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狐假虎威，智取“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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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到手，墨老鬼并未急于行动，反而将其妥善藏匿，一连数日，师徒二人深居简出，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小包子起初还有些忐忑，但见师父气定神闲，每日只是打坐调息，或是考较她那点微末的修炼进度，便也渐渐安下心来，只是每日带着煤球外出采购食物时，格外留心周围的动静。 果然，坊间开始流传一些小道消息。先是说刘老道和贾掌柜不知得罪了哪路高人，铺子接连几日都未正常开张，两人更是面色憔悴，如同惊弓之鸟。接着又有传言，说黑虎帮的人似乎对某单“生意”极为不满，差点在贾掌柜的后院动起手来，最后还是贾掌柜赔了一大笔灵石才算了事。种种迹象表明，丢失的账本如同悬在刘、贾二人头顶的利剑，让他们寝食难安。 这天傍晚，墨老鬼将小包子叫到跟前，慢悠悠地道：“火候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小包子精神一振：“师父，我们要去……摊牌吗” “摊牌那是莽夫所为。”墨老鬼嗤笑一声，“我们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封口费’送上门来。” 他详细交代了下一步计划。这次，他不再让小包子抛头露面，而是动用了之前通过钱满贯搭上的一条隐秘关系——一位擅长易容、精通市井门道的散修，人称“千面郎君”李三。此人是钱满贯的远房表亲，专接些打探消息、扮演角色的灰色活计，信誉尚可。 翌日清晨，一位衣着体面、面容精明、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修士，摇着一把折扇，踱着方步走进了贾掌柜那间依旧半掩着门的铺子。此人正是易容后的李三，此刻他扮演的角色，是城中大商号“百药斋”的一位外事管事。 “贾掌柜，久仰久仰。”李三拱了拱手，笑容可掬，眼神却带着几分审视，“在下姓李，百药斋管事。听闻掌柜的门路广，有些……特别的货品渠道”他话语含糊，意有所指。 贾掌柜本就心神不宁，见来人气度不凡，又提及“百药斋”和“特别渠道”，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连忙将李三请进内室奉茶。 李三品着茶，东拉西扯，从药材行情说到仙门动态，就是不提正事。贾掌柜如坐针毡，几次想探口风，都被李三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直到一壶茶见底，李三才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对了，贾掌柜，听说前几日，贵铺似乎出了点小麻烦好像……丢了什么要紧物事” 贾掌柜手一抖，茶杯差点摔在地上，脸色瞬间煞白，强笑道：“李管事说笑了，哪、哪有什么麻烦……” “哦”李三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贾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百药斋消息还算灵通。听说，你不光丢了东西，好像还得罪了人有人放出风来，说要让你在这望仙城……再无立足之地啊。”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贾掌柜额头冷汗直冒，腿都软了。他此刻已完全相信，眼前这位“李管事”就是那幕后高人派来“了事”的！“李、李管事！您可要救救我啊！那、那东西真不是我故意弄丢的！是、是遭了贼啊！” “是不是贼，不重要。”李三摆摆手，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重要的是，丢了东西，就得承担责任。尤其是……有些东西，见不得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贾掌柜一眼。 贾掌柜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李管事，您行行好！需要多少灵石，您开个价！只求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他此刻只想破财消灾。 李三故作沉吟，半晌才道：“贾掌柜，你我本无冤无仇。只是上头吩咐下来，我也难做。这样吧，我看你也是诚心悔过。五千下品灵石，我替你向上头美言几句，或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五……五千”贾掌柜眼前一黑，这几乎是他大半积蓄了！但他一想到账本泄露的后果，只能咬牙答应：“我给！我给！多谢李管事成全！” 同样的一幕，稍晚些也在刘老道的铺子里上演。只不过，李三扮演的角色换成了一位“隐世家族”的代理人，说辞也略有不同，但核心不变——点明危机，施加压力，索要“打点”费用。刘老道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最终以四千下品灵石“破财消灾”。 当晚，“陋居”客栈那间小房里，墨老鬼面前摆着两个沉甸甸的储物袋，里面是整整九千块下品灵石，灵光闪闪，几乎要晃花人眼。李三站在一旁，脸上已恢复了本来面貌，是个相貌普通、眼神灵活的中年人。 “墨老，事情办妥了。这是九千灵石，按规矩，我抽三成，这是您的六千三百块。”李三将其中一个储物袋推向墨老鬼，态度恭敬。他深知眼前这佝偻老者的可怕，不敢有丝毫怠慢。 墨老鬼看都没看那袋灵石，沙哑道：“辛苦李道友了。灵石你拿四成，剩下的，帮老朽换成等价的‘易容丹’、‘敛息符’和通往中阶域‘青云宗’地界的详细舆图与路引。” 李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墨老是要离开望仙城了放心，这些东西包在我身上，最迟明晚送到。”他麻利地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灵石，又将墨老鬼要求的物品记下，便识趣地告辞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师徒二人和煤球。小包子看着那袋灵石，呼吸都有些急促。六千多块下品灵石！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师父真是太厉害了！不动声色就……】 “别光顾着看灵石。”墨老鬼打断她的遐想，语气平淡，“知道为什么这次不让你去，反而要找李三吗” 小包子想了想：“因为……刘老道他们认识我而且，李前辈看起来更……有气势” “是，也不全是。”墨老鬼敲了敲桌子，“气势源于实力和背景。李三扮演的‘百药斋管事’和‘隐世家族代理’，本身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光环。这就是‘势’的运用。我们之前势单力薄，所以要借势。借钱满贯的势，借李三的势，甚至借那本账本带来的‘恐惧’之势。” 他看向小包子，目光深邃：“这次的事，到此为止。我们拿了灵石，他们买了平安。若再逼迫过甚，真将他们逼上绝路，反噬之力，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承受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其中的‘度’，你要慢慢体会。” 小包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看着那袋灵石，又看看窗外望仙城繁华的夜景，心中明白，这段在低阶域最后城池的插曲即将落幕。更广阔、也更危险的天地，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而师父教给她的，不仅仅是骗术，更是生存的智慧。 煤球可不懂这些，它只看到满屋子灵光，兴奋地“咕啾”直叫，小爪子扒拉着小包子的裤脚，眼巴巴地望着那袋灵石。 墨老鬼难得地笑了笑，屈指弹出一小块下品灵石。煤球敏捷地一跃而起，准确叼住，趴到角落“咔嚓咔嚓”啃得欢快。 “收拾一下，准备走吧。”墨老鬼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这望仙城，没什么可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