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中送炭，计定淬火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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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茶馆里听来的零星信息，墨老鬼带着小包子在望仙城杂乱无章的坊市区域穿行，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李氏矿材”的铺子前。铺面不大，位置偏僻，门可罗雀，牌匾上的漆色都有些剥落，一副经营不善的样子。 铺子里，白天在茶馆见过的那位李掌柜，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堆账本唉声叹气，旁边一个伙计也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墨老鬼调整了一下表情，挂上几分怯懦和讨好，牵着小包子走了进去。 “请、请问是李掌柜吗”墨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不确定。 李掌柜抬起头，看到进来的是个面生的病痨鬼和一个土里土气的小丫头，没好气地挥挥手：“今天不做生意，走走走！” “掌柜的，我们……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墨老鬼连忙摆手，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小老儿姓墨，行三。白天在仙音阁……偶然听到掌柜的似乎遇到了难处，关于……淬火矿的” 李掌柜脸色猛地一变，警惕地瞪着墨老鬼：“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他身上的灵压下意识散发出来，炼气后期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对付眼前这“病鬼”似乎绰绰有余。 小包子配合地露出害怕的神色，往墨老鬼身后缩了缩。 墨老鬼则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惶恐，连连作揖：“掌柜的息怒！息怒！小老儿绝无恶意！只是……只是早年也做过点跑腿的营生，略懂些门道。听闻掌柜的为这批货忧心，或许……或许有小老儿能出力的地方” 李掌柜将信将疑，但看墨老鬼确实只有炼气三四层的样子，小丫头更是毫无灵力波动，戒心稍减，但语气依旧不善：“出力就凭你哼，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牵扯到青云宗器堂！周老板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辙” “成不成，总得试试才知道。”墨老鬼赔着笑，眼神却透着一股与外表不符的沉稳，“掌柜的若信得过，可否让小的看看那批货还有……与青云宗往来的契书有时候，问题不一定出在路上，或许……在货本身，或者契约条款上，能有转圜的余地” 李掌柜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墨老鬼，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眼下他确实走投无路，周老板那边开价太高，他根本负担不起。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一起，他咬了咬牙：“好！我就让你看看！你若敢耍花样，哼！”他示意伙计关上店门，带着墨老鬼和小包子走进了后院的仓库。 仓库里堆放着几十个密封的木箱，上面贴着封条。李掌柜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暗红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矿石，正是淬火矿，品质看起来还算不错。 “货没问题！契书也白纸黑字，月底前运到青云宗器堂，逾期十倍赔偿！”李掌柜烦躁地说。 墨老鬼没说话，走上前，看似随意地拿起一块矿石，在手里掂了掂，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甚至还伸出舌头极其隐蔽地舔了一下（小包子看得眼角直抽）。同时，他暗中传音给藏在布包里的煤球：【小家伙，感应一下，这矿石有没有问题有没有被做过手脚】 煤球的小鼻子在布包里动了动，一丝极细微的、源于上古灵植本源的感知力悄然探出，扫过矿石。片刻后，它“咕啾”一声，传递回一个信息：矿石本身纯净，但上面残留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属于矿脉本身的阴寒气息，像是……被人后期沾染上的。 墨老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放下矿石，又拿起契书，仔细看了半晌，手指在几个条款上轻轻划过。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焦急的李掌柜，缓缓道：“李掌柜，你这批货，恐怕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什么！”李掌柜大惊失色。 “矿石没问题，但上面沾了‘幽魂花粉’。”墨老鬼压低声音，“此物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但对某些追踪秘术而言，如同黑夜明灯。你的货，只怕刚出矿洞，就被标记了。所以，无论你找谁运，走哪条路，都会被精准拦截。” 李掌柜脸色惨白：“幽魂花粉谁……谁会这么干” “谁最不想你这批货按时送到青云宗器堂”墨老鬼反问，“谁又能接触到这批矿石，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手脚” 李掌柜如遭雷击，猛地想起竞争对手那张可恶的嘴脸，以及矿上那个最近行为鬼祟的管事……他颤抖着指向矿石：“那……那现在怎么办清洗掉” “来不及了。”墨老鬼摇头，“花粉已渗入石髓，强行清洗会损伤矿物品相。而且，对方既然做了手脚，必然有后续手段。” “那……那我不是死定了”李掌柜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未必。”墨老鬼蹲下身，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对方用阴招，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 “怎么将计就计” “他不想让货到，我们就让货‘到不了’。但不是被劫，而是……‘毁’了。”墨老鬼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比如，运送途中，‘意外’遭遇仇家火并，淬火矿被‘狂暴的灵力’波及，尽数‘焚毁’。” 李掌柜愣住了：“毁了那我拿什么交货” “契书上写的是‘交付淬火矿三十箱’，”墨老鬼指尖点着契书的一行小字，“可若是因为‘不可抗力’导致矿石尽毁，按照修仙界默认的规矩，只需赔偿本金，而非十倍罚金。更重要的是……” 他凑近李掌柜耳边，声音更低：“我们可以用这批‘被毁’的矿石，演一场戏，把那个暗中下绊子的人……揪出来。到时候，是他赔偿你的损失，还是你拿着证据去找青云宗器堂‘将功补过’，主动权，就在你手里了。” 李掌柜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死死抓住墨老鬼的胳膊：“墨……墨先生！您真能办到” 墨老鬼微微一笑，露出被生活磨砺出的、带着几分苦涩和精明的皱纹：“小老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活得久，见过的腌臜事多些。若掌柜的信得过，此事，可交由小老儿谋划。只是……需要一些准备，和一点点……启动的经费。” 他看着李掌柜，就像看着一条已经咬钩的鱼。 小包子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为那个素未谋面的、下绊子的家伙默哀了三秒钟。【师父这是要一石二鸟啊……既帮李掌柜解围，又顺手坑死对头，最后还能……赚点辛苦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