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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庄小哥这是理解错了，你说的是皂隶的活儿。” 李捕快笑着解释，“要是有人打官司，有了明确的原告被告 —— 不管是告人杀人越货、欠钱不还，还是买卖人口、忤逆造反 —— 都得让皂隶去抓人，把人提到公堂上，由县太爷主审，辨明是非曲直后再断案。” “可要是遇到报官的无名尸体案、山贼劫掠案，或是你们这种有里正、乡民见证，铁证如山、人赃俱在的案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直接按犯人身份抓捕，当场收集证据、询问案情，回到县衙后把事实和证据禀明县太爷，县太爷过问后直接下令收押就行。” “原来如此，多谢李爷解惑！” 家丰恍然大悟。 “不客气，庄小哥留步，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李捕快拱了拱手，带着手下押着人贩子离开了。 送走捕快，家丰回头一看，却见两个女孩还站在原地，不禁愣了：“咦你们怎么还没走” 两个女孩 “扑通” 一声跪下，连忙解释：“少爷饶命！我们是被人贩子吓怕了，才不得已跟着他演戏的！” “我不是说人贩子的事。” 家丰连忙摆手，“你们不用去县衙当人证吗而且那卖身契已经被捕快当证据收走了，既然见了官、入了案，那契约就没用了 —— 你们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求少爷收留我们！” 大女孩抬头恳求，小的也跟着点头，“我们能干活，什么粗活都愿意做！” 一路颠沛流离，两人早已心力交瘁。之前看到家丰招待 “人贩子” 时桌上的饭菜，就知道这家不缺吃的；而且家丰救了她们，肯定是个好人，她们实在不想再颠沛流离了。 “你们当真愿意留在这儿当丫鬟” 家丰确认道。 “我们愿意！” 两人异口同声。 家丰点点头：“行吧。你们原来的名字我也不问了，到了我这儿，就按我的规矩来 —— 你年纪大些，就叫阿亥；你小些，叫阿礼。阿青，你带她俩去洗漱，再让她们吃点东西，先跟你住一间屋。” “是。” 阿青笑着应下。这段时间吃饱了饭，又学了新本事，她早已告别了过去的愁苦，脸上有了笑容，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无神。 阿亥和阿礼就这样留了下来。眼下新院子还没盖好，只能先跟阿青挤在一间茅草屋里 —— 这屋子本是给重力、弹力各建了一间，结果弹力还没住就走了，现在正好用来安置三个姑娘，等新院子盖好，再让她们过去伺候。 另一边，西院的建设已经开工了。乐君的堆肥处不得已又搬了次家，挪到了新买的未开发土地的北边 —— 这一折腾，又把重力几人熏得够呛。 家丰找了些麻布，给他们做了简易口罩，虽说挡不住全部味道，但多少能缓解些。 庄家堆肥的事，全村人基本都知道了。除了李家因为里正的关系试着做了些，其他人家都还在观望 —— 要是真能增产，明年他们再跟风也不迟。 一晃几天过去，西院的围墙和大门先完工了。 这次的大门跟作坊的可不一样：作坊的门就是简单的木门，没有门房，也没屋檐，挡不了雨；而西院的大门，门墩、门环、门钉、斗拱、飞檐、屋顶一样不少，一眼看去就有大户人家的气派。 可惜推开门进去，里面还是一片空地，堆满了木材、砖石、建筑工具和支架。 这次家丰给了金茂大伯二十两银子当备用金，结果才几天，买材料、买工具就快花光了。西院里二十多号人 —— 有之前盖作坊的老工匠，也有新招的帮工 —— 干得热火朝天。 不过家丰心心念念的 “望江楼”，还只圈好了地、挖了地基，没正式开工。眼下先盖的是相邻的北屋、西厢房，还有厕所和浴室。 厕所按后世蹲坑的样式来建，没有马桶，就用石头切成石板，中间打了隔断，分成两个隔间。为了防异味，还加了木盖，装了拉绳机关，要用时拉开就行。 茅坑的斜坡上还安了冲水装置 —— 厕所顶上放了个大水桶储水，到时候换水的活儿就交给重力他们。 家丰还让人在北屋和毛刷坊的街道下挖了条排污渠，有一定坡度，底部铺石板，中间留坑槽，上面盖木板、填泥土，做成了隐藏式下水道。 只是这种下水道有个缺点：一旦堵了，修起来就是大工程，得一段一段挖开找堵塞的地方。 下水道的终点在北屋北侧，那里挖了个大污池，上面也盖了盖子，还备了碎茅草 —— 时间一长，这里自然就成了新的堆肥池，以后污池满了，再清理到乐君的堆肥处。 浴室则纯用石头和木头搭建，里面有木桶和方池，也做了隔断。为了防止漏水，庄三伯用了胀塞法，还涂了桐油、缠了兽筋，下了不少功夫。 北屋和西厢房同时动工，金茂大伯在砖石木混合结构的房子上很有经验 —— 才刚起了一点墙，家丰就觉得比普通茅草屋好看多了。