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茶楼“听课”与墨老鬼的“实战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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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新行头的小包子（莫小草），对着屋里那面模糊的铜镜照了又照。月白色的“月华锦”衣裙果然不凡，料子丝滑贴身，行动间有微光流转，衬得她原本有些黄瘦的小脸都白皙了几分，配上那根朴实无华的“清心木簪”，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还真有几分“略有资质的清秀小修”的模样，与之前那个土里土气的小村姑判若两人。 “嗯，马马虎虎，总算能见人了。”墨老鬼（莫老）打量着她，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点评道，“记住，这身行头，是你‘人设’的一部分。月华锦不算顶好，但也不是寻常散修穿得起的，暗示你有点小机缘。清心木簪低调实用，符合你‘努力但资质平平’的设定。走路时背挺直点，别总缩着脖子，但眼神要带点好奇和怯生，看人时别直勾勾的，要快速扫过然后低下头，显得没见识又怕生。” 小包子赶紧按照师父的指点调整姿态，努力做出一种“我虽然穿得还行但其实很心虚”的感觉，感觉脸部肌肉都快抽筋了。【当骗子好难！比修炼还累！】 煤球蹲在窗台上，歪着小脑袋看着“改头换面”的小包子，黑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好奇，然后它突然转过身，撅起屁股，努力想看看自己后背的毛有没有乱，可惜脖子太短够不着，急得“咕啾咕啾”直叫，仿佛在说：【我呢我呢我也要换新行头！】 逗得小包子差点破功笑出来。 “别嬉皮笑脸！”墨老鬼板着脸呵斥，“形似只是第一步，神似才是关键。走，带你去个地方，实战演练。” 片刻后，师徒二人来到了流云仙城西区一家名为“清心居”的茶楼。这家茶楼档次中等，客人多是些低中阶的散修和小家族子弟，价格适中，环境清雅，是打听消息、交流见闻的好去处，也适合“莫小草”这种“初来乍到、想见世面”的修士出现。 墨老鬼找了个靠窗的僻静角落坐下，只要了一壶最便宜的“清心茶”，便闭目养神，仿佛真是带孙女来歇脚的普通老修。小包子则按照师父事先的吩咐，扮演一个对周围充满好奇又有些拘谨的少女，小口抿着寡淡的茶水，耳朵却竖得老高，努力捕捉着大堂里的各种交谈声。 “听说了吗前几日城外黑风涧有异宝出世，光华冲天，引得好几拨人争夺，据说死了不少人！” “切，什么异宝，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虚！真要是有宝贝，流云剑宗的大能早就出手了，轮得到我们” “王兄，你家族这次有几人参加选拔我那侄儿运气不好，抽签遇到了李家那个小煞星，三招就败下阵来……” “唉，散修难混啊！好不容易攒点灵石想买颗‘培元丹’，万宝楼又涨价了！” “最近都小心点，听说城南来了几个生面孔，手段狠辣，专挑落单的修士下手……” 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抱怨、吹嘘、提醒混杂在一起，充斥着茶楼。小包子听得眼花缭乱，感觉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这时，墨老鬼的传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如同最冷静的导师：“左前方第三桌，那个穿蓝衫、夸夸其谈的胖子，注意听。” 小包子精神一振，悄悄将注意力集中过去。那胖子正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如何“智取”一头一阶妖兽的经历，语气夸张，细节经不起推敲，周围几人明显在敷衍附和。 “看出什么了”墨老鬼问。 小包子想了想，传音回道：“他在吹牛说的好像很厉害，但漏洞百出。” “嗯，眼力有长进。”墨老鬼淡淡道，“但不止如此。你看他腰间的储物袋，鼓鼓囊囊，但系口的丝线却是最普通的麻绳，与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水云缎’法衣极不匹配。还有，他说话时眼神闪烁，右手总是不自觉地摩挲左手拇指上的一个铁戒指，那是心虚和炫耀并存的表现。此人要么是暴发户，袋里装的多是廉价杂物充门面；要么，那储物袋和戒指本身就有问题，可能是赃物，或者……是诱饵。” 小包子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心中对师父的观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再看你右手边靠墙那桌，独坐的那个灰衣人。”墨老鬼继续指点。 小包子悄悄瞥去，那是个面容普通、气息内敛、看似在安静品茶的中年男子，修为在炼气八层左右，毫不起眼。 “他有什么问题”小包子没看出特别。 “问题就在于他太普通，太安静。”