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南下黑沼城与煤球的“新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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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神庙休整了两个时辰，天刚蒙蒙亮，墨老鬼便叫醒了蜷缩在干草堆上睡得正香的小包子和煤球。煤球显然对那颗火灵果的效果非常满意，醒来后精神抖擞，毛色都油亮了几分，围着墨老鬼“咕啾咕啾”地献殷勤，小眼神里满是“还有没有再来一个”的渴望。 墨老鬼无视了煤球的讨好，丢给小包子一个冷硬的粗面饼：“吃完上路。黑沼城距此七百里，中途不停。” 小包子啃着硌牙的饼子，心里嘀咕：【七百里！用腿走得走到猴年马月师父肯定又要省灵石不肯用飞行法器了……】 果然，墨老鬼收拾妥当（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依旧是那副病痨鬼的佝偻模样，带着小包子徒步下山。他没有选择官道，而是专挑人迹罕至的山林小径，速度却快得惊人，脚下仿佛生了风，每一步踏出都缩地成寸般掠出数丈。小包子必须全力运转那点微末的轻身术，才能勉强跟上，累得气喘吁吁。煤球则舒服地趴在她肩头，小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领，黑毛被风吹得向后飞扬，眯着小眼睛，一脸享受，偶尔还“咕啾”一声，似乎在点评沿途风景。 一路向南，地势逐渐变得低洼，空气也开始潮湿闷热起来，植被也从高大的乔木变成了茂密的灌木和沼泽特有的湿生植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殖质和硫磺混合的古怪气味。 “师父，这味道……好难闻。”小包子皱着鼻子，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适。煤球也打了个喷嚏，显得有些烦躁。 “黑沼城临近‘万毒沼泽’，地气如此。”墨老鬼声音沙哑，脚步不停，“瘴气、毒虫、妖植遍布，但也孕育了别处没有的灵材和机缘。习惯了就好。” 他又瞥了一眼小包子肩头的煤球，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这小家伙是上古灵植本源所化，对这类浑浊阴邪之气天生有净化之能，让它多吸点，对它成长有益，说不定还能练出点新本事。” 煤球一听，立刻支棱起耳朵，小鼻子使劲吸了吸空气中那难闻的气味，然后……它打了个更大的喷嚏，一脸嫌弃地把头埋进了小包子的脖子窝里。【咕啾！（太难闻了！才不要吸！）】 小包子：“……” 【师父，您看它像是能习惯的样子吗】 墨老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如此昼行夜宿（露宿荒野），连续赶了三天路。期间果然如墨老鬼所言，遇到了几次小麻烦。一次是穿越一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林子时，小包子不小心吸入一口，顿时头晕目眩，幸亏墨老鬼及时弹出一颗清心丹让她服下，才缓解过来。煤球则对那瘴气似乎没什么感觉，甚至还好奇地用小爪子去捞那飘动的紫雾，被小包子赶紧拍开。 还有一次，他们在一处泥泞的河滩休息时，几条潜伏在淤泥中的、色彩斑斓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小包子吓得魂飞魄散，墨老鬼却只是屈指一弹，几缕细微的灵力精准地打在毒蛇七寸上，将它们震晕，然后对煤球努努嘴：“去，加餐。” 煤球看着那几条晕死过去、一看就有毒的蛇，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嗖一下躲到小包子身后。【咕啾！（不吃！一看就不好吃！）】 墨老鬼嗤笑：“没用的东西。”随手将那几条蛇踢进了河里。 小包子看着师父轻描淡写解决危机，又看看怀里挑食的煤球，深刻体会到了修仙界的险恶和……自家灵宠的娇气。 第四天傍晚，眼前景象豁然一变。一片望不到边的、笼罩在灰蒙蒙雾气中的巨大沼泽出现在地平线上。沼泽中水洼遍布，枯木林立，怪异的虫鸣和不知名妖兽的嘶吼隐约传来。而在沼泽边缘一处相对较高的丘陵上，赫然矗立着一座城池的轮廓。城墙并非流云城那样的青冈岩，而是用一种黑乎乎的、仿佛混合了黏土和金属的怪异材料筑成，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城头上飘扬的旗帜也五花八门，透着一股混乱和野性的气息。 那里，就是黑沼城。 “收敛气息，跟紧我。”墨老鬼低声吩咐，佝偻的身形仿佛融入了沼泽边缘的阴影中，速度放缓，但更加飘忽不定。小包子连忙照做，将自身那点微薄灵力压到最低，紧紧跟在师父身后。煤球也似乎感受到了此地不同寻常的危险氛围，不再嬉闹，安静地趴着，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靠近城门，气氛更加诡异。城门守卫并非统一服饰的修士，而是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眼神凶狠、身上带着血腥味的壮汉，修为都在炼气中后期。他们不像守卫，更像土匪，对进城的人挨个盘查，态度恶劣，不时响起呵斥和争吵声。城门口还立着几根木桩，上面挂着几具已经风干的尸体，像是某种警告。 空气中弥漫着比野外更浓的腐臭、血腥以及各种劣质丹药、毒物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来往的行人也多是些面目狰狞、带着伤疤、气息彪悍之徒，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贪婪。 小包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往墨老鬼身边缩了缩。煤球更是直接把整个脑袋都钻进了她衣领里，只露出个屁股瑟瑟发抖。 墨老鬼却面不改色，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个看似头目的守卫面前，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丢过去一小袋灵石（约莫十几块下品灵石）。 那守卫头目接过灵石掂量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墨老鬼的手势和佝偻的模样，狰狞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挥挥手：“原来是‘老鬼’介绍来的，进去吧！规矩懂吧城内禁止私斗，违者格杀勿论！”最后一句是吼给所有人听的。 墨老鬼微微点头，拉着小包子，快步走进了城门洞。阴暗潮湿的城门洞仿佛没有尽头，两旁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奇怪的抓痕和干涸的血迹。 穿过城门，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小包子倒吸一口凉气。黑沼城内没有平整的街道，只有泥泞不堪、污水横流的狭窄巷道，两旁是歪歪扭扭、用木头、兽皮甚至骨头搭建的低矮棚屋。各种奇形怪状的修士在巷子里穿梭、交易、争吵，甚至当街斗殴（虽然很快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穿着统一黑色劲装的执法队镇压）。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气、药味、汗臭和更浓郁的血腥味。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法外之地，混乱之都！ “师、师父……我们真要住在这里”小包子声音发颤，这里比流云城危险一百倍！ 墨老鬼浑浊的眼睛扫过混乱的街道，嘴角却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怕什么水浑才好摸鱼。这里，才是咱们的‘家’。” 他带着小包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家招牌歪斜、门面破旧、名为“瘴气旅舍”的客栈前。客栈门口挂着一串用各种毒虫骸骨穿成的风铃，随风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就这儿了。”墨老鬼推开门，一股更浓的霉味和汗臭扑面而来。 小包子看着眼前这如同鬼屋般的旅舍，又看看怀里吓得装死的煤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师父，咱们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