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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坐在岩穴入口,手里的破风刃还带着昨夜斩蛇留下的划痕。他盯着南方山谷,那点红光已经消失,但胎记的热度没有退。玉佩放在掌心,没有回音,也没有声音。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队伍里有人在低声咳嗽,那个中毒的弟子还在昏睡。其他人靠在石壁边休息,脸上全是疲惫。再这样走下去,不用敌人动手,毒瘴和陷阱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闭上眼,开始运转灵气。法相之力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流向四肢。他记得闭关时听到的声音:“法相非形,乃意通天地。”那时候他不明白,现在他想试一次。 灵气扩散到手掌,渗入地面。一开始什么感觉都没有。岩层冰冷,死气沉沉。他继续引导法相波动,一遍又一遍,像在敲一扇紧闭的门。 突然,脑海里闪出画面——一个女子站在荒原上,手指轻抬,脚下裂开的大地缓缓合拢。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和地脉震动同步。 陈墨睁开眼,立刻站起身。他走到队伍前方,抬起手:“停。” 所有人停下动作。 他蹲下,手掌贴地。这一次,他不是单纯感知,而是用法相去“听”。细微的震感传来,像是地下有东西在呼吸。三尺之下,有一道纹路,呈环形分布,中心位置正对着他们刚才准备踏过的区域。 他猛地收回手:“后撤五步,全部靠左。” 没人问为什么。这几天他们已经学会听他的命令。 刚退到左侧石脊,身后地面轰的一声塌陷下去。烈焰喷出,夹着黑烟,直冲半空。火舌卷过刚才站立的地方,烧焦了岩石。 队伍一片沉默。 陈墨没说话。他看着那片塌陷处,心跳加快。如果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画面,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法相刚才和地面产生了共鸣。那种感觉很短暂,但确实存在。就像心音不是凭空来的,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起作用。 天刚亮,队伍重新出发。 走了一段平地后,进入一片开阔谷地。地面看起来结实,碎石铺满,适合行走。几个弟子加快脚步,想早点穿过这片区域。 陈墨却停下。 他又闭上了眼。 这一次,他主动引导法相外放,模仿记忆中女子的动作节奏。一呼一吸之间,让灵气与周围环境形成共振。 三秒后,画面浮现——头顶上方,一块巨石悬在峭壁边缘,下方埋着两枚爆炎符,一旦有人经过,震动会引爆炸药,巨石就会砸下来。 他睁眼,抬手指向左侧:“走这边。” 有人小声嘀咕:“这路更陡。” “走就是了。”陈墨说。 队伍改道。刚绕过去不到十步,身后传来巨响。那块巨石砸落在地,碎石飞溅。紧接着,爆炸声响起,火焰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回头看了眼。 陈墨没停。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每走百步,他就停下来感知一次。起初很吃力,每次运功后额头冒汗,太阳穴胀痛。但他坚持下来。每一次成功避开危险,他对那种共鸣的掌握就更深一分。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条窄道前。两侧是悬崖,中间一条小路蜿蜒向前。远处雾气中,似乎有条岔路通向低洼地带。 一名弟子指着那边说:“那边看着平坦些。” 陈墨没答话。他盘膝坐下,再次闭眼。 法相之力缓缓铺开。这一次,他不再被动等待画面出现,而是主动去“找”。他回忆心音中的每一个片段,那些战斗的残影,那些对天地法则的洞察,一点一点拼凑。 画面来了。 一条深坑,伪装成道路的样子,上面覆盖薄石板和尘土。人踩上去会直接坠落,底部插满铁刺,还有毒雾弥漫。 他睁开眼:“前面是假路,走悬崖边。” 有人犹豫:“那太险了。” “你想掉进坑里”陈墨站起来,“我看到下面有铁刺和毒气。不信你可以试试。” 没人动。 队伍贴着悬崖边缘前行。风很大,吹得人摇晃。但这条路是安全的。 下午,他们翻过一段陡坡。前方出现一片红色砂地,地面泛着微光,像是被火烧过。 陈墨走在最前。他感觉到胎记又热了一下。 他停下,闭眼。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看到画面。他深吸一口气,把法相之力压得更低,更稳。他想起女子偏移毒雾时的手势,那种不硬碰、只引导的方式。 然后,他“听”到了。 地下有水流声,但不对劲。那是高温液体在管道中流动的声音。这片砂地下面是废弃的炼阵,残留着火灵符纹,只要温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激活,喷出熔岩。 他睁开眼:“跳过去,别踩沙地。” 队伍一个个跃过。最后一个弟子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擦到沙粒。瞬间,那片区域变红,一股热浪冲起,差点把他卷进去。陈墨一把将他拽回。 那人脸色发白:“谢谢……” 陈墨没应声。他看着那片沙地,确认没有后续反应后,才挥手让大家继续走。 黄昏前,他们翻上最后一道山梁。 风从高处吹来,带着干燥的热意。陈墨站在崖边,望向远方。 赤色旗幡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那是火云宗的标志。山门还没到,但已经能看见轮廓。 队伍终于松了口气。 有人坐下,有人喝水,有人检查装备。陈墨站在原地没动。胎记还在发热,但这次不是警告,更像是回应。 他抬起左手,看着那道淡金色的胎记。它曾经只是个印记,现在却成了他和某种更高存在之间的桥梁。 心音一直没有出现。 可他知道,不需要了。 刚才一路上,每一次预判,每一次避险,都不是靠声音提醒,而是他自己“听”到了危险的存在。他用了叶昭的记忆,但走出的是自己的路。 他握紧破风刃。 刀柄上的划痕还在。那是昨夜斩蛇留下的。也是他一路走来的证明。 他转身面对队伍:“再走十里,今晚必须赶到火云宗外围扎营。” 有人问:“要是他们不让我们进呢” 陈墨看着远方的旗幡:“我们不是去求他们收留。是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队伍安静了一瞬。 然后有人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走吧。” 陈墨带头迈步。 风从背后吹来,卷起他的衣角。他走得平稳,脚步坚定。 离火云宗越来越近。 前方山路拐弯处,一块石碑立在路边,上面刻着三个字,被苔藓盖住一半。 他走近,伸手抹去青苔。 那三个字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