墨老鬼道，“茶楼是消息集散地，他独自一人，却不听不闻，只是慢悠悠喝茶，眼神看似放空，实则余光始终扫视着门口和几个关键位置。他放在桌下的左手，指节有厚茧，是长期练习某种手上功夫所致。衣领边缘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暗红色粉末，是‘赤血砂’，常用于追踪和短时间激发潜能的药物。此人，是个老江湖，很可能是在等人，或者……在挑选目标。” 小包子听得背后发凉，若不是师父指点，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现在，抬头，看二楼楼梯口刚下来那对主仆。”墨老鬼声音微凝。 小包子依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容貌娇美、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傲气的少女，在一位气息沉稳、目光锐利的老妪护卫下，正从二楼雅间下来。少女腰间挂着一枚灵气盎然的凤凰玉佩，手腕上戴着一个镶嵌着各色灵珠的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少女出身不凡，修为炼气六层，护卫是筑基初期。但你看她步伐虚浮，气息略有浮躁，显然是靠丹药堆砌的修为。她下来时，眼神扫过大堂，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一丝厌倦。这类人，是上好的‘肥羊’，家境丰厚，心思相对简单，爱面子，容易受激将法，也容易对‘新奇有趣’又‘看似无害’的人和事产生兴趣。”墨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算计，“你的‘人设’，正好可以引起她的注意。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护卫警惕性很高。记住她的特征即可。” 小包子暗暗记下，感觉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察言观色里有这么多学问！ 就在这时，煤球突然在小包子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小鼻子使劲朝着斜对面一个角落的方向抽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带着警惕和一丝渴望的“咕啾”声。 墨老鬼眼神一眯：“煤球有反应那个方向……有什么” 小包子顺着煤球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角落阴影里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面前只放着一杯清水，气息若有若无，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非常不起眼。 “师父，那人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小包子没感觉出异常。 墨老鬼沉默片刻，传音道：“不，煤球的感觉不会错。此人隐匿功夫极高，连我都差点忽略。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死寂中透着一丝精纯的阴气，但又与鬼修不同。他面前那杯水，水面波纹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这是个高手，而且来路不正，尽量避开。” 小包子心中一凛，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一堂生动的“江湖识人”课，在清心居这方小小的茶楼里悄然进行。墨老鬼通过一个个鲜活的例子，向小包子灌输着修仙界的生存法则：如何通过细微之处判断他人身份、意图、强弱、虚实；如何利用环境伪装自己；如何发现潜在的危险和机会。 小包子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得以往模糊的世界变得清晰了许多。原来，与人打交道，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甚至比修炼更考验心智。 一壶茶喝完，墨老鬼站起身：“今日到此为止。回去好好消化。明日，我们去‘流云坊市’逛逛，那里‘鱼’更多，水更浑，正是你练手的好地方。” 小包子连忙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师父这是要带她进入真正的“实战”阶段了。而那个黄衣少女，那个黑袍人，还有茶楼里形形色色的修士，或许都将成为她“成长”路上的磨刀石……或者，是师父计划中的棋子。 煤球则对茶楼里提供的、免费赠送的一小碟灵瓜子产生了浓厚兴趣，趁小包子不注意，偷偷用爪子扒拉了几颗塞进腮帮子，鼓着个小脸，心满意足地“咕啾”一声。【听课好无聊，还是瓜子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