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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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冰冷的自动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室外车水马龙的喧嚣与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一同隔绝在外。傅雨霏站在原地，办理业务的号码纸紧攥在指尖，却感觉不到丝毫真实感。她的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又仿佛彻底失灵，整个世界只剩下胸腔里那失序的、雷鸣般的心跳，以及左肩胛骨处，那片被他的手掌短暂覆盖、此刻却依旧滚烫灼人的皮肤。 她不由自主地转过身，透过明净却厚重的玻璃，目光急切地追索着那个刚刚分离的身影。 叶尘已经走到了街角，正准备拐向另一条街道。秋日午后的阳光将他素色的衣衫勾勒出一圈淡金色的光边，他步履稳健，背影挺拔如松，在熙攘的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般的沉静与独特。方才那电光石石间的凌厉与守护，此刻已尽数收敛，他又变回了那个看似与世无争、只专注于自身道路的寻常男子。 可傅雨霏知道，那不是假象。那潜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力量与担当，在危险来临的刹那，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紧紧黏着在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又猛地松开，带来一阵尖锐的、近乎疼痛的悸动。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冲上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周遭银行里办理业务人群的低语、机器运作的声响，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噗通——” 心跳，清晰地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是更加疯狂、更加不受控制的鼓噪，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耳膜，也撞击着她一直以来严防死守的某道界限。 她看着他消失在街角，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转身时，那宽阔而可靠的肩线。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背影，一个早已看过无数次的、寻常离去的姿态，此刻却像是一把淬了火的钥匙，猛地插入了她心扉最深处那把沉重而复杂的锁。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却足以颠覆一切的脆响，在灵魂深处迸发。 一直以来被她刻意忽略、强行压抑的情感，如同终于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汹涌地漫上心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理智、算计与衡量。 是了。 就是这个人。 这个与她生活在两个世界，拥有着她无法理解的玄妙医术，总是平静淡然，却又会在她最需要时，以一种强大而沉默的姿态，为她挡住所有风雨的人。 从最初的试探戒备，到后来的困惑疑虑，再到得知他暗中相助后的震撼感激，以及为他办理证件时那份隐秘的喜悦与满足……所有的情绪，如同散落的珍珠，被这一刻清晰无比的认知串联起来，散发出无法忽视的、名为“心动”的光芒。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傅雨霏，这个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利益和规则衡量人际关系的商界女强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这个与她签订荒诞契约的男人，投入了远超协议范畴的情感。 这份情感，不知从何时萌芽，或许是在他一次次默默熬制安神汤的夜晚，或许是在他阐述“心安即富足”的瞬间，或许是在他送上那条朴素丝巾的时刻，又或许，更早……早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某个交汇的眸光里。 而刚才，那下意识的、不容置疑的保护，成了压垮她理智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她对他，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合作对象”、“室友”、甚至“值得感激的人”。 那种想要靠近、想要依赖、想要了解他更多、也想要被他如此坚定守护着的感觉，如此鲜明，如此强烈，根本无法控制。 傅雨霏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依旧狂跳不止的心口，指尖微微颤抖。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潮，连耳根都感到一阵滚烫。 她输了。 输给了自己一直试图规避的，无法用逻辑和合同条款来定义的情感。 意识到这一点，带来的并非恐慌，而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茫然与释然的平静。仿佛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裂，反而让她看清了某些一直被忽略的真实。 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银行的工作人员礼貌地提醒她号码过时，她才恍然回神。 接过新的号码纸，她走到等候区坐下，目光却依旧有些失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着未回复的工作信息。 然而，此刻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却只有他揽住她肩膀时那坚定的力道，和他消失在街角时，那令人无比安心的、坚实的背影。 心跳，依然为那个人，失了往常的节奏。 傅雨霏知道，有些东西，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改变了。而她，似乎并不打算，也没有力量，去阻止这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