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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瑶开口，程昱已经抢先说道：“沈瑶是我邀请的，她对商业很有见解。” “哦——” 林妍故意拖长了音调，嘴角撇了撇。 那股大小姐的傲慢劲儿藏都藏不住，“学生嘛，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听听理论，纸上谈兵罢了。” 她说完，立刻又转向程卫东，声音变得又甜又脆：“程叔叔，刚才王董事还在那边找您呢，说是有个重要的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看人下菜碟，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脸色！ 话术高明又恶毒！ 显示她和程家父子的亲近，又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沈瑶和程卫东的交流，同时还暗示沈瑶不过是个外人，别在这耽误正事。 程卫东点点头，显然，王董事的事更重要。 “失陪了。” 他转向沈瑶，语气倒是客气，“沈同学，有机会再聊。” 说完，他便在林妍的“护送”下，走向了另一群人。 程昱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略带歉意地看着沈瑶：“抱歉啊，妍妍就这个脾气，被家里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 沈瑶露出一个完美的、毫无芥蒂的微笑，“林小姐说得也对，我确实缺乏实践经验，还需要多学习。” 她越是大度，就越显得林妍小家子气。 人都是对比出来的，有时候不是你多优秀，只是有同行的衬托！ “她懂什么！” 程昱立刻反驳，还怕她不信，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 温热的气息吹得沈瑶耳廓发痒，“我爸那个人，轻易不夸人的。 他刚才明显很欣赏你，很少见他对一个年轻人这么有耐心。” 沈瑶心中一浪高过一浪的喜悦被她死死压住，脸上只露出一点点受宠若惊的羞涩：“程叔叔是长辈，见多识广。 能跟他交流几句，是我的荣幸。” 看她这副模样，程昱眼里的怜爱更深了。 男人都有一种保护欲，林妍这种咄咄逼人的性格，反倒会将程昱的保护欲磨掉！ 论坛后半程是分组讨论。 沈瑶被分到了一个关于新兴市场消费趋势的小组。 组里有几位上市公司的市场总监，还有一位知名的经济学教授。 一群社会精英里面，沈瑶这个所谓的黄毛丫头，没有表现得位卑言轻！ 起初，那几位高管对她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并没太在意，只当是哪家关系户进来见世面的。 但当讨论到东南亚电商市场的本土化支付问题时，沈瑶仅仅是根据自己看过的几份研究报告，逻辑清晰地发表了三点看法，立刻就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话不长，但都切中要害，引用的数据和案例精准无比！ 几位漫不经心的高管，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轻视，到惊讶，再到由衷的尊重！ 讨论结束，已是傍晚。 沈瑶在会场门口等程昱，远远看到他和父亲以及几位一看就身份不凡的嘉宾边走边谈，似乎在送客。 她很知趣地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站在大理石柱旁，耐心等待。 “今天表现不错。” 一个干练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瑶回头，看到一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女性。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白色裤装，眼神锐利，气场强大。 “谢谢您的夸奖。请问您是” “林雯，程氏集团的hr总监。” 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简洁地印着她的名字和职位。 沈瑶立刻双手接过，态度恭敬：“林总监您好，我是沈瑶，清北经管学院的在读学生。 您过奖了，在场的都是社会精英，我只是班门弄斧。” “不必谦虚。” 林雯的眼神别有深意地，在她和远处程昱的身影之间打了个转，“程总很少这么直白地夸一个年轻人。” 她顿了顿，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更别说，是夸自己儿子的潜在女朋友了。” 轰的一声。 沈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敲了一下！ 但她久经训练的表情管理系统，在0.1秒内就接管了她的脸。 “您误会了，”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点点不好意思，“我和程昱只是同学。” 林雯笑了笑，那笑容里全是“我懂的”意味。 她没有再戳破，只是收回名片夹，留下一句更具分量的话：“有机会，可以来我们集团的战略部实习。 我觉得你...很合适。” 说完，便转身，踩着高跟鞋利落地离开了。 留下沈瑶一个人，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 “抱歉，久等了！” 程昱终于脱身，快步跑了过来，“我爸非要拉着我认识几个人，甩都甩不掉。” “应该的。” 沈瑶已经恢复了平静，体贴地笑笑，“收获很大吧” “还行。” 程昱显然没那么有耐心，他自然地接过沈瑶的手包，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饿坏了吧走，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沈瑶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偏头想了一下。 她可以选一家人均上千的法餐，来彰显自己的品味。 但她没有，表现得跟捞女一般，只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如果不麻烦的话，学校东门附近新开了一家滇南菜，据说味道还不错。” 她轻声说。 一家人均不到两百的餐厅。 选择聪明而又体贴。 果然，程昱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车子平稳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程昱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好看的眉峰瞬间蹙起，滑下了接听键，语气还算耐心：“妍妍，什么事” 沈瑶假装低头看手机，实则耳朵竖得像兔子！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昱的耐心迅速消耗殆尽。 “不行，我已经答应送沈瑶回学校了，你自己打车吧... 地址发给我有什么用我也过不去... 别闹了，我这边开车呢，明天再说！” 他的语气，从耐心，到无奈，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啪”地一声，他挂断了电话，重重叹了口气。 “林妍，”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非要我送她回家。” 沈瑶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着他，轻声问：“那...你要去吗” “当然不去！” 程昱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我已经答应先送你了。” 沈瑶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程昱开始明确地、当着她的面，拒绝林妍。 天平，正在向她这边倾斜！ 回到学校宿舍楼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程昱坚持送她到楼门口，临别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她。 “对了，沈瑶。” “嗯” “我爸...他月底要去一趟法国，考察几个红酒庄园的收购项目，还有房地产相关的项目。” 程昱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光，“他想找个懂点法语的人，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翻译和随行事务。 我...我就跟他提了你...” 沈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心脏擂鼓般狂跳。 法国！ 和程卫东！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比参加一百次商业论坛，更能拉近她和程家核心的距离！ 在程氏掌门人身边被时刻观察！ 沈瑶脸上流露出的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确定。 “我的法语...只是初级水平，应付日常对话还行，商务场合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她谦虚地推辞，把姿态放得很低。 “他说足够了，主要是些生活上的简单交流，商务谈判有专业的团队。” 程昱的语气里满是期待，“你...有兴趣吗 全程所有费用都由公司承担，就当是一次短期的实习。” 沈瑶的内心早已欣喜若狂，但说出口的话，依然平静又克制。 “如果程叔叔不嫌弃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太好了！” 程昱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阳光又帅气，“我明天确定了行程就发给你！” 目送程昱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沈瑶才转身，走进宿舍楼。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无法抑制，脸上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她推开寝室的门。 一股压抑的抽泣声和安慰声立刻传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沈瑶将手包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舍友李梦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说：“还能怎么着，张悦呗！ 她那个谈了三个月的男朋友，劈腿了，跟外语学院的学妹去酒店开房，被她朋友当场抓包！” 另一个舍友补充道：“最气人的是，那个学妹还发朋友圈炫耀新买的包，背景就是酒店的床！” 沈瑶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个趴在桌子上，哭得妆都花了，眼线混着睫毛膏，在脸上冲出两道黑色小河的张悦。 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廉价的情感纠纷，于她而言，不过是背景音里的噪音。 普通女大学生的眼泪和情伤，早已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面色如常地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无视了身后的哭哭啼啼，径直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字： 法国商务礼仪、红酒品鉴入门、常用商务法语一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