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开始，要想真正住进去，还得等上好一阵子。 堆肥的事急不来，现在攒下的肥料，差不多够自家十五亩地用了，眼看麦收也没多久了。 这段时间家丰还去林场备了些火药，以备不时之需。 闲下来后，他又开始琢磨灌溉的事。以前想做水车，可造价太高，小水车又不够用；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正好可以做个不大的龙骨水车，以后就算搬地方也方便带走。 他先看好地形，确定了架车和挖水渠的位置，画好图纸后，就去找了庄草茂。 “三伯，您看看这个。” 家丰递过图纸，像往常一样，先讲了讲龙骨水车的用途、放置位置和运转原理。 庄草茂是资深木工，一看图纸就明白了，当即一拍大腿：“哎呀，小丰你可真有想法！这东西能做！基本都是木工活，就几个关键部位需要打铁件。” 他又有些不确定：“小丰，你确定这玩意儿能运水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没试过，心里总有点没底。” “您先做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家丰解释道，“原理很简单 —— 人踩着脚踏板，带动大轮子转，大轮子再带动龙骨转，龙骨上的挡板就能把水沿着水槽推上来。” 他对自己的设计有信心 —— 凭着记忆里的样子，再结合自己的物理知识推理，基本不会出错。 庄草茂调侃道：“行！我先拿回家，让孩子们先切割木材、做挡板。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活儿是越来越多了 —— 以后是不是该自己搞个木匠队” “木匠队肯定要搞，到时候还得请三伯来当队长呢！” 家丰笑着说。 其实他早就计划好了，木工坊就盖在新圈的土地上，等自家房子差不多盖好就开工。 按庄草茂的想法，有木头就能开工；但家丰想的是后世车间的样子 —— 建个大厂房，空中架些横梁，方便吊挂、运输木料，还能挡雨，省得每次下雨都要临时搭棚子。 “行，那我就先应下了。” 庄草茂盘算着，“不过你这一套下来，至少得十四五两银子 —— 先拿钱吧，这么多木头，我还得找人去砍。” “好说。” 家丰在这事上很痛快，当即给了银子。 从庄草茂家出来，家丰去了新买的地块 —— 这里现在也是乡民团的练兵场。半个月下来，在他的训练下，十个新兵蛋子简直脱胎换骨。 站军姿、齐步走、跑步走，都有模有样了。不过后续训练得先解决衣服问题 —— 接下来要练俯卧撑、仰卧起坐，现在的衣服太不方便。 他暂时先教了几遍军体拳，没想到有几个记性好的，看一遍就记住了。之后的训练，除了体能，又加了军体拳。 说起衣服，家丰自己穿的还是开裆裤，好在有长袍遮挡，他也没太在意 —— 一直觉得自己穿过来时是孩子，这么穿很正常。 直到那天，他看到盖房子的工匠站在架子上往墙上放木梁，不小心抬头看了一眼，瞬间觉得辣眼睛 —— 居然有一半人也穿开裆裤，而且还是年长的！ 他忍不住想：昔年西门庆路过时，抬头看到潘金莲撑叉竿露出这个，怕是因为这个才念念不忘吧…… 这事让他下定决心做内裤。他让重力等人买了一批绢布，又画了一堆图纸，然后去找静竹。 “二娘，您来看看，这些能做吗” 静竹正奇怪家丰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布料，走过来一看图纸，疑惑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啊，是内裤 —— 这边是男士的，这边是女士的…… 唔！” 话没说完，他的嘴就被静竹捂住了。静竹飞快地看了看四周，只有阿亥在旁边，连忙示意阿亥 “关门”。 “二娘，您这是怎么了不让人说话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 家丰一脸疑惑。 “女子穿裤，有伤风化！” 静竹压低声音，又看了眼门外，“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 —— 男子可分上衣下裳，裤本就是为男子准备的，女子怎可穿裤这岂不失了礼数纲常” “额，二娘，这内裤不算正经的‘裤’，就是个内衣而已。” 家丰更奇怪了。 静竹犹豫了一会儿，脸色微微泛红 —— 觉得还是得跟家丰讲清楚，省得他口无遮拦惹祸。 于是轻声说：“这些本不该让你一个男子知晓，但为了不让你犯错，我就悄悄跟你说 —— 礼数纲常绝不能废，不然会引来祸患。” “自古以来，女子贴身穿的亵衣，只有抱腹、心衣之类，近些年富贵人家又流传开两当、诃子；外穿的是襦裙、长袍或长衫。就算天冷，也只能穿厚衣、加多层衬裙，从没听说过穿裤的。”
