。你现在也开窍了,要是想学,明天就跟其他同志一块来练。” 王风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红缨枪,轻轻踢了一下,苦笑说:“班长,学这个恐怕没太大用,面对鬼子的机枪大炮,咱们的红缨枪,就像小孩子拿的玩具一样,根本派不上用场,只会白白送命。” 刘正一时还适应不了王风这番“开窍”的话。 他习惯了那些一心只想杀敌的战士,还从没见过刚来的新兵对红缨枪这般不屑一顾。 他叹口气,眼神有些飘远。 “三愣子,你说得没错,红缨枪确实比不上鬼子的机枪。我还记得那次伏击战,几十个战士举着红缨枪往前冲,结果眨眼工夫就被鬼子三挺机枪扫倒,一个都没能活下来。那可都是队伍里练过武、有身手的好手……” 刘正回过神,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可咱们的武器太少,好几个战士才分得上一支土枪。红缨枪这种威力大、能顶事的老家伙,关键时刻还是能救命的。那次拼刺刀,要不是我手上红缨枪够长,哪能戳穿那几个小鬼子!老祖宗讲‘一寸长一寸强’,真不是吹的。你要知道,咱们有些战士连一把像样的镰刀都分不到!” 王风沉默了。 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这是一段艰苦的岁月。 那些在战场上拼命的人,哪怕手里什么都没有,也从未放弃过与敌人死战的勇气。 这份精神,不该被轻视,更不